天刚蒙蒙亮，寒水寺的晨钟便准时响起，穿透薄雾，唤醒了沉睡的庭院。
朱厌早已站在院中空地，见叶安世背着紫渊剑走来，便扬了扬下巴：“剑招不用急着练，先扎半个时辰马步，把下盘稳住。”叶安世点头应是，双腿分开与肩同宽，沉腰屈膝，很快便进入状态，紫渊剑斜倚在一旁，剑穗随晨风轻晃。
另一边，温宁正带着温晁练拳。“出拳要稳，力从腰发，”温宁放慢动作示范，“不是光靠胳膊使劲。”温晁憋得脸红，拳头挥出去却还是轻飘飘的，忍不住抱怨：“这拳练着没劲，不如掏蜂蜜有意思。”温宁耐心道：“等你练好了，跑起来都比别人稳，掏蜂蜜爬树也不会晃。”这话果然管用，温晁立刻沉下心，跟着一招一式比划。
魏无羡的轻功练习最是热闹。他踩着离仑用树枝在地上画的格子，踮着脚来回跳跃，像只机灵的小鹿。“脚再轻点，”离仑在一旁指点，“想象脚下踩着的是落叶，不能让它发出声音。”魏无羡试了几次，还是忍不住“啪嗒”踩响了树枝，自己先笑倒在地，滚了一身草屑。
薛洋则蹲在墙角，对着一排陶罐摆弄。罐子里装着从后山采的草药，他正按照毒经上的记载搭配，嘴里念念有词：“曼陀罗花配苍耳子，应该能让人犯困……”朱厌走过来瞥了一眼，敲了敲他的脑袋：“先把解毒的方子背熟了，再玩这些，别回头把自己毒着了。”薛洋吐了吐舌头，赶紧拿出药方册子翻看。
孟瑶和温旭在廊下研究阵法。孟瑶用石子在地上摆出个简易的八卦图，温旭则对照着地图，在旁边标注方位：“这里是望月城，若是布个防御阵，该在哪几处设阵眼？”两人低声讨论着，时不时争执两句，却很快又达成一致。
无禅的晨练最简单，绕着庭院慢跑，步伐稳健，嘴里还轻声念着经文，气息均匀，仿佛不是在练功，而是在修行。
辰时刚过，朱厌便喊停：“今日就到这，歇会儿准备吃早饭。”孩子们顿时松了口气，魏无羡瘫坐在地上，揉着发酸的脚踝；温晁喝了半瓢水，嚷嚷着胳膊疼；叶安世收了马步，额角渗着薄汗，却依旧站姿挺拔。
离仑端来早已晾好的淡盐水，给孩子们分着喝：“刚练完功，喝点水补补力气。”魏无羡接过碗，咕咚咕咚灌下去，忽然眼睛一亮：“可以去摘酸枣了吗？”
“吃完早饭去，”离仑笑着点头，“让英磊给你们准备竹篮。”
早饭桌上，孩子们狼吞虎咽，嘴里还不忘讨论上午摘酸枣的计划。朱厌看着他们活力满满的样子，对离仑道：“看来加个‘甜头’是对的，比硬逼着练强多了。”
离仑给他夹了块腌萝卜：“小孩子嘛，得哄着来。”
阳光渐渐升高，驱散了晨雾，照在寒水寺的庭院里，暖洋洋的。吃过早饭，孩子们拎着竹篮，跟着柳月往后山去，笑声一路撒在山道上。朱厌和离仑站在山门处望着，离仑道：“这样的日子，真好。”
朱厌握住他的手，指尖传来暖意：“会一直好下去的。”
晨练的呼喝声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远处传来的欢笑声。寒水寺的日常，就在这张弛有度的节奏里，缓缓流淌，像山间的清泉，清澈而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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