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夜色如墨。
当整个城市都沉浸在白日喧嚣过后的疲惫与安宁中时,一家不对外开放的顶级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内,却是一片肃杀与凝重。
套房的安保级别,已经提升到了近乎元首护卫的水准。所有通讯信号被物理隔绝,走廊里,之前那些衣着光鲜的服务员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数名身材魁梧、气息彪悍、太阳穴高高鼓起的黑衣男子,他们如同沉默的雕像,扼守住每一个出入口,眼神锐利如鹰,警惕地扫视着周围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套房巨大的客厅里,没有开主灯,光线昏暗。
杜建邦就坐在那张宽大的真皮沙发上,他已经脱掉了那件旧夹克,只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在他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着一台在1997年这个时代,足以被称之为“科幻造物”的设备——一套由“未来集团”旗下“普罗米修斯”实验室前身最高机密部门研发的、跨越太平洋的、点对点硬件加密的实时视频会议系统。
巨大的液晶屏幕上,被分割成了十几个大小不一的窗口。
每一个窗口背后,都是一张属于这个世界金融金字塔最顶端的精英面孔。
他们之中,有在华尔街翻云覆雨,让无数公司闻风丧胆的基金巨鳄;有在伦敦金融城里,掌控着欧洲贵族数百年财富传承的银行家;也有在香港中环,被誉为“股市狙神”的顶级操盘手……
这些人,平日里任何一个,都是跺跺脚就能让一方资本市场抖三抖的大人物。
但此刻,在这间昏暗的套房里,他们隔着冰冷的屏幕,面对着那个只穿着一件普通白衬衫的、年轻得过分的东方青年,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下属对上级的,绝对的敬畏与肃穆。
因为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眼前这个青年,才是真正站在金字塔尖,俯瞰众生的,唯一的王!
这就是杜建邦的“幽灵舰队”,一支只听从他一人号令,拥有着足以买下数个小国恐怖财力的,隐藏在世界金融秩序之下的,真正的影子帝国!
“老板。”
视频系统经过短暂的调试,所有线路接通,陈标那张沉稳而冷峻的脸,出现在主屏幕上。他身后,是香港未来集团灯火通明的,如同军事指挥中心般的交易室。
杜建邦微微颔首,没有一句废话,直接切入了正题。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清晰,冰冷,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而他的第一道命令,就如同一颗深水炸弹,在视频对面的十几个金融中枢里,轰然引爆!
“立即,不计任何成本,清空我们在泰国、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韩国的所有非战略性资产。”
“我再说一遍,”他似乎预料到了这道命令会带来怎样的冲击,眼神扫过屏幕上每一张错愕的脸,“是所有,包括但不限于股票、债券、基金、地产、以及所有金融衍生品。我给你们四十八小时,四十八小时之后,我在这些国家的账面上,不想看到除了现金之外的任何一个子儿。”
死寂。
视频会议室里,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
屏幕上,那些平日里掌控着亿万资金生死的金融巨头们,一个个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了浓浓的不解与震惊。
终于,一个驻守在香港,负责整个东南亚投资板块的,名叫戴维的金牌基金经理,忍不住开口了。他小心翼翼地组织着措辞,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不是在质疑,而是在请示。
“老板……恕我直言,现在……现在整个东南亚市场,是全球资本公认的最炙手可热的价值洼地。光是上个季度,我们旗下几支基金的平均回报率,就超过了百分之四十!而且所有的信号都表明,这个势头还会持续至少一到两年……现在清仓,无异于……无异于自断臂膀啊!”
他的话,说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在他们看来,老板的这个命令,简直是疯了!是不可理喻的!
然而,杜建邦的回应,却让他们瞬间从头皮凉到了脚后跟。
他的目光,隔着冰冷的屏幕,精准地锁定了那个名叫戴维的基金经理。
那眼神,不再有任何温度,就像两把刚刚从极地冰川中抽出的,闪烁着森然寒光的解剖刀,瞬间刺穿了对方所有的心理防线!
“戴维,”杜建-邦缓缓地,一字一顿地念出了他的名字,“我是在下达命令,不是在寻求你的建议。”
轰!
一股无法言喻的,帝王般的绝对威压,瞬间透过屏幕,降临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那个名叫戴维的,在外面同样是人上人、说一不二的金牌经理,在接触到杜建邦这个眼神的瞬间,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头史前巨兽给盯上了,浑身的血液都在一刹那冻结!后背的冷汗,瞬间就浸透了他那身昂贵的手工定制衬衫!
“是……是!老板!我……我明白了!我立刻执行!”他再也不敢有任何一丝的犹豫和质疑,几乎是本能地,低下了他那高傲的头颅。
整个视频会议室,再次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再也没有一个人,敢于质疑这道“疯狂”的命令。
然而,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真正让他们感到灵魂都在战栗的,是杜建邦接下来的,第二道指令!
“很好。”杜建邦似乎很满意这种绝对的掌控感,他端起手边的白开水,轻轻喝了一口,然后,用一种仿佛在讨论今天天气般平淡的语气,下达了那道足以被载入世界金融史册的,魔鬼般的命令。
“所有清仓后集结的资金,启用最高级别的杠杆协议,给我建立有史以来最大的杠杆仓位……”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闪过一抹嗜血的寒光。
“给我全力,做空泰铢!”
做!空!泰!铢!
如果说,第一道命令是“疯狂”,那这第二道命令,简直就是“自杀”!
做空一个主权国家的法定货币?!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金融投机了,这是在向一个国家的央行,向一个国家的金融体系,公开宣战!
这无异于一场赌上了身家性命的豪赌!一旦泰国央行守住了汇率,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反弹,在那种恐怖的杠杆之下,整个未来集团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金融版图,都将在顷刻之间,灰飞烟灭!
这一次,视频会议室里,不再是死寂,而是响起了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所有人都被老板这个石破天惊的决定,给彻底震懵了!
他们的心脏在狂跳,他们的手心在冒汗,他们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然而,面对着屏幕上那一张张写满了震惊、骇然与恐惧的脸,杜建邦的表情,依旧平静得如同一潭万年不化的寒冰。
他仿佛根本没有看到下属们的失态,只是平静地,补充了他的第三道,也是最后一道指令。
“同时,从现在开始,在全球范围内,给我不设上限地,疯狂囤积两样东西。”
“第一,美元现金。”
“第二,实物黄金。”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通过什么渠道,我要在三个月之内,在我的秘密金库里,看到一个足以买下小半个欧洲的现金和黄金储备!”
他的声音不大,但那平静的语调,与指令中那毁天灭地般的疯狂内容,形成了一种极致到令人窒顶的反差!
那份运筹帷幄、视亿万金钱如草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棋盘之上的恐怖气魄,透过冰冷的电流,深深地,深深地,烙印在了每一个“幽灵舰队”成员的灵魂深处!
震撼!
无与伦比的震撼!
这一刻,他们终于隐隐明白了什么。
老板,他不是疯了。
他是在下一盘,一盘大到他们根本无法想象的,惊天棋局!
会议的最后,杜建邦站起身,走到了巨大的落地窗前。他背对着屏幕,看着窗外京城那辉煌而璀璨的夜景,声音变得愈发冰冷而幽深。
“此次行动,代号——‘净化’。”
“记住,赚钱,不是我们这次行动的主要目的。”
他的声音里,透出了一股压抑了许久的,滔天的恨意与杀机!
“所有通过做空获得的盈利,除了继续投入战场,扩大战果之外,我要求你们,立刻成立一个最高权限的特别行动小组。利用这次即将到来的金融混乱,给我像猎犬一样,去追踪、去狙击、去绞杀那个‘影子’组织,在全球范围内,所有已知的,和未知的资金链!”
“我要他们在风暴中,流干最后一滴血!”
轰——!
视频对面的众人,在听到“影子”组织这个代号的瞬间,浑身剧震!他们中的核心成员,都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关于这个神秘组织的事情,更知道它与老板之间,那不死不休的血海深仇!
原来如此!
原来这才是老板真正的目的!
他要掀起一场席卷亚洲,乃至全世界的金融风暴,不是为了收割财富,而是为了将那个隐藏在深海之下的庞大仇敌,给活生生地,从巢穴里炸出来!然后,在全世界的哀嚎声中,将其彻底撕碎!
这一刻,所有的不解、所有的恐惧,都化作了一种近乎狂热的崇拜与战栗!
能追随这样一位将世界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君王,何其有幸!
……
镜头切换。
几天后,江城,未来集团实业总厂。
与京城那场决定了世界金融格局走向的秘密会议不同,这里充满了九十年代工厂特有的,喧嚣而朴实的气息。
一辆略显破旧的公交车,在工厂大门口“嘎吱”一声停下。
杜建邦从车上走了下来,他拒绝了市里和厂里安排的专车,自己提着一个简单的行李包,就这么回来了。
他刚走进厂区,还没来得及回办公室喝口水,就径直拐向了仓库的方向。
下一秒,一阵中气十足的,充满了“资本家式愤怒”的咆哮声,就在仓库门口炸响了!
“老张!你给我过来!”
杜建邦叉着腰,指着仓库门口一本领料登记簿,对着那个吓得一哆嗦的仓库保管员,大发雷霆。
“你看看!你看看!上个月,车间领了五百个螺丝钉!这个月盘库,怎么就只剩下一百个了?啊?剩下的四百个呢?长翅膀飞了?!”
他的声音大到,半个车间的人都探出了脑袋看热闹。
“一个螺丝钉一毛钱!四百个就是四十块钱!四十块钱够一个工人吃半个月的午饭了!我天天让你们降本增效,降本增效!你们就是这么给我降的?我每天起早贪黑,辛辛苦苦地在外面跑业务,拉投资,就是为了让你们在家里这么糟蹋,这么浪费的吗?!”
杜建-邦唾沫横飞,那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简直比真正的葛朗台还要葛朗台。
仓库保管员老张,被他训得满脸通红,脑袋耷拉着,大气都不敢喘。
周围,那些看热闹的员工们,则开始在背后小声地议论了起来。
“我的乖乖,咱们杜总这是咋了?吃了枪药了?不就几十块钱的事儿嘛,至于发这么大火?”
“你还不知道?咱们杜总啊,是越来越‘抠’了!听说他这次去京城开那么重要的会,连卧铺票都舍不得买,坐的硬座去的!回来也是,放着厂里的小轿车不坐,非得去挤公交!”
“可不是嘛!都上了中央报纸的大老板了,还为这几十块钱的事儿,跟老张吹胡子瞪眼的。唉,格局啊……”
“嘘!小声点!让人听见了,扣你奖金!”
这些员工们,用他们朴素的价值观,对自己的老板进行着善意的、哭笑不得的“吐槽”。
他们永远,永远也无法想象。
这个正为了四十块钱而“斤斤计较”、“大发雷霆”的“抠门”老板,就在几天之前,刚刚亲手签发了一道调动着上千亿美金的资金,即将颠覆世界金融格局,让无数国家和富豪为之破产的,魔鬼般的命令。
这种庞大到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恐怖的信息差,所带来的极致反差感,是独属于杜建邦,和此刻正在窥视着这一切的读者们的,顶级的,无上的爽感!
杜建邦又对着老张“训斥”了几句,直到对方写下深刻的检讨,保证下不为例后,他才“余怒未消”地摆了摆手,转身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还是老样子,简单,朴素。
他将行李包随手扔在沙发上,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后坐下。
一阵穿堂风吹过,桌上的日历,被“哗啦啦”地吹动着,最终,停在了崭新的一页上。
那上面,用宋体黑字,清晰地印着——
“1997年,7月”。
墙角那台老旧的半导体收音机里,沙沙的电流声中,正传来新闻播音员平稳而毫无波澜的语调:
“……近日,受部分国际游资冲击,东南亚金融市场出现小幅波动。对此,泰国央行发言人今日在新闻发布会上公开表示,泰国拥有充足的外汇储备,泰国经济基本面健康向好,央行完全有能力,也有信心,维持泰铢汇率的长期稳定……”
听到这里,杜建邦的嘴角,缓缓地,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带着一丝嘲弄与怜悯的冷笑。
有能力?有信心?
他伸出手,“啪”的一声,关掉了那台聒噪的收音机。
整个世界,瞬间清净了。
是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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