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琳向我介绍国内时说道:“不论是从赛事规模、观众数量还是国际影响,中国目前的F1现状都非常积极,我相信,随着F1在中国市场的持续发展和车迷数量的快速增长,推动中国赛车运动和赛车文化的进一步普及和发展指日可待,同时,可能在不久的将来,F1赛场上会出现第二个中国面孔。”
我感觉她有着许多热情所在,渴望F1能在中国生根发芽,渴望中国能涌现出更多的赛车手,在F1的赛场上崭露头角。
虽然她不是一名赛车手,但是我能看出她对赛车的痴迷。
“希望如此,我也很期待能有一天和同胞同场竞技。毕竟,要是不算日本的话,我是赛场上仅有的东亚车手。”
我将她的职业与我的进行对比。一级方程式赛车一直偏向西欧,车队大多在西欧,资金也主要来自那里,欧亚之间的差距尤为明显。
但是在这个只有二十二个左右车手席位的国际体育赛事里,任何劣势或延迟都可能是致命的。
在这方面,东欧和亚洲有着类似的尴尬,所以彼得·卡明斯基则是少数东欧车手之一。
张琳对此产生了兴趣,问道:“你觉得他(彼得)有多大机会?”
当时距离我飞往加拿大参加下一场大奖赛还有几天,我们坐在马赛的一家咖啡馆前聊天。
摩纳哥大奖赛结束后,张琳给我发邮件祝贺比赛成绩,随后询问我是否愿意见面,我答应了,于是来到了法国第二大城市、南部首府马赛。
传统意义上,马赛并非顶级旅游胜地,至少不像巴黎或尼斯那样。
马赛更像是一座工人**城市,汇聚了来自世界各地的移民,从阿尔及利亚到乌克兰,这里就像F1赛车发车格一样丰富多彩。
尽管如此,我仍觉得这座城市很美,同时我也明白,这座城市与摩纳哥甚至尼斯都截然不同,有着独特的气质,我在这里的感受也不一样,但某种程度上我很喜欢这种感觉。
这里完全没有一级方程式赛车赛事期间媒体围追堵截的喧嚣,此刻,我只是坐在露天咖啡馆里,与对面的女同胞闲聊的普通人。
从摩纳哥大奖赛媒体的狂轰滥炸到此刻的闲适,这种转变很有意思。
斟酌片刻,我给出对彼得·卡明斯基的评价:“他速度很快,状态好的时候比哈特曼更出色。不过哈特曼是经验丰富的老将,所以我觉得目前哈特曼可能更有优势。但到赛季末呢?卡明斯基很可能会占据上风。”
卡明斯基某种程度上也算新秀,他在2006赛季中途才首次参赛,所以像巴林、西班牙和摩纳哥这些分站赛,都是他第一次参与,在摩纳哥站,他的表现甚至稍稍超过了队友。
不过宝马索伯的哈特曼也是非常优秀的车手,凭借自身实力,在赛场上一直是稳定可靠的中游车手,对彼得·卡明斯基来说是很好的参照对象。
2007赛季有很多值得关注的车手组合:卡明斯基在整个赛季中与哈特曼相比会有怎样的表现?费利佩?阿尔瓦雷斯作为冠军加入新车队,却遇到安东尼?哈里森这样速度极快的新秀队友,会是怎样的体验?法拉利车队中,威廉?齐格勒留下的空缺会由谁填补?马蒂亚斯?哈马莱宁能否在新车队站稳脚跟,接过这位德国车手的接力棒,还有齐格勒的最后一位队友,巴西人恩里克?德马泰奥能否脱颖而出,带领跃马军团前行?这些都是很有意思的问题。
我希望不久后,关于威廉姆斯车队谁能脱颖而出的问题也能加入其中。我现在和汤米的积分差距很小,在加拿大站我很有可能进一步缩小差距。
张琳将我的情况与汤米?科斯金宁作比较:“听起来和你与汤米的情况很像。他比你多一年经验,还有家族名声加持,但你速度更快。”
在F1的世界里,一年的经验差距不算大,汤米在2006赛季巴林站首次亮相,一年后我才开始我的F1生涯,所以我们之间没有巨大的经验鸿沟。
不过我明白她的意思,至少明白她提到的第一点。汤米备受关注,出身显赫,他是冠军之子,也是威廉姆斯车队未来的希望。
他是车队头号车手,赛车的设计都会贴合他的驾驶风格,就像我在马来西亚大奖赛后了解到的,在车队里,汤米的话比我的更有分量。
至于经验,如我所说,差距不算大,比不上哈特曼和卡明斯基之间的差距,但确实是他比我有优势的地方。至于她说我速度更快,我觉得这毫无道理。
我反驳道:“我根本没有汤米快,一点都没有。排位赛中他比我快半秒左右。”
事实上,在今年已经进行的五场比赛中,汤米在排位赛上都比我有优势,有时差距还很大。
综合来说,汤米在排位赛中平均比我快半秒,这并不夸张。
我希望在这个赛季里能逐渐缩小这个差距,达到和他一样的水平,甚至偶尔能战胜他,但我现在还没到那个程度。
正赛又是另一回事,我觉得总体上我的表现比汤米好,但他在赛车可靠性方面运气不太好,而且在他表现优于我的比赛中,他都获得了不错的积分。这就意味着,即便多数比赛里我可能比汤米表现好,但他有五分,我只有三分。
张琳预测道:“当然,你不是完美的车手,没人是,尤其是作为新秀。但我真的认为你速度更快。你在糟糕的排位赛条件下还能调整过来,在摩纳哥大奖赛上获得积分,而汤米从第五位发车却没能把握住机会。你在正赛中有和他竞争的实力,而且你才19岁,刚开启F1生涯首个赛季。再过一两年,汤米在赛道上就远远比不上你了。”
她对我的能力评价比我自己高得多,而且还有事实依据支撑她的观点。我不知道该如何看待她的话,只知道我会专注于做到最好,汤米是我努力追赶的优秀目标。
汤米的速度当然不慢,说实话,我觉得现在赛场上的车手都不慢。显然有些车手更快,也总会有一些付费车手,尤其是在中下游车队,但我认为,2007年的车手阵容是近年来最出色的之一。
在20世纪90年代和21世纪初,很多小车队涌现,有不少付费车手,但如今,随着汽车制造商大量投资,情况似乎在改变。
当然,这是一把双刃剑,像宝马或丰田这样的汽车制造商,相比威廉姆斯这种纯粹为参加一级方程式赛车而存在的私人车队,更有可能退出这项运动。
迈凯伦则介于两者之间,它首先是一支F1车队,但主要合作伙伴和部分所有者梅赛德斯是汽车制造商,梅赛德斯回归F1也才大约十五年。对于引擎合作协议来说,这是很长的时间。
但与法拉利、迈凯伦和威廉姆斯这些以现有形式在F1存在数十年的老牌车队相比,又不算长。
关键是,如今有这么多年轻有天赋的车手,还有汽车制造商的资金填补过去二十年烟草赞助减少带来的空缺,我觉得F1正处于一个很好的发展阶段。
“很高兴你这么看好我。”
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这更多是为了掩饰内心的紧张,我还不太习惯这样的赞美。
但我听到类似的夸赞越来越多了,在摩纳哥大奖赛获得积分之前,我就偶然听到约翰内斯?科斯金宁这样评价我,现在又从张琳口中听到。
喝咖啡时瞥了一眼时间,说道:“我得走了,今天约了理疗师。先做个按摩放松肌肉,然后在去加拿大参加下一场比赛前,还要进行几天高强度的颈部训练。”
张琳则挑了挑眉:“按摩啊?”
我笑着说:“别往那方面想。”
这位女同胞继续开玩笑,脸上挂着坏笑:“好好按摩一下有什么不好?”
我回应道:“如果按摩是为了之后的高强度训练,而不是为了…… 那可就没那么有趣了。”
有些愤世嫉俗的人会说F1不算运动,因为我们不像在球场上追着球跑那样,但F1绝对是一项体力活。
首先,在肥胖问题日益严重的今天,大多数人连挤进F1赛车都困难,更别说驾驶了。
其次,操控赛车绝非易事,尤其是在5G过载弯道,五倍重力会将我的手臂、身体和头部从弯道方向推开。这对颈部造成极大压力,所以才有hANS设备在发生事故时保护头部和颈部。
最后,我的黄种人血统给我带来了一个小优势——我比大多数欧美车手体型更小、体重更轻,这样就有更多重量用于配重。
车手必须坐在赛车固定位置,而车队可以移动配重块,确保赛车重量分布合理以提升性能。
虽然配重块的重量通常微不足道,但这是我相比其他车手,尤其是像洛伦佐?巴巴罗这种高个子车手的一点小优势。
张琳则继续调侃道:“为什么不两者都要?”
我抱怨道:“训练完我最不想的就是那事。我会浑身酸痛、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张琳坏笑着说:“嗯,我倒不介意看到你浑身酸痛、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的样子。” 她没完没了地调侃——我说是调侃,可到这会儿,已经是明目张胆、近乎露骨的了——但奇怪的是,我并不反感。
我也笑着反问:“是吗?”
张琳则大胆地身体微微前倾:“我也不确定,也许得亲眼看看才知道。”
我最终败下阵来,羞怯地回应:“嗯,也许有一天你会有机会的。”
说完,我喝完最后一口咖啡,起身把钱放在桌上,然后走向我的车。
去年加入威廉姆斯车队后,我买了一辆蓝色阿尔法?罗密欧蜘蛛,一直作为日常座驾。
我很喜欢它,车身有点圆润,但我喜欢那三个圆形大灯,还有黑色软顶,至少在这样一辆车上很搭。
坐进车里后,我收起之前故作的自信,深吸一口气。对刚刚我的表现有些匪夷所思。
以前上学时我一心扑在青少年赛车训练上,没时间考虑这些,现在一切都变了。
我不仅任由张琳带着其他意味的调侃,还回应了她,虽然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从马赛开车回摩纳哥的路上,我满脑子都是这件事。不过我很庆幸接下来几周我们之间隔着一片海洋,我需要一些时间和空间,好好想想下次见面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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