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暗下，主持人周维站在舞台中央，声音平稳地宣布第一件拍品是蓝钻“海之泪”，起拍价八千万。
琴雯坐在VIp席前排，手指搭在膝盖上。她没有翻资料，也没有看投影屏，而是盯着前排几位买家的动作。有人抬手示意，有人低声和助理说话，还有人只是轻轻点头。她学着他们的样子，把背挺直，下巴微收，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全场。
枭治依旧半侧着身，手臂搭在她背后的椅背上。他的存在让她心里踏实。刚才那点紧张，在他说完“你只要坐着就行”之后，慢慢散了。
“喜欢吗？”枭治忽然低头问她，声音压得很低。
琴雯看着台上展示的蓝钻。灯光打在钻石上，反射出冷光。
她摇头，“不想要。”
枭治眉梢动了一下，“可这是顶级蓝钻。”
“看别人争抢多有意思呀。”她嘴角微微扬起，“以前我连商场专柜都不敢多看，现在能坐在这里，看着他们为一颗石头抢的面红耳赤，还挺新鲜的。”
枭治好笑的捏了捏琴雯的脸。
叫价开始了。
“八千五百万。”前排一个穿深灰西装的男人开口。
“九千万。”右边立刻有人接上。
价格跳得很快。每一声报价都像敲在琴雯耳膜上。她数着节奏，发现每次加价都在五百万以上。没人犹豫，仿佛这些数字只是游戏里的积分。
“一亿。”
这个价一出，现场安静了一瞬。是盛达。他靠在椅背上，右手搭在扶手上，翡翠扳指在暗光里泛着绿。他没看拍卖台，反而朝枭治这边望了一眼，眼神挑衅。
琴雯迎着他视线，瞪了回去。
“一亿两千万。”枭治开口了，语气平静，像是在点一道菜。
盛达脸色变了。他低头和助理说了句什么，手机亮了一下，又等了几秒，才缓缓举起手：“一亿三千万。”
全场轻微骚动。
琴雯感觉到枭治的手臂紧了半分。他知道盛达不是为了钻石来的。这场竞价，从一开始他们就是冲着枭治去的。
琴雯没有动作。她知道枭治不会真为这颗蓝钻拼命。枭治在试探对方底线，双方博弈而已。
“一亿三千五百万。”枭治再次出价，声音比之前更稳。
盛达咬牙，盯着这边看了足足五秒，最终没再举手。
所有人都以为这价要落定了。结果后排传来一个女声：“一亿四千万。”
全场静了两秒。
琴雯猛地转头看向声音来源。是个戴墨镜的女人，年纪约莫四十，穿着黑色高领长裙，头发挽成髻。她身边站着两个保镖模样的人。
主持人愣了一下，随即确认：“一亿四千万，还有没有更高？”
没人应答。
“一亿四千万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
锤子落下。
成交。
琴雯的手指掐进了掌心。一亿四千万。她算了一下，相当于她不吃不喝六百多年的生活费。她曾经一个月只能花八百块，买双五十块的帆布鞋都要犹豫三天。而现在，她亲眼看着一笔巨款被人轻描淡写地砸出去，只为赢一场面子，买一颗钻石。
她心跳加快，呼吸急促。
琴雯转头看枭治。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早就料到会这样。他甚至没再多看盛达一眼，仿佛刚才的交锋只是日常琐事。
她收回视线，低头整理了下手套。黑色蕾丝边，新买的，花了两千块。搁在过去，她会觉得贵得离谱。但现在，她只觉得这东西价格也就一般，不多不少，够体面，又不至于张扬。
灯光依旧昏暗，舞台上的蓝钻已经被撤下。工作人员换上了第二件拍品的展板。
琴雯坐正身体，双手交叠放在膝上。
主持人翻开下一页册子，声音重新响起：“第二件拍品，粉钻‘玫瑰之心’，重量5.2克拉，起拍价七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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