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纹石的红光如潮水般退去时，石凡的眉心突突直跳。
他半跪在溶洞地面，双手撑着冰冷的玄铁矿层，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刚才那股狂暴的能量冲击，让四窍气血都险些溃散，此刻经脉里像是有无数条热流在奔涌，顺着新开启的天窍循环往复，每一次流转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感，却又在痛过之后生出更强的韧性。
“这就是…… 天窍？”
石凡抬手摸向眉心，那里的皮肤光滑如玉，却能清晰感觉到一股气流在皮下缓缓转动，像颗埋在肉里的珍珠。周围的青髓灵气仿佛活了过来，化作无数条银丝钻进他的毛孔，顺着经脉涌向天窍，再分流至四窍，形成一个完美的循环 —— 这是他过去从未体验过的舒畅，比吸收十斤上品紫髓还要畅快。
溶洞外传来石门被撞碎的巨响，张昊的声音带着气急败坏的尖锐：“石凡！你这野狗给我滚出来！血纹石是我张家的东西，你也配碰？”
石凡猛地起身，短刀在手中转了个刀花。天窍中的能量仿佛受到了牵引，骤然加速流转，合谷穴的指力竟比刚才强了近三成。他看向石渊所说的暗门，那扇不起眼的石门上刻着与老石青石相同的纹路，显然是用特殊手法封印的。
“想跑？” 张昊带着两个七窍雷卫冲了进来，锦衣上沾着矿尘，却丝毫不减他的傲慢，“本少倒要看看，你这开了四窍的废物，怎么带着血纹石从这里出去。”
左侧的雷卫突然抬手，掌心凝聚起淡紫色的雷光，正是 “雷电噬心” 的起手式。石凡瞳孔微缩，天窍中的能量突然剧烈波动，竟在他身前形成一道淡淡的气墙 —— 这是灵气自动汇聚的防御，只有天窍开启者才能触发。
“咦？” 张昊挑眉，“你这野狗竟然开了天窍？难怪敢动我的东西。” 他从怀里掏出个青铜铃铛，轻轻一摇，“可惜啊，就算开了天窍，在我面前也只是条更强点的狗。”
铃铛声刚落，溶洞深处突然传来窸窣声，七八只幽影鳗顺着暗河游了进来，显然是被铃铛声引来的。这些凶兽在张昊的雷卫面前温顺得像宠物，只盯着石凡发出威胁的嘶鸣。
石凡没有恋战，转身冲向暗门。天窍中的能量再次沸腾，阳溪穴的腕力暴涨，短刀劈在石门上，竟发出金铁交鸣的脆响 —— 这扇门的硬度远超他的预料，至少需要五窍修士的全力一击才能破开。
“给我拦住他！” 张昊的雷纹扇指向石凡后心，“死活不论！”
雷卫的雷电拳带着破空的锐响袭来，石凡猛地旋身，借着天窍引导的灵气侧身滑出丈许，堪堪避开拳风。但紧随其后的幽影鳗却扑到了近前，漆黑的身体在空中划出残影，尖牙闪着寒光咬向他的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石凡突然想起石渊的话，天窍中的能量骤然下沉，顺着涌泉穴注入地面 —— 玄铁矿层竟被他踏出个浅坑，借着反震之力，他的身体如箭般窜起，短刀横扫，斩断了领头那只鳗的脑袋。
黑血喷溅的瞬间，石凡终于看清暗门的封印 —— 那是个由三十六个窍穴组成的阵图，与《万窍归神诀》开篇的图谱隐隐相合。他毫不犹豫地将天窍能量注入指尖，按在阵图中央的 “气海穴” 标记上。
“嗡！”
暗门发出一声轻响，缓缓向内开启，露出条仅容一人通过的通道。石凡闪身进去，刚要关门，却见张昊的雷纹扇如毒蛇般射来，擦着他的耳根钉在门框上，扇骨上的雷电噼啪作响，灼烧得他脖颈一阵刺痛。
“你跑不掉的！” 张昊的怒吼从门外传来，“整个青纹矿脉都是我张家的地盘，你就算跑到地底下，我也能把你挖出来！”
暗门在身后缓缓关闭，隔绝了张昊的咆哮和幽影鳗的嘶鸣。石凡靠在门后喘息，天窍中的能量还在躁动，像是要冲破束缚。他这才发现，通道两侧的岩壁上嵌满了中品黄髓，发出淡淡的金光，正是石渊藏起来的修炼资源。
“三斤…… 果然没骗我。”
石凡取下块黄髓，握在掌心。天窍中的能量立刻被引动，顺着手臂将黄髓包裹，原本需要半个时辰才能吸收的气血，此刻竟在一炷香内就化作暖流融入经脉。四窍的气血在天窍引导下飞速壮大，隐隐有突破五窍的迹象。
他没有急于冲击新窍，而是找了个凹处盘膝坐下。天窍中的能量太过庞大，像匹脱缰的野马，若不先驯服，强行冲窍只会引发更严重的反噬。石凡按照《万窍归神诀》的图谱，引导能量在天窍与四窍间缓慢循环，每循环一周，那股狂暴的力量就温顺一分。
通道深处传来滴水声，与他的呼吸渐渐同步。石凡闭着眼睛，却能 “看” 到周围灵气的流动 —— 青髓的淡青光、黄髓的金光、还有天窍中那团紫金双色的能量，交织成一幅流动的画卷。这是天窍带来的 “灵气视野”，能让他提前察觉危险，预判对手的气血走向。
不知过了多久，天窍中的能量终于稳定下来，化作一颗核桃大的气旋，安静地待在眉心深处。石凡睁开眼睛，短刀出鞘的瞬间，刀刃上竟缠绕着淡淡的灵气，这是天窍能量附着的效果，能让玄铁刀的威力提升五成。
“该走了。”
石凡将剩下的黄髓打包背在身上，天窍中的气旋微微转动，为他指引着通道的走向。这条秘密通道比他想象的更长，沿途偶尔能看到矿道开拓者留下的骸骨，有的手里还紧握着矿镐，显然是被张氏灭口的矿工。
走到通道中段时，石凡发现了处人工开凿的石室，里面堆着十几具骷髅，脖颈处都有整齐的切口，是被利器一刀毙命的。石室角落的石壁上刻着歪扭的字：“张氏盗矿，吾等虽死，必留证于此……” 后面的字迹被血污覆盖，看不清内容。
石凡对着骷髅深深一揖，将石壁上的血污擦去。后面的字渐渐清晰：“青纹母矿下有灵脉虹桥，可通灵墟境……”
“灵脉虹桥！” 石凡心头剧震。这正是管家云忠临终前提过的地方，是离开尘寰境的唯一通道。他没想到，入口竟然在青纹母矿下面。
石室的地面突然震动起来，显然是张昊的人找到了暗门。石凡不再停留，顺着通道继续前行，天窍中的气旋飞速转动，为他预警着前方的障碍。通道尽头的光线越来越亮，隐约能听到水流声，与灵脉虹桥的记载吻合。
当石凡走出通道时，发现自己站在一处瀑布下，水流冲击着下方的深潭，激起的水雾在阳光下形成一道淡淡的彩虹 —— 灵脉虹桥的入口，竟藏在瀑布后面。
他回头望了眼通道深处，张昊的咆哮声已经很近了。石凡握紧短刀，天窍中的能量再次沸腾，这一次不再是狂暴的野马，而是温顺的耕牛，听候他的调遣。
“张昊，孙疤脸，还有张氏所有人……” 石凡的声音被瀑布声吞没，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等着我，我会从灵墟境回来的。”
他深吸一口气，纵身跃入潭中，天窍中的能量为他指引着虹桥的方向。冰冷的潭水包裹着身体，却无法冷却他心中的火焰 —— 那是复仇的火焰，是天窍开启后，熊熊燃烧的希望之火。
瀑布后的石壁上，石凡用短刀刻下最后一个标记，那是云家矿脉图的收尾符号，代表着一段旅程的结束，和另一段旅程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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