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石壁裂隙中透出的幽青火光忽明忽暗，映得三人脸色冷峻。那雾人仍立于泉心，虚手遥指背后，纹丝未动。
李文瞳孔一缩，肩头微震，瞬间召回所有精灵归位。他左手按住罗盘边缘，气运之力涌出，一圈淡金色光幕自掌心扩散，将三人裹入其中。几乎同时，赤奴横矛压步，矛尖直指裂口；云姬双指并拢抵在眉心，指尖微微发颤，已锁定空间最不稳定的那一点。
裂隙猛然扩大，碎石滚落。一道黑影踏火而出，周身缠绕着翻腾的黑焰，每一步落下，地面都泛起蛛网般的裂痕。它比之前更加凝实，身形高大如战将，胸口残留着尚未愈合的焦痕——正是方才被金光击中的位置。
“它回来了。”赤奴低声道，声音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李文没应，右手掌心骤然凝聚一团金纹丹光，符印自指尖流转成型。他左脚前踏半步，迎着扑面而来的阴风，猛地推出一掌。
“炼神破妄诀！”
金光如箭离弦，撕裂空气发出锐啸，正中鬼影胸口。轰然炸响中，炽白火焰爆开，黑焰大片剥落，露出其下由无数残破符咒拼接而成的躯干。鬼影仰头嘶吼，声音不似人声，倒像是千百个低语叠加在一起，刺得耳膜生疼。它踉跄后退三步，却未倒下，反而抬手一抓，从空气中扯出一道乳白色的光晕，迅速缠绕全身。
“它在吸收泉水的气息！”云姬忽然睁眼，“那些光点……是记忆碎片，它用这个修复自己！”
李文眼神一凛。他不再追击，而是迅速结印，体内气运之力逆向运转，模拟出与守泉雾人相似的频率。刹那间，泉水波动一顿，漂浮的光点停滞了一瞬。
“就是现在！”
他一声令下，藤矛战士与荆棘盾卫齐齐跃出，在空中布成三角阵型。两名盾卫交叉挡在前方，藤矛战士紧随其后，矛尖燃起翠绿火焰，直刺鬼影咽喉。
鬼影怒吼，双臂挥舞，黑焰化作长鞭抽打而出。一名藤矛战士被扫中，身躯当场崩解，化作点点绿光消散。但这一击也为后续创造了空隙——另一名战士趁机突进，长矛贯穿其右肩。
伤口处没有血，只有黑雾汩汩涌出。鬼影反手一抓，竟将那名战士捏碎在掌中。
“太强了。”赤奴咬牙，额角渗出血线，“普通攻击伤不到它根本。”
李文呼吸渐重，掌心再次凝聚丹光。这一次，他不再单独施展法术，而是将《上清丹诀》前五层精义融汇贯通，引动周身气机流转，形成一个缓缓旋转的五行丹气漩涡。
“五气朝元阵！”
五行之气环绕周身，金、木、水、火、土依次显现，最终凝成一面半透明护盾。鬼影再度扑来，双掌拍击护盾，发出沉闷巨响。李文脚下泥土龟裂，整个人被震退两步，喉头一甜，强行咽下。
“它怕的是‘秩序’。”云姬忽然开口，“它的存在依赖混乱和侵蚀，刚才你干扰泉水共鸣时，它动作迟缓了。”
李文目光一闪：“你是说，它本质是失控的记忆聚合体？”
“没错。它不是守护者，也不是敌人……它是失败的‘承者’。”
话音未落，鬼影猛然张口，喷出一片漆黑雾气。雾气落地即燃，化作数十道残影四散奔袭，每一缕都带着强烈的精神压迫。赤奴闷哼一声，眼前闪过无数战场残影——羌族部落被焚毁的画面再度浮现，他手臂一抖，长矛差点脱手。
“守住本心！”李文暴喝，同时催动植物精灵释放生命辉光。柔和绿光洒满全场，如同晨曦穿透阴霾，那些残影纷纷扭曲溃散。
鬼影发出凄厉尖啸，主身猛然膨胀，黑焰暴涨数尺，竟开始向三人所在的位置急速收缩，仿佛要将一切吞噬。
“它要同归于尽！”赤奴怒吼，不退反进，双腿猛蹬地面，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冲向鬼影正面。他双手握矛，脊背弓起，体内气血燃烧到极致，羌族秘传枪势尽数灌注矛尖。
“断魂枪势——破！”
长矛贯穿鬼影胸膛，将其钉在地上。可那身体并未停止动作，反而顺着矛杆蔓延黑焰，眼看就要烧到赤奴双手。
云姬双手猛然撕开，空间如布帛般裂开一道缝隙，直接套住鬼影头部，将其上半身强行拽入虚空夹层。黑焰剧烈跳动，却无法挣脱。
李文立于中央，双掌缓缓合十。他闭目片刻，再睁眼时，眼中已无杂念。他将《上清丹诀》前七层所有领悟尽数融合，气运之力疯狂涌入经脉，掌心凝聚出一道前所未有的璀璨金虹。
“丹成九转·破邪真罡！”
金虹贯出，如天罚降临，穿透空间裂缝，直击鬼影核心。那一瞬，整个洞府仿佛静止。金光所过之处，黑焰寸寸熄灭，符咒片片剥落，连空间裂缝都在光芒中缓缓弥合。
鬼影发出最后一声哀鸣，躯体彻底崩解，化作灰烬洒落泉面。涟漪荡开，黑烟沉入底部，泉水恢复平静，乳白光晕重新流转。
李文缓缓收势，罗盘光华黯淡，几乎熄灭。他气息不稳，单膝触地，手掌撑住地面才没倒下。赤奴拄矛喘息，肩甲破损，脸上沾着灰烬与血痕。云姬静坐不动，十指微颤，仍在确认空间是否完全稳定。
许久，李文抬起头，望向泉底。
那缕黑烟并未完全消失，而是沉在最深处，静静盘踞在石板之上。三个古字“承者立”依旧清晰可见，但此刻，其中一个笔画似乎微微偏移。
“它留下东西了。”云姬轻声道。
李文没答，只是盯着那块石板。他感觉到，罗盘内部有一丝极其微弱的共振，来自更下方。
赤奴抹了把脸，沙哑开口：“下面还有路？”
李文缓缓站直，指尖轻轻抚过罗盘表面星图。一道细微裂痕出现在边缘，像是承受过巨大压力。
他刚要说话，泉面忽然轻轻晃动。
一滴水珠弹起，落在石板“立”字的最后一笔上。
喜欢种田成帝，我在西域建天庭请大家收藏：(m.bokandushu.com)种田成帝，我在西域建天庭博看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