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轩嗤笑两声，已经陷入了癫狂之中：
“明明都是他的孩子，为什么他对你就是无微不至亲力亲为的慈父，他对我却……呵。”
太后看着瘫倒在地的谢子轩，又看向步步紧逼的谢烬寒，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
她踉跄着走到谢子轩面前，蹲下身，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他的脸颊，却又在半空中停住。
“孩子，你父皇将你当继承人培养，自然严厉，教你帝王心术，你弟弟他，他对你父皇而言，都是孙子辈了，你……”
太后长叹一口气：
“子轩，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太后的声音哽咽，带着无尽的悲痛与失望：
“当年那个温文尔雅、兄友弟恭的你，去哪里了？
你忘了先帝是如何教导你们的吗？
你忘了我们母子三人相依为命的日子了吗？”
谢子轩猛地抬起头，眼神疯狂而扭曲：
“温文尔雅？兄友弟恭？那都是假的！母后，你看看谢烬寒！他功高震主，深得民心，所有人都只知有摄政王，不知有朕这个皇帝！朕若不这么做，迟早会被他取而代之！”
“你胡说！”太后气得浑身发抖：
“烬寒他从未有过篡位之心！他对你敬重有加，对你这个皇帝更是恪守本分！是你自己野心勃勃，利欲熏心，才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野心勃勃？利欲熏心？”
谢子轩大笑起来，笑声凄厉，听得人毛骨悚然：
“母后，权力这东西，一旦沾染上，就再也放不下了！朕想要更高的权力，想要所有人都臣服于朕，有错吗？先帝偏心，只疼谢烬寒，什么好东西都给他，连兵权都托付给他，朕不甘心！”
“现在说的再好听又有什么用？在朕看来，不公平是真的，伤害是真的，就这一点，他就该死！”
他突然看向谢烬寒，眼神中充满了怨毒：
“谢烬寒，朕恨你！若不是你，朕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若不是你处处压朕一头，朕也不会铤而走险，毒杀先帝，通敌叛国！”
谢烬寒看着他疯狂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有失望，有痛心，还有一丝物是人非的怅然。
他还记得，小时候，谢子轩总是爱护着他，有好吃的先给他，有好玩的先让他，教他读书写字，教他骑马射箭。
那时候的谢子轩，是他心中最敬重的兄长，如父如兄一般的存在。
可如今，那个温柔的兄长，却变成了这般模样。
“皇兄，”
谢烬寒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权力固然诱人，但不能凌驾于亲情、道义和家国之上。你走到今天这一步，并非因为臣弟，而是因为你自己的贪婪与野心。”
他转头看向太后，见她哭得肝肠寸断，心中更是不忍。
他上前一步，想要扶住太后，却被太后轻轻推开。
“烬寒，哀家知道你是无辜的，知道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查明真相，为了天启。”
太后擦干眼泪，眼神变得坚定而决绝：
“但他终究是你的兄长，是哀家的儿子。哀家不求你放过他，只求你给他一个体面的结局。”
谢烬寒心中一叹。
母后终究是心软，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给谢子轩留一丝体面。
“母后放心，臣弟会按天启律法处置他，不会让他受辱。”
谢烬寒沉声道。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林影快步走了进来，神色凝重：
“王爷，不好了！谢子轩暗中培养的死士，正在攻打宫门，想要救走谢子轩！”
谢子轩眼中闪过一丝希冀，连忙大喊：
“救驾！快来救驾！朕在这里！”
谢烬寒眉头微皱，随即恢复平静：
“不必慌张。臣弟早已料到他会留有后手，已让影一带着影卫前去阻拦，不出半个时辰，便可平定叛乱。”
果然，没过多久，殿外传来一阵厮杀声，随后便渐渐平息。
影一快步走进殿中，单膝跪地：
“启禀王爷，叛乱已平，所有死士尽数被擒，无一生还。”
谢子轩的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了。
他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疯狂与怨毒，只剩下无尽的绝望。
太后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更是悲痛。
她缓缓站起身，走到殿中，对着百官说道：
“谢子轩毒杀先帝，通敌叛国，罪大恶极，论罪当诛。
但哀家念在母子之情，恳请摄政王从轻发落，赐他一杯毒酒，留他全尸。”
百官闻言，纷纷附和：
“太后圣明，恳请摄政王从轻发落！”
谢烬寒看着母后憔悴的面容，又看了看地上的谢子轩，心中终是不忍。
他点了点头。
他转身示意林影：
“去取一杯毒酒来。”
林影应声退下，片刻后便端着一杯毒酒走了进来，递到谢子轩面前。
谢子轩看着杯中褐色的毒酒，突然大笑起来：
“好！好！谢烬寒，你赢了！朕输了！但朕不甘心！朕不甘心啊！”
他猛地夺过毒酒，一饮而尽。
毒酒入喉，辛辣刺骨，他的脸上瞬间泛起黑气，身体开始剧烈抽搐。
“寒儿，若有来世，我们别生在帝王家。”
“母后……孩儿……错了……”
谢子轩看着太后，眼神中带着一丝悔恨与不舍，随后便头一歪，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太后看着谢子轩的尸体，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子轩！我的儿啊！”
她踉跄着扑到谢子轩身上，抚摸着他冰冷的脸颊，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谢烬寒看着悲痛欲绝的母后，心中也不好受。
他走到太后身边，轻轻扶住她：
“母后，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您要保重身体。”
太后靠在谢烬寒的怀中，哭声渐渐小了下来，却依旧抽噎着：
“烬寒，哀家只剩下你了。你可千万不能再出事了。”
“母后放心，儿臣会好好的，会守护好天启，守护好您。”
谢烬寒轻声安慰道。
他抬头看向殿外，晨光正好，驱散了所有的阴霾。
这场持续了许久的宫廷斗争，终于画上了句号。
但谢烬寒知道，这并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
天启的未来，还需要他去守护，百姓的安宁，还需要他去维系。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而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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