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懒人武馆的小院被夕阳染上了一层慵懒的橘色。
第一天的“修炼”结束,石敢当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将三菜一汤端上了饭桌。
他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汗水浸透了粗布衣衫,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充满了某种狂热的期待。
顾休慢悠悠地从躺椅上挪到桌边,睡眼惺忪地扫了一眼。
“哦?开饭了?”
他打了个哈欠,拿起筷子。
桌上的菜肴卖相竟是前所未有的好。
一盘青翠欲滴的炒青菜,菜叶堆叠,竟隐隐堆成了一座小山的形状,稳稳当当,没有一片塌软下来。
另一盘,是切得薄如蝉翼的萝卜片,灯光下几近透明,可以清晰地看到另一侧的桌面纹理。
这正是石敢当苦练一天“根骨”与“剑心”的成果。
他用练习“举重若轻”挑水的劲道去翻炒,每一铲都稳得像磐石。
他用磨砺“澄明剑心”的专注去切菜,每一刀都准得毫厘不差。
石敢当紧张地攥着衣角,像个等待考官评判成绩的学子。
“师父,您……您尝尝?”
顾休夹起一片萝卜,对着光看了看,又放进嘴里,嚼了两下,眉头微微皱起。
他放下筷子,石敢当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形有了,意不足。”
顾休慢条斯理地评价道,像个挑剔的美食家。
“你的刀里只有恨,没有道。明天继续。”
“轰!”
石敢天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恨?
道?
师父果然是师父!
他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练功时心中充满了对黑虎帮的愤恨!
这股“恨意”虽然给了他力量,但却玷污了武学的“道”!
原来如此!
这才是真正的武道!
一股醍醐灌顶般的明悟涌上心头,石敢当再次拜服,重重地点头:
“弟子明白了!弟子明天一定摒除杂念,用心悟道!”
看着徒弟又一次陷入深度自我攻略,顾休满意地多夹了两筷子青菜。
嗯,今天炒得确实不错,火候刚好。
与此同时,安乐镇的另一头,黑虎帮堂口灯火通明,酒气熏天。
赵黑虎赤着上身,露出黑黢黢的胸毛,正将一大碗酒灌进喉咙。
他把碗重重摔在地上,吼道。
“都听好了!这次县尉大人发了话,只要办成此事,懒人武馆那块地,就改成咱们黑虎帮的新赌场!到时候,金子、银子、票子,还有小娘子,应有尽有!”
堂下,十几个新招来的地痞流氓爆发出兴奋的嚎叫。
他们都是城里出了名的滚刀肉,打架斗殴的好手,为了钱什么都敢干。
“大哥放心!不就是个傻子和一个窝囊废吗?”
一个脸上带疤的汉子叫嚣道。
“明天咱们一人一根棍子,直接把那破武馆给他拆了!”
赵黑虎得意地大笑。
“好!给我吃好喝好!明天,就让安乐镇的人都看看,谁才是这里的天!”
夜色渐深。
懒人武馆的后门被悄悄叩响。
石敢当打开门,发现是包租婆刘翠花。
她提着一个小包袱,鬼鬼祟祟地探头进来。
“翠花姐,这么晚了……”
“嘘!”
刘翠花一把将他拽到墙角,将包袱塞进他怀里。
“这里面是些干粮和碎银,你们师徒俩赶紧趁着夜色跑吧!赵黑虎那杀才不是人,他真会下死手的!”
石敢当心里一暖,却坚定地将包袱推了回去。
“花姐,您放心。”
他站直了身子,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肃穆与自信。
“师父已经传我神功,三天后……不,还有两天!两天后,我必让那恶贼血溅当场!”
刘翠花看着他狂热而坚定的眼神,像是看到了一个陌生人。
这还是那个憨厚老实、见人就傻笑的石敢当吗?
她吓得一个哆嗦,仿佛在看一个被逼疯了的可怜人。
“你……你魔怔了!”
刘翠花丢下这句话,像是见了鬼一样,头也不回地跑进了夜色里。
石敢当坚定的宣言,被晚风送进了邻里几户尚未睡去的人家耳朵里。
很快,一个新的流言在安乐镇的夜幕下发酵——懒人武馆那个傻徒弟,好像被黑虎帮给逼疯了。
镇民们对武馆的看法,从“可怜的窝囊废”,悄然转变成了“被打傻了的可怜人”,整个安乐镇都弥漫着一种看好戏和担忧交织的诡异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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