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风楼,顶楼。
这里是闻人隽的绝对禁地,寻常的酒客甚至不知道这栋楼还有这么一层。
密室之内,熏香袅袅,隔绝了楼下的一切喧嚣。
风情万种的鸦巢楼主正亲自执壶,为万商钱庄那位同样风华绝代的大掌柜斟上一杯琥珀色的陈酿。
“他不是人。”
闻人隽率先开口,声音里没有了平日的妩媚,只剩下冰冷的凝重。
她将一杯酒推到苏清蝉面前,眼波不再流转,而是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
“任何情报分析对他都无效,他就是一个行走的‘信息黑洞’。
我鸦巢引以为傲的天罗地网,在他面前,就像渔夫想用渔网去捞风一样可笑。”
苏清蝉端起酒杯,轻轻晃动,看着酒液在杯壁上挂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她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万商钱庄的‘坤舆阵’也一样。
它能演算出一州一府的财货流转,能预估一场战争的物资消耗,但在懒人武馆三丈之内,所有的数据都会变成一团无法解读的乱麻。”
她抬起眼,看向闻人隽:
“所以,我同意你的提议。
他不是‘棋子’,他是‘规则’本身,或者说,是规则的漏洞。
与他为敌,不如先清扫干净棋盘上那些隐藏的、自以为是的棋手。”
闻人隽的嘴角终于勾起一丝熟悉的笑意,她举起自己的酒杯:
“那么,合作愉快,苏大掌柜。”
“合作愉快,闻人楼主。”
苏清蝉与她轻轻一碰杯,清脆的响声在密室中回荡。
协议正式达成。
“我们万商钱庄,负责提供资金和资源,我会动用权限,在整个大靖皇朝的账目网络里,追查‘无相’这个幽灵户头的所有痕迹,并尝试切断它可能存在的外部财路。”
苏清蝉放下酒杯,眼中闪烁着商人的精明。
“我们鸦巢,则负责动用覆盖天下的情报网,从人间的蛛丝马迹里,把‘无相’这群藏在阴沟里的老鼠一只只揪出来。”
闻人隽的指尖在桌上轻轻一点。
“我们的第一个目标,就是查清‘无相’户头最近一笔资金的最终流向。我的人已经跟下去了。”
两个安乐镇,乃至整个江湖都足以搅动风云的女人,在这一刻,因为一个共同的、看不见的敌人,结成了最秘密的同盟。
……
次日清晨。
天亮了,安乐镇却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死寂。
棋局风波之后,那股围绕着懒人武馆的狂热崇拜仿佛一夜之间被抽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敬畏与恐惧。
往日喧闹的街道上,行人稀稀落落,就算碰见熟人打招呼,也都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仿佛怕惊扰了什么沉睡的存在。
懒人武馆门口,更是形成了一片诡异的真空地带。
别说有人靠近了,就连百步之内,都无人敢高声喧哗。
对街的茶摊已经关门大吉,老板卷铺盖跑了。
但茶摊的桌子前,却还坐着一个人。
沧浪剑盟少盟主蔺惊弦,正呆呆地坐在那里,双眼布满血丝,用手指蘸着桌上的晨露,一遍又一遍地在桌面上画着那盘根本不存在的棋,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不对……不对……
它不该在那儿……
它怎么会滑到那儿去……”
“师兄,吃个包子吧,热乎的。”
陆清风苦着脸,将一个肉包子递到他嘴边。
蔺惊弦看都不看,一把抓住师弟的手,眼神空洞而偏执地问:
“师弟,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它就是一阵风吹的?”
陆清风看着自己师兄魔怔的样子,差点哭出来。
而在所有人畏惧的中心,懒人武馆的院内。
顾休终于享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天堂般的清静。
他四仰八叉地躺在心爱的“卧龙榻”上,晒着不冷不热的太阳,听着远处枝头传来的清脆鸟鸣,感觉自己幸福得快要融化了。
“唉……”
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早知道下盘棋这么管用,一开始就该把棋盘摆出来嘛!
清静,太清静了!”
他惬意地闭上眼,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份清静,只是更大风暴来临前的片刻宁静。
夜,再次降临。
城外,乱葬岗旁的破庙里,申屠正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
他血红的眼睛不时望向庙门外,像一头等待投喂的饿狼。
就在他耐心快要耗尽时,一道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影子,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破庙门口。
那人全身都笼罩在宽大的斗篷里,气息飘忽不定,仿佛一阵风,又像一个没有实体的幽魂。
“你迟到了。”
申屠的语气充满了不满。
斗篷人发出一阵沙哑的、如同砂纸摩擦的笑声。
“呵呵……为了给你带来逆天改命的礼物,多花些时间,是值得的。”
说着,他缓缓从斗篷之下,拿出了一卷东西。
那是一卷用某种未知兽皮制成的古旧卷轴,即使在昏暗的火光下,依旧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不祥的暗红色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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