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妮的指尖还残留着魔杖顶端那颗光点的温度。废墟的尘埃早已被风带走，取而代之的是霍格沃茨主楼走廊里熟悉的松木香与魔药残味混合的气息。她站在魔法普及角的门口，手中握着一根崭新的教学魔杖——不是替代，只是为课堂准备的普通工具。那支承载了系统星光的魔杖，此刻安静地插在她的长袍内侧口袋里，像一颗沉睡的心跳。
教室门推开时，几个学生正围在阵法台前低声交谈。他们的声音比以往轻，动作也谨慎，仿佛仍怕惊动什么。马克的手指在魔杖上滑了两下才握住，艾琳则不断检查阵图的连线是否完整。莉娜抬头看见她，眼神亮了一下，随即低头整理袖口，像是掩饰什么。
佩妮没有立刻说话。她走到阵法台中央，放下魔杖，轻轻拍了拍手。
“今天我们不练咒语。”她说，“我们来讲个故事。”
学生们愣住。佩妮笑了笑：“我第一次用漂浮咒的时候，目标是课本，结果把坩埚炸飞了。它在天花板上转了整整十分钟，还唱着一首关于癞蛤蟆的歌。麦格教授进来时，正好看见它对着她的帽子吐泡泡。”
有人憋不住笑出声。马克肩膀松了下来。
“魔法不是完美的。”佩妮看着他们，“它会出错，会失控，会让人难堪。但正因为这样，才需要我们去理解它，而不是害怕它。”
她重新拿起魔杖，轻点阵图中心。“今天的目标，是两人一组，完成一个基础防护阵的联动。不是为了战斗，是为了让你们知道——你们不是一个人在施法。”
脚步声从门口传来。黑袍下摆扫过门槛，斯内普站在那里，左臂已恢复大半，只是动作仍带着一丝迟滞。他没有说话，只是走到角落的材料架前，开始整理那些被学生碰乱的水晶粉末瓶。
佩妮看了他一眼，嘴角微扬。“既然有人主动来帮忙，那我们就加个规则——每组必须有一位‘观察员’，负责调整能量流向。斯内普教授，你觉得谁适合第一个示范？”
他抬眼，目光扫过教室，最后落在一名握杖姿势僵硬的新生身上。“你。”声音低沉，却不带以往的冷意，“握得太紧，魔力会卡在腕部。”
那学生慌忙松手重握。斯内普走过去，站到他身后，伸手轻压其手腕下方。“这里，放松。不是用力，是引导。”
佩妮没再说话，只是悄悄挥动魔杖，将一盒新的阵石缓缓推到他手边。
学生们开始分组。笑声渐渐多了起来，虽然还有人施法失败导致阵图闪烁，但没人再立刻道歉或退缩。艾琳和马克的防护阵成功连通时，一道淡蓝色的光圈升起，持续了足足十秒。
“比上次长了五秒。”艾琳兴奋地说。
斯内普站在一旁，看着那道光圈消散，微微颔首。
下课铃响时，阳光正斜斜穿过彩窗，落在阵法台边缘。佩妮正收拾材料，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节奏平稳，带着权威感。校长出现在门口，手中捧着两个深红色丝绒盒子。
“打扰了。”他说，“但我认为，有些事不该再等。”
教室安静下来。校长走到中央，打开盒子。里面是两枚勋章，银质底面上刻着交织的魔杖与书本图案，边缘镶嵌着一圈细小的星形符文。
“魔法革新者勋章。”他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设立于三百年前，此前仅授予过三人。它不表彰胜利，而是表彰——重建。”
他看向佩妮。“你让麻瓜之子走进了魔法课堂，让被排斥的知识重新生长。”他又转向斯内普，“你曾守护黑暗的秘密，如今却选择将它们转化为光明的武器。”
佩妮接过盒子，指尖触到那枚勋章的棱角。她没有立刻佩戴，而是转身，打开斯内普面前的盒子，取出那枚属于他的。
“你的名字，”她低声说，“本该更早被铭记。”
斯内普垂眸看着她手中的勋章，喉结微动。他没有伸手去接，也没有后退。佩妮直接将它别上他左胸的长袍，动作轻而稳。
“现在它被记住了。”她说。
掌声从学生中响起，起初零星，随后连成一片。马克吹了声口哨，莉娜眼眶微红。就连那些曾对魔法普及角抱有怀疑的老教师，此刻也在窗外驻足，沉默地看着这一幕。
校长点点头，留下一句“午宴将在礼堂举行”，便转身离去。
佩妮收回目光，看向斯内普。他正低头看着胸前的勋章，手指无意识地抚过那枚星形符文。
“感觉怎么样？”她问。
“不像毒药。”他淡淡道，“也不像解药。”
佩妮笑出声。“那像什么？”
他抬眼，目光穿过教室的喧闹，落在她脸上。“像……终于不用再藏的东西。”
她还想说什么，门外又传来脚步声。这次是轻快的，带着急切。一名学生匆匆跑来，在门口喘着气。
“佩妮院长！斯内普教授！天文塔的观测仪……它自己启动了！”
佩妮皱眉。“哪个仪？”
“星轨共鸣仪！它……它在接收信号，但来源不在已知星图里。”
斯内普神色一凝，下意识抬手按住左臂旧伤的位置。
佩妮却没动。她缓缓从长袍内侧取出那支魔杖，杖尖那颗光点正微微闪烁，频率与学生描述的信号完全一致。
她盯着那点微光，忽然明白过来。
光点闪烁三次，停顿，再闪烁两次——是摩尔斯码的节奏。
而它指向的方向，正是昨夜崩塌废墟的地下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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