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李牧是被一阵浓郁的、说不清是腥是香的古怪药味熏醒的。
药王爷爷站在他床前,手里捏着一株通体散发着不祥紫气的草药,脸上挂着一半红润一半铁青的诡异笑容。
“小子,醒了正好。”他晃了晃手里的草药,“这是‘紫腐断魂草’,昨夜刚熟的,大补元气,快趁热吃了。”
李牧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
他盯着那株草药,从上面感受到了一股比昨晚祸斗面对荒原时更强烈的威胁感,那是一种来自生命本能的、撕心裂肺的警报。
“不,爷爷,我不吃!”他死死捂住嘴,头摇得像拨浪鼓。
“胡闹!此物乃天下至毒,毒性至烈,故能以毒攻毒,排你体内浊气,是无上良方!”药王不容分说,枯瘦的手指像铁钳一样捏开了李牧的嘴,不顾他的挣扎,直接将那株草药连根塞了进去。
苦涩、辛辣、腥臭……无数种难以名状的味道在李牧的味蕾上炸开,他甚至来不及咀嚼,那草药就像活物一样滑入喉咙。
瞬间,天旋地转。
李牧只觉得五脏六腑都错了位,一股无法抑制的恶心感直冲天灵盖。冲到院子里,他上吐下泻,几乎要把胆汁都呕出来,整个人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恍惚中,他听到药王爷爷满意的点评声:“看,药力多足,杂质都排出来了,睡一觉便好。”
再次艰难地睁开眼时,李牧发现世界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昏沉中,他看到药王爷爷身上散发着一圈强盛如烘炉般的淡金色光芒,刺得他眼睛发酸。而自己床头那个平日里最喜欢的木雕小牛,此刻却黯淡无光,仿佛随时会腐朽,屋里的桌椅,墙角的蜘蛛网,也都呈现出或明或暗的光晕。
他惊恐地揉了揉眼睛,这奇异的景象并未消失。
“正常药效,清心明目而已。”药王爷爷的声音传来,“能让你暂时看到万物‘气机’的强弱,不过很快就会消失,别大惊小怪。”
就在李牧努力适应这种奇异“视界”时,村口传来一阵喧哗。
一个身穿缝着无数口袋、戴着单片眼镜的古怪道士,在一群村民的好奇围观下,郑重其事地架起了一个由齿轮、晶石和铜线天线组成的复杂仪器。
“各位乡亲,贫道格物真人,游历至此,发现此地法则紊乱,现实结构极不稳定!”他清了清嗓子,高声宣布,“我这‘现实稳定仪’,将测量并修正此地的‘法则偏离值’,还大家一个朗朗乾坤!”
村民们似懂非懂,只当是来了个走江湖卖艺的,看得哄笑连连。
格物真人不以为意,神情庄重地启动了仪器,仪器发出一阵细密的蜂鸣,上面的指针开始微微摆动。
他推了推单片眼镜,小心翼翼地端着仪器,在村里四处探测,当他靠近大榕树下,那个正靠着树干打盹的聋子爷爷时,异变陡生。
“嗡——”
现实稳定仪的蜂鸣声戛然而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紧接着,仪表盘上的所有指针都像是见了鬼一般,疯狂逆转,砰砰砰地撞在刻度的零点,甚至突破了零值,指向了根本不存在的负数区域。
格物真人面色瞬间涨得通红,不是因为故障,而是因为极度的狂喜。
“反向法则!是反向的!”他激动地高喊起来,仿佛发现了宇宙的终极奥秘,“此地不仅没有熵增,竟然存在‘熵减’现象!我的天!我的理论是对的!”
他的呐喊声在绝对的安静中显得格外突兀,因为村民们发现,自己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整个大榕树下的空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就在格物真人试图记录这“伟大时刻”时,他手中的现实稳定仪因无法处理“吞噬声音”这一完全超纲的概念,其脆弱的逻辑核心彻底过载。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仪器炸成了一团绚烂的火球。
冲击波将格物真人掀了个跟头,等他灰头土脸地爬起来时,手里只剩下一截还在滋滋冒烟的铜线天线。
他愣在原地,周围的喧哗声和嘲笑声重新涌入耳朵。
片刻的呆滞后,格物真人非但没有气馁,反而将那截废铁高高举起,眼中燃烧着前所未有的狂热火焰,对着所有村民郑重宣布:
“此地……此地违背宇宙基本法!数据样本绝佳,贫道不走了!我必须留下来,在这里建立我的观测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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