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语滩的腥咸尚未散尽，林凡的身影已出现在西陲的黑风谷。谷中瘴气弥漫，怪石嶙峋，传闻是蛇纹教最隐秘的分坛所在——此处藏着教中最后的“血蛇经”，据说能以活人精血修炼，大成后可化蛇身，不死不灭。
“这地方的邪气比万邪窟还重。”小金的火焰翅膀低低扫过地面，将丛生的毒草烧成灰烬，“你看那些石头，上面的血纹还在动，像是活的。”
林凡踏在黑红色的土地上，脚下传来粘稠的触感，仿佛踩在凝固的血池里。他运转破妄镜，镜光穿透瘴气，照出谷深处的一座石坛——石坛由黑石砌成，高约十丈，坛顶插着九根白骨幡，幡上缠绕的锁链拴着数十个奄奄一息的囚徒，正是被蛇纹教掳来的修士与百姓。
坛下站着百余名黑袍人，为首的是个独眼老者，左眼处镶嵌着枚蛇形玉坠，正手持骨刀，往囚徒们的颈动脉处划去。鲜血顺着锁链流入石坛，坛壁的血纹亮起红光，发出“咕嘟”的声响，像是在吞咽。
“血祭开始了！”独眼老者狂笑，声音嘶哑如蛇嘶，“等坛成，我等便可借血蛇经重塑肉身，杀回中州，让林凡血债血偿！”
“你的对手，在这。”
林凡的声音穿透瘴气，如冰锥般刺入黑袍人耳中。他身形一晃，已落在石坛前，水月剑斜指地面，剑尖滴落的不是血，是凝聚到极致的金行灵力，落地时将坚硬的黑石灼出个小洞。
黑袍人齐齐转头，看到林凡时，先是惊恐，随即被狂热取代。“是他！杀了他，教主的仇就报了！”独眼老者嘶吼着，骨刀指向林凡，“结蛇阵！”
百余名黑袍人瞬间变换阵型，身形扭曲成蛇形，周身邪气汇聚，竟化作一条巨大的蛇影，张开獠牙咬来。蛇影所过之处，瘴气沸腾，连空间都被扭曲。
林凡眼神一凛，却不退反进。他将五行灵力注入脚下，土行之力让地面隆起，挡住蛇影去路；木行之力催生藤蔓，缠住蛇影的七寸；水行之力化作冰锥，刺向蛇影的眼睛；火行之力凝成火球，灼烧蛇影的鳞片；最后以金行灵力为锋，水月剑化作一道流光，顺着蛇影的獠牙刺入。
“噗嗤！”
五色灵力在蛇影体内炸开，如同五脏俱焚。蛇影发出凄厉的哀嚎，在半空中崩碎，化作无数黑气，被破妄镜的光芒照到，瞬间消散。百余名黑袍人同时喷出黑血，阵型大乱。
“杀！”林凡一声低喝，如入无人之境。水月剑每一次挥出，都带着五行相克的妙理——斩水行邪修用土，劈火行教徒用水，剑势连绵不绝，青金色的剑光在黑风谷中织成一张死亡之网。
一个黑袍人举刀劈来，刀身缠绕着毒雾。林凡侧身避开，指尖弹出一道木行灵力，毒雾瞬间被净化，同时一剑刺穿其心口，黑袍人倒地时，体内钻出的小蛇被小金的火焰烧成灰烬。
独眼老者见状，眼中闪过狠厉，突然抓起身边的囚徒，将骨刀架在其脖颈上：“住手！再动一步，我就杀了他！”
被抓的是个少年，脸上满是血污，却死死瞪着独眼老者，眼中没有惧色。林凡的剑停在半空，冷声道：“放了他，我给你个痛快。”
“痛快？”独眼老者狞笑，“当年你破我蛇纹教总坛时，怎么没想过给我等痛快？这少年是武道联盟长老的孙子，杀了他，正好让那些伪君子心疼！”
话音未落，他猛地挥下骨刀。就在此时，少年突然张口，死死咬住独眼老者的手腕。老者吃痛，骨刀偏了寸许，只划破了少年的肩头。
“找死！”林凡抓住这瞬间的破绽，水月剑化作一道青芒，后发先至，一剑斩断了独眼老者的手臂。骨刀落地，少年趁机挣脱，滚到林凡身后。
独眼老者捂着流血的断臂，眼中喷出毒火：“我要你陪葬！”他猛地砸碎胸前的蛇形玉坠，玉坠炸开的瞬间，无数细小的血蛇从他体内钻出，覆盖全身，竟化作一副血色蛇甲，气息暴涨到化灵境二品。
“血蛇变！”老者嘶吼着扑来，利爪带着腥风，抓向林凡面门。蛇甲坚硬无比，林凡的剑斩在上面，只留下浅浅的白痕。
“有点意思。”林凡眼神一凝，不再硬碰硬，而是踏起步法，身形在黑袍人间穿梭，每一剑都精准地刺入那些未及反应的黑袍人要害。转瞬间，又有数十人倒地，石坛下的黑血汇成了小溪。
独眼老者被彻底激怒，不顾同伴死活，一味追击林凡，蛇尾横扫，将剩余的黑袍人也扫倒一片。“疯子。”林凡冷哼一声，突然转身，将水月剑插入地面，同时双手结印：“五行轮转，镇！”
金、木、水、火、土五色光芒从地底升起，在独眼老者周围形成一个巨大的五行漩涡。漩涡高速旋转，产生的撕扯力让老者的蛇甲发出“咯吱”的声响，上面的血纹开始脱落。
“不——！”老者发出绝望的嘶吼，想要冲出漩涡，却被不断收紧的光芒挤压，蛇甲寸寸碎裂，露出里面蠕动的血蛇。
林凡没有丝毫怜悯，指尖指向漩涡中心：“破！”
五行光芒骤然爆发，如同烈日升空，将整个黑风谷照得如同白昼。独眼老者的身躯在光芒中消融，连惨叫都没能发出，只留下一滩腥臭的黑血，被光芒净化成虚无。
石坛上的囚徒们看着这一幕，纷纷瘫软在地，眼中流下劫后余生的泪水。林凡走上石坛，挥剑斩断锁链，将他们一一救下。少年忍着伤痛，对着林凡深深一揖：“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晚辈李青，家父是武道联盟的李长风，定当报答。”
林凡摆摆手，检查了下囚徒们的伤势，发现他们都中了慢性蛇毒，虽不致命，却会慢慢侵蚀神智。他运转木行灵力，渡入众人体内，绿色的光华流转间，囚徒们脸上的黑气渐渐散去。
“这石坛不能留。”小金飞到坛顶，赤金色的火焰开始灼烧白骨幡，“血蛇经的邪力已经渗入坛基，留着是祸害。”
林凡点头，跳到坛下，将五行灵力全部注入地面。石坛剧烈震动起来，坛壁的血纹发出凄厉的尖叫，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哀嚎。随着他一声低喝，整个石坛轰然倒塌，化作碎石，被从地底涌出的火焰焚烧成灰。
瘴气渐渐散去，阳光穿透谷顶的缝隙照下来，落在林凡身上。他看着满地的黑袍人尸体，心中没有快意，只有一种沉重的平静。杀戮不是他的本意，但面对这些以残害苍生为乐的邪祟，唯有铁腕，才能换得安宁。
“前辈，”李青走到他身边，指着谷外，“听说蛇纹教还有个海外分坛，在三仙岛，那里藏着教中最后的余孽，据说还豢养着‘九头蛇’。”
林凡望向东方的海面，那里的天际线与海平线相接，隐约能看到雾气中的岛屿轮廓。他握紧水月剑，剑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斩草，须除根。”
小金展开翅膀，火焰比之前更盛：“正好，我的火还没烧够！”
雪狼从谷外跑进来，嘴里叼着块蛇形令牌，显然是从逃跑的黑袍人身上夺来的。令牌上刻着三仙岛的地图，背面还画着九头蛇的图案，蛇眼处镶嵌着红色的宝石，看着格外诡异。
林凡接过令牌，将其收入储物袋。他回头望了眼黑风谷的废墟，那里的黑红色土地正在阳光的照射下渐渐褪色，露出底下原本的黄土。或许过不了多久，这里会重新长出草木，恢复生机，再也没人记得曾有过一场血腥的杀戮。
“走吧。”林凡翻身上狼背，李青和其他获救的囚徒也纷纷跟上，他们虽然虚弱，却眼神坚定——他们要亲眼看到蛇纹教彻底覆灭，告慰那些死去的亲人。
雪狼踏着阳光，朝着东方的海岸疾驰而去。风从耳边掠过，带着海的气息，不再是黑风谷的腥腐，而是清新的咸涩。林凡知道，三仙岛将是最后一站，那里的九头蛇或许强悍，但他身后，是无数渴望安宁的百姓，是他一路走来守护的这片天地，这股力量，足以碾碎一切邪祟。
杀戮的终点，是和平的起点。他会走完这最后一程，让蛇纹教的阴影，彻底消失在阳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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