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蛇窟的冰雪尚未封死最后一道裂缝，林凡已在坍塌的冰岩下嗅到了残留的邪祟气息。小龙盘在他手腕上，龙鳞因愤怒而竖起，对着裂缝深处发出低沉的龙吟——那里藏着蛇纹教最后的根基，也是他们传承的源头。
“里面还有活物。”林凡将水月剑插入冰缝，灵力顺着剑刃探入，触到一片温热的蠕动感。他猛地拔剑，带出一串暗红色的血珠，血珠落地即化，变成细小的蛇影，朝着裂缝钻去。
“是蛇卵。”小金的火凤突然躁动，翅膀扇动的火焰将蛇影烧成青烟，“蛇纹教用活人精血温养的蛇卵，一旦孵化，又是无穷无尽的邪祟。”
雪狼对着裂缝龇牙，项圈上的红光映出冰下的景象：那是个巨大的卵室，数以万计的蛇卵堆积如山，卵壳上布满血色纹路，每道纹路都连接着一具具干瘪的尸体——正是被当作养料的修士与百姓。卵室中央，一个身披蛇皮斗篷的老者正盘膝而坐，双手结印，用自身精血催化蛇卵。
“蛇神的祭司长老。”林凡认出那老者腰间的蛇形令牌，比之前遇到的血煞、黑袍人等级别更高，“他在催熟蛇卵，想让新的蛇裔继承教门。”
老者似乎察觉到外界的动静，缓缓睁开眼，眼白已完全变成青黑色：“林凡……你果然能找到这里。也好，就让你亲眼看着蛇神的传承延续，让你明白什么是永恒。”
他双手猛地拍向地面，卵室的冰墙突然炸开，无数蛇卵如雨点般射向洞口。卵壳破裂，钻出的小蛇带着獠牙，落地就长到三尺长，吐着分叉的信子扑来。
“想让它们活？问过我手里的剑！”林凡纵身跃入卵室，水月剑划出一道青金色的弧光，剑光所过之处，小蛇纷纷被斩成两段。但蛇卵源源不断，很快就在他脚边堆成一座蠕动的小山。
“火凤燎原！”小金紧随其后，火凤展开双翼，赤金色的火焰如潮水般漫过卵堆。蛇卵遇火即爆，腥臭的蛋液与火焰交织，发出滋滋的声响，卵室的温度瞬间升高，冰岩都被烤得融化。
雪狼则扑向那些连接尸体与蛇卵的血线，狼牙咬断血线的刹那，蛇卵上的纹路迅速黯淡，失去养料的小蛇刚钻出卵壳就瘫软在地。
老者见状，突然站起身，双手插入自己的胸膛，将一颗跳动的心脏扯了出来。心脏表面覆盖着蛇鳞，落地后化作一条双头巨蛇，蛇眼盯着林凡，发出蛊惑的嘶鸣：“这是蛇神赐我的‘本命蛇心’，今天就让你尝尝被吞噬神魂的滋味！”
双头巨蛇喷出两道黑雾，黑雾落地化作无数小蛇，顺着冰缝钻向林凡的脚踝。林凡运转龙力，金色的龙鳞覆盖全身，黑雾触到龙鳞便如沸油遇水般炸开。他反手一剑，将巨蛇的一颗头颅斩落，却见断颈处立刻又长出一颗新头，蛇身反而更长了几分。
“它靠你的杀戮重生！”小金惊呼，火凤的火焰烧在巨蛇身上，竟让它的鳞片更加光亮。
林凡眼神一凛，突然收剑回鞘，左手捏起龙族的控水诀，右手结凤族的焚天印。小龙与火凤同时跃起，龙息与凤火在他掌心交织成一枚双色灵珠。灵珠脱手飞出，并未直接攻击巨蛇，而是悬在卵室中央，散发出柔和的光。
“这是……龙凤灵蕴？”老者脸色剧变，“你想净化蛇卵？”
灵珠的光芒所过之处，蛇卵上的血色纹路迅速消退，干瘪的尸体上腾起淡淡的白光，像是解脱的魂灵。双头巨蛇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体开始萎缩，显然灵珠的净化之力克制着它的邪性。
“蛇纹教的传承，不该用无辜者的血来浇灌。”林凡一步步走向老者，每一步落下，冰面就裂开一道缝隙，将周围的蛇卵吞噬，“今天，我便断了你们的根，绝了你们的嗣！”
老者疯狂地催动蛇心，巨蛇拼尽最后力气扑来。林凡不闪不避，任由蛇头撞在他的龙鳞上。“咔嚓”一声，蛇头碎裂，老者喷出一口黑血，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本命蛇心化作飞灰：“不可能……蛇神的传承……”
“没有什么传承值得用苍生的命来换。”林凡抬手按在老者头顶，破妄镜的光芒顺着掌心涌入，照出他识海中盘踞的蛇影——那是蛇神残魂种下的传承印记。
“啊——！”老者发出凄厉的惨叫，传承印记在镜光中寸寸碎裂，他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身体迅速干瘪，最终化作一具布满蛇鳞的干尸，倒在卵室中央。
随着老者的死亡，剩余的蛇卵失去所有光泽，纷纷碎裂，流出腥臭的液体。卵室开始坍塌，冰岩从头顶砸落。林凡抱起雪狼，小金的火凤卷起幸存的魂灵白光，三人一狼顺着来时的裂缝冲出。
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巨响，万蛇窟的最后一道根基彻底崩塌，冰雪将卵室封得严严实实，连一丝邪气都无法透出。
林凡站在冰原上，看着扬起的雪尘，掌心还残留着净化蛇卵的灼热。小龙在他手腕上蹭了蹭，龙鳞的金光渐渐柔和；火凤落在小金肩头，梳理着被冰碴打湿的羽毛；雪狼舔了舔爪子上的血迹，项圈的红光也恢复了平静。
“结束了？”小金轻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恍惚。
林凡点头，又摇头：“蛇纹教的传承断了，但只要还有人觊觎力量，还想用邪术掠夺，就会有新的邪祟出现。”他看向远方的天际，那里的云层正在散去，露出淡淡的阳光，“但至少，我们守住了现在。”
阳光落在冰原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远处传来雁门关方向的号角声，那是百姓们在庆祝胜利。林凡握紧手中的水月剑，剑身上的龙凤纹路在阳光下流转，像是在诉说着这场断脉绝嗣的终结，也像是在预示着未来无尽的守护。
杀戮不是目的，终结传承也不是终点。他挥剑斩断的，从来都不是血脉，而是那些藏在传承背后的贪婪与邪恶。只要这世间还有需要守护的人，他的剑就会一直挥下去，直到再也没有需要斩断的黑暗。
冰原的风依旧凛冽，却带着一丝暖意。林凡转身往南走去，小龙的龙吟、火凤的啼鸣、雪狼的低啸在风中交织，像是一首关于终结与新生的歌谣，回荡在这片重获安宁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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