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乡礁的晨雾,在韩本山与姜峰被捕的警笛声中,被撕扯得支离破碎。
陈平站在“观澜阁”茶室的废墟中,目光穿透破碎的窗棂,投向那片被铁丝网围禁的东区地下通道入口。他的怀中,“鸳鸯双绝”齿轮组正随着地底深处传来的能量波动而微微震颤,像一颗被唤醒的邪恶心脏。
“秦局,韩、姜二人落网,海外军火商的船也被国际刑警拦在外海,‘极光3’废料和交易用的镝铽合金都扣下了。”秦品的声音通过对讲机传来,带着一丝不容放松的紧绷,“但田中健没露面,他的核心残部可能还守在地下三层,你父亲笔记里提的‘天枢’启动条件,会不会和他有关?”
“我总觉得不对劲。”陈平指尖摩挲着齿轮组冰冷的边缘,金属齿纹硌得掌心微麻。
父亲笔记里“血脉共鸣引能量,机械守护破掠夺”的字句,如同警钟在脑海中轰鸣。他抬头望向东区,海平面的阳光虽亮,却照不透那片地下的阴影,“安安早上说能听见地下的‘齿轮嗡鸣’,现在想想,那可能是共鸣腔在预热。”
话音刚落,苏晴抱着晨晨快步走来,后面跟着安安和萍萍,她语气里满是焦急:“安安和萍萍刚才说手心发烫,你看——”她拉起安安的小手,掌心的火焰状胎记正泛着淡淡的红光,像被什么东西牵引着,微微发烫。萍萍也跟着伸出手,她的菱形胎记同样亮着,两个孩子的胎记竟朝着东区的方向轻轻颤动。
陈平的心猛地一沉,立刻将齿轮组护得更紧。这正是父亲笔记里警告的“血脉密钥共鸣”!田中健,已经开始了!
与此同时,在望乡礁一处隐秘的地下通讯室内,田中健正脸色铁青地看着屏幕上韩本山被捕的画面。
他身边的几名核心成员——神谷直人、上原健太、中岛惠子、佐川刚和来自东欧的埃琳娜,个个面如死灰。兔死狐悲,他们苦心经营的资本与物资网络,在短短一小时内土崩瓦解。
“完了……全完了……”中岛惠子声音颤抖,“我们的后路被彻底切断了。”
就在众人陷入绝望之际,一个沉稳而冷静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不,还没有。”
众人回头,只见一个身穿黑色风衣、面容清癯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他叫李琟,是黑崎最信任的谋士,以其惊人的预测能力和布局思维着称。几天前,他预测到黑崎与中村修平的火拼最终会是两败俱伤的结果,便提前采取了躲避措施,于是在两大派系的惨烈拼杀中幸免于难。休整几天之后,他循着线索来到了望乡礁。
“李先生!”神谷直人又惊又喜。
李琟没有理会众人的表情,径直走到田中健面前,目光锐利如刀:“田中先生,‘极光3’的研制已经暴露,国安的铁拳已经砸下,留在这里,就是坐以待毙。你必须立刻撤离,方能自保。”
“撤离?”田中健苦笑,“我们能撤到哪里去?整个东澜都在秦品的监控之下。”
“不,我说的是战略性撤离。”李琟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正面战场已经失败,但我们可以转入地下。韩本山的落网,陈平的注意力必然被吸引到地下三层,以为那是决战之地。而这,恰恰是我们金蝉脱壳的最好时机。”
他指着屏幕上的海图:“今天是退潮时段,‘U’形涵道的出口将完全暴露。我们可以用直升机,将‘极光3’实验室的主要设施和核心资料,在几个小时内全部转移出去。”
“转移到哪里?”埃琳娜急切地问,“你是怎么知道‘U’形涵道是一条连接地下与大海的秘密水下隧道?”
李琟神秘一笑,算是对埃琳娜第二句问话的回答,接着吐出一个名字,“‘沉浮岛’,那座公海上废弃的海上石油平台,经过改造,足以支撑我们继续完成最后的实验。对外,我们可以将其伪装成‘滨海生态安全港’,一个在紧急情况下收容平民的避难所。没有人会怀疑,一个救死扶伤的地方,会是‘极光3’的新巢穴。”
田中健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光芒。李琟的计策大胆而疯狂,却也是眼下唯一的生路。
“好!就按你说的办!”他猛地一拍桌子,召集核心成员紧急会议,“神谷,你负责设备转移;上原,你负责资料销毁与备份;中岛,你负责外部联络与伪装,安排好直升机接应;佐川,你负责安保;埃琳娜,你组织专家组跟上!我们必须在天黑之前,完成所有转移!”
一场与时间的赛跑,在望乡礁的地底与海面之间,悄然展开。
白沙滩上,顾志伟、罗玲和苏晴正带着孩子们准备撤离。韩本山与姜峰被捕的消息传来,望乡礁的危机看似解除,但陈平准备突入地下三层,与田中健决一死战的紧张气氛,依然笼罩着这片海滩。
“咱们先回北江,晴萍小居那边有安保,比这儿安全。”顾志伟看着安安、萍萍和晨晨掌心仍在泛红的胎记,果断做出了决定。
三人不再犹豫,沿着沙滩快步走向南码头。沿途的观光栈道空无一人,只有海风裹挟着若有似无的金属凉意。远远望见“快乐”号大渡轮的轮廓时,顾志伟特意回头望了眼东区方向,隐约能看到特警车辆的红蓝灯光在树林后闪烁。他握紧口袋里的微型对讲机,确认已告知秦品“带孩子撤离”的消息,才加快脚步踏上渡轮。
渡轮缓缓驶离望乡礁,安安、萍萍和晨晨趴在栏杆边,看着越来越远的沙滩。萍萍突然小声说:“爷爷,地下的声音消失了。”
顾志伟摸了摸孙女的头,目光落在北江市的方向。那里的“晴萍小居”虽不是绝对安全,但至少能暂时隔绝望乡礁的危险,也能让孩子们远离这场围绕“血脉密钥”的暗战。罗玲和苏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松一口气的神色。
然而,她们不知道,一张更大的网,正在江心张开。
当渡轮行驶到一半路程,江面开阔,四周再无其他船只时,船舱内的广播突然“滋啦”一声,响起了一个严肃而陌生的男声。
“紧急通知!紧急通知!北江市政府应急指挥部发布一级警报:望乡礁区域的爆炸物残留可能引发连锁地质反应,产生高能辐射,对儿童身心健康造成严重危害!北江市码头亦在潜在危险区!为保障市民安全,现命令所有在航船只,立即靠岸最近的‘滨海生态安全港’!我们将派船引导,并对所有儿童进行必要的辐射损害检查!重复,这不是演习!”
广播一遍遍地重复着,声音刺耳而急促,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权威性。船上的乘客顿时一阵骚动,恐慌的情绪如同病毒般迅速蔓延。尤其是带着孩子的家庭,更是面如土色。
“辐射?天哪,我的孩子!”
“快!靠岸!去安全港!”
苏晴的母亲罗玲和顾小芬的母亲姚婉清脸色煞白,她们下意识地将孩子护得更紧。就连饱经风霜的顾志伟和苏振东也皱紧了眉头。
“这……这是真的吗?”罗玲的声音带着颤抖。
苏晴的心中却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这广播来得太巧,太突然。她立刻拿出手机,想要联系陈平,却发现信号格已经变成了一个无力的“x”。
“没信号了!”顾志伟沉声道,他立刻明白了,这艘渡轮,或者说他们所在的这片江域,已经被人从通讯上彻底孤立了。
“爸,妈,这不对劲!可能是陷阱!”苏晴急切地说。
“晴晴,别自己吓自己!”罗玲的声音因恐惧而尖锐,“政府还能骗我们吗?万一真的有辐射,留在船上才更危险!听指挥,没错!”
就在这时,一艘印有“应急办”字样的快艇迅速驶来,靠在渡轮旁边,一名身穿白色防护服的工作人员用扩音器喊道:“‘快乐’号请注意,请立即跟随我船,前往‘滨海生态安全港’!为了孩子们的安全,请立刻配合!”
在“一级警报”和“集体恐慌”的双重压力下,任何个人的怀疑都显得苍白无力。渡轮调转方向,跟随着快艇,驶向一个完全陌生的方向。
地下三百米深处,陈平正带领着一支特战小队,在狭窄的通道中快速推进。墙壁上的能量指示灯疯狂闪烁,空气中弥漫着臭氧和金属过热的味道。他与地面的通讯信号被严重屏蔽,时断时续。
“陈平,我是秦品。”对讲机里传来秦品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顾老他们带着孩子已经登上渡轮,正在返回北江。一切正常。”
陈平松了口气,但心中的不安并未减少。他看了一眼怀里的齿轮组,震颤的频率越来越快,仿佛在催促着他。
“准备破障!目标,地下三层共鸣腔!”他下达了命令。
然而,就在特战队准备用定向炸药爆破最后一道合金门时,陈平手腕上的一个微型震动器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那是他为孩子们佩戴的生命体征监测器发出的最高级别警报!同时,定位器的信号也开始在地图上以一个诡异的速度,远离预设的北江安全区,朝着一片标记为“废弃海域”的地方移动!
“怎么回事?!”陈平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立刻尝试联系苏晴,但通讯器里只有一片死寂的忙音。
“秦品!秦品!回答我!”他对着对讲机怒吼,“安安她们的信号异常!他们没有去北江!正在向东南方向的海域移动!快查!那是什么地方!”
对讲机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秦品同样震惊的声音:“什么?我立刻调取卫星和AIS信号!……天哪!陈平,渡轮改变了航向,它正被一艘不明船只引导,前往……前往‘沉浮岛’!”
“沉浮岛?”
“一座废弃的海上石油平台,几年前就被规划拆除,但一直没动工。情报显示,那片区域的产权……极其复杂!”
陈平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沉浮岛!生态安全港!一个完美的、与世隔绝的陷阱!他明白了,田中健的目标从来就不是地下的决战,而是他无法守护的家人!
“雨晴!林雨晴!”他疯狂地呼叫着另一条加密频道,“立刻通知你爸,请求支援,调动所有能调动的力量!直升机、巡逻艇!不惜一切代价,前往沉浮岛!快!”
沉浮岛的临时指挥中心内,巨大的屏幕上正分割显示着多个画面:一个是地下三层空无一人的共鸣腔,另一个是“快乐”号渡轮靠岸的实时影像,其余则是各项“极光3”核心系统的启动参数。
神谷直人和上原健太正在紧张地调试设备,只有田中健和佐川刚站在主屏幕前,静静地看着陈平的特战队在地下通道中步步紧逼。
佐川刚看着屏幕上陈平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眉头紧锁,忍不住开口道:“田中先生,恕我直言。我们虽然成功撤离,但陈平的主力部队已经攻入地下三层。我们为何不在共鸣腔内预设一些‘惊喜’?比如高能炸药,或是神经毒气。只要他们破门而入,就能给予他们毁灭性打击。这样至少能为我们争取十二个小时,甚至更长的启动时间。”
田中健没有回头,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屏幕上陈平的身影,嘴角甚至勾起一抹轻蔑的微笑。
“佐川君,你的想法……太‘粗鲁’了。”他的声音平静而冰冷,带着一种艺术家看待凡俗作品的不屑,“爆炸和毒气?那是韩本山那种亡命之徒才会用的末路挣扎,是泥潭里的打滚,不是艺术。”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了点屏幕上陈平的胸口:“你看,我要的不是他的死亡,佐川君。我要的是他的‘心’。一颗被绝望彻底碾碎、被悔恨反复炙烤的心。让他亲手把家人推入地狱,却无能为力;让他冲进一个空无一人的陷阱,而我,正在他无法触及的地方,用他最珍视的东西,完成我最伟大的作品。这种感觉,是任何爆炸都无法比拟的。”
佐川刚的身体微微一震,似乎被这番话中的寒意所慑。
田中健转过身,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眼神中带着一种狂热的傲慢:“而且,你们要记住,‘极光3’一旦启动,它本身就是最完美的陷阱,最坚固的堡垒。任何常规的爆炸物,在它的能量场里,都只会成为可笑的点缀。我们的武器,是智慧,是布局,是对人性的洞察。而不是那些……会发出巨响的铁疙瘩。”
他重新转向屏幕,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静,但那份自信却更加令人胆寒:“陈平现在越愤怒,越绝望,我们的‘天枢’启动得就越平稳。去吧,佐川君,去检查一下‘生物净化舱’的对接程序。我们的‘小客人’,快要到了。”
佐川刚低下头,恭敬地应了一声:“是,田中先生。”他心中再无疑虑,只剩下对这位领袖的敬畏。他明白了,田中健布下的,是一个远比物理陷阱更深邃、更残忍的,直指人心的地狱。
“快乐”号渡轮的引擎声渐歇,缓缓靠上了一座如钢铁巨兽般蛰伏于海面的庞然大物。这座废弃多年的无国籍海上钻井平台,如今已彻底改头换面。它足有四个足球场大小,原本在海风与盐雾侵蚀下破败不堪的钢铁躯体,被重新修整粉刷,焕然一新。银灰色的防腐涂层在阳光下反射着冰冷的金属光泽,每一处焊接点和加固结构都彰显着其坚不可摧的特质。
平台正中,“滨海生态安全港”几个巨大的红色字样,如烙印般醒目,宣告着它全新的身份。渡轮对接的入口,是一扇足以抵御巨浪冲击的厚重大铁门,门体上布满铆钉,充满了工业时代的力量感。门开之后,展现在眼前的并非杂乱的工业遗迹,而是一个规划井然、功能分明的微型城市。生活区是整齐排列的白色模块化建筑,休闲区设有透明的穹顶健身房和花园,工作区与实验区则被严密的灰色建筑笼罩,不时有穿着全封闭防护服的人员匆匆走过。
然而,在这看似平静有序的表象之下,却暗藏着森然的杀机。平台边缘的栏杆、建筑的墙体,甚至某些不起眼的装置箱,都巧妙地伪装着暗藏的射击口。那些看似普通的通风管道和起重吊臂,在必要时可以瞬间变形为威力强大的防御与攻击机关。穿着白色防护服的工作人员,他们的引导手势精准而高效,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整个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每一步都在严密的规程下进行,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绝对秩序与潜在的危险。
“各位市民请勿惊慌,请按顺序进行登记。儿童优先进入检测区,进行‘辐射损害筛查’。”广播里传来温和的安抚。
安安、萍萍和晨晨被一名笑容可掬的“阿姨”牵着手,带向一个标有“儿童检测中心”的巨大帐篷。
“我们也想跟着去。”苏晴不放心地说道。
“请放心,女士。”工作人员礼貌地拦住她,“检测过程很快,而且需要绝对无尘环境,家长不能入内。你们可以先去那边领取食物和饮用水,孩子们很快就回来。”
顾志伟和罗玲也试图争辩,但都被“为了孩子好”的理由劝了回来。他们看到一些先进去的孩子果然没过多久就笑着跑了出来,似乎确实没什么问题,心中的疑虑便消散了大半。
然而,苏晴的直觉却在一遍遍地拉响警报。她悄悄开启了自己手机里一个伪装成计算器的加密通讯程序,那是陈平为她特制的,在常规信号被屏蔽时,能通过一个独立的军用卫星频道发送极简短的讯息。
她深吸一口气,假装在看手机,手指飞快地输入了一行字:“孩子被带走,地点不明,自称‘滨海生态安全港’。”然后按下了发送键。
“滨海生态安全港”深处,安安、萍萍和晨晨被带入了一个充满未来感的金属房间。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正中央立着一扇闪烁着幽蓝色光芒的巨大合金门,门上方用醒目的字体写着“生物净化舱”。
田中健的全息投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合金门旁。他穿着一身洁白的科研服,脸上带着悲天悯人的微笑。
“孩子们,欢迎来到安全港。”他的声音温和而有力,“为了确保你们没有受到任何‘脏东西’的影响,需要通过这个‘净化舱’进行一次深度扫描。这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伤害,却能让大家变得更强壮、更健康。”
萍萍看到田中健的瞬间,猛地躲到了安安身后,小手死死抓住他的衣服,身体微微发抖。
“哥哥……我害怕……这个人……是坏叔叔……”萍萍的声音带着哭腔。
安安已经六岁了,他是个坚强的孩子,抱着两岁大的弟弟晨晨,腾出一只手搂住只小他半岁的妹妹,“别怕,如果他是坏人,总会有不好的下场!”
田中健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全息影像,精准地落在了安安身上,他的笑容变得更加温和:“这位小朋友,不要害怕。伯伯是在帮助大家。你看,其他小朋友都勇敢地进去了,如果你不配合,爸爸妈妈在外面会为你担心的,对吗?”
他的话语像一把温柔的刀,精准地刺向了安安最柔软的地方。
“安安乖,快进来,不然爸爸妈妈会担心的。”田中健的声音通过广播,清晰地传到了外面的苏晴耳中。
“安安-萍萍-晨晨!”苏晴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她疯了一样冲向金属帐篷,却被两名身材高大的安保人员死死拦住。他们的眼神冰冷,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杀气。
“让开!让我进去!”苏晴怒吼着,试图强行突破。一场激烈的冲突瞬间爆发。罗玲和顾志伟也冲了上来,与安保人员扭打在一起。但对方训练有素,动作狠辣,三人很快就被死死压制住。
混乱中,苏晴的指甲划过一名安保的手臂,划破了他的防护服。在袖口滑落的瞬间,她惊恐地看到,对方的小臂上,纹着一个由樱花和齿轮组成的诡异纹身!
“须臾会”!
“田中健!你放开我的孩子!”苏晴用尽全身力气嘶喊。
田中健广播中的那句话,成了压垮安安抵抗意志的最后一根稻草。她不想让爸爸妈妈担心。
“萍萍,晨晨,我们……我们进去吧。”安安颤抖着说。
三个孩子手拉着手,一步步走向那扇幽蓝色的合金门。当他们的小手触碰到门把手的那一刻,异变陡生!
“呀!”萍萍突然叫了一声,她掌心的菱形胎记骤然亮起,一股灼热感让她下意识地缩回了手。一滴因紧张和恐惧而滑落的眼泪,滴落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竟然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的“滋啦”声,瞬间蒸发,仿佛地板上覆盖着一层肉眼看不见的高能量粒子。
血脉印记与共鸣腔的预热能量,产生了最强烈的共鸣!
“砰!”
厚重的合金门在孩子们身后无声地滑开,又在她们进入后猛然关闭。
地下指挥部内,秦品面前的屏幕上,代表三个孩子生命体征的曲线瞬间变成了刺眼的红色,然后,信号戛然而止,变成了一条冰冷的直线。
“陈平……”秦品的声音嘶哑而绝望,“我们……我们失去了孩子们的生命信号……”
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田中健把中岛惠子和埃琳娜带到专为自己设置的和室里,夕阳的余晖透过纸门,在榻榻米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中央的矮桌上,一壶清酒冒着热气,三只瓷杯静置其旁。一桌精致的怀石料理已经准备好,散发着淡淡香气,田中健亲自执壶,为两人斟满酒杯,动作优雅如同仪式。他轻声道:“这是1985年的云海,只有在今天这样的时刻才舍得开启。”中岛惠子的手指微微颤抖,她看着那琥珀色的液体,却不敢抬眼。埃琳娜则冷冷注视着田中健,一言不发。
田中健缓缓放下酒壶,目光在两人脸上流连,嘴角浮起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现在是即将胜利的时刻,也可能是即将失败的时刻,但无论结局如何,这一刻的静谧都值得珍藏。失败不过是虚无的归途,而胜利,则由这杯中的酒与眼前二位的沉默共同见证。”
他端起酒杯,和两位女人碰了一下杯,看着她们喝下,自己也轻轻抿了一口,目光忽然转向窗外渐暗的天色,海面上夕阳正在缓缓下沉,最后一缕霞光将海面染成血色,仿佛预示着某种不可逆转的终局。
“该说再见了,惠子。回到你的家乡,找到你的母亲,那里有我给你的一份礼物。”田中健的声音轻得像一片落叶,却重重砸在中岛惠子心上。她猛然抬眼,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不敢落下,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却没想到以这种方式。
“田中叔叔,我们一起走吧,把这一切都结束……”中岛惠子终于哽咽出声,指尖紧紧抠住和室的边缘。
田中健轻轻摇头,目光依旧望着那片血色海面,仿佛在凝视自己一生的倒影。“结束?不,惠子,这一切才刚刚开始。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而你还有你的未来,必须和我背道而驰。”
“走吧,埃琳娜你带她离开这里。”他将一枚金属钥匙轻轻推过桌面,映着夕照泛出冷光,“湾流G550的机翼下,这枚钥匙能开启生门。别回头,也别问为什么——有些真相,知道得越少,活命的机会越多。”
中岛惠子盯着那枚钥匙,喉头滚动,似有千言万语哽在深处。埃琳娜却已起身,一把抓起钥匙,寒声道:“走,现在。”她拽住中岛惠子的手腕,力道不容抗拒,硬生生把惠子架出门外。
纸门外传来隐约的脚步声,如同倒计时的钟摆。
田中健依旧端坐,身影被暮色拉长,如同渊渟岳峙,静待潮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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