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雪的手指刚抽完，冰壁裂缝里的机械手臂就动了。程知遥瞳孔一缩，立刻把反物质电池塞进战术腰带，左手抓起双头锤，右脚蹬地冲向中央节点。
“仓仔！”她吼，“启动紧急吐槽协议！”
头顶上那颗像素小熊猛地炸开一团数据光，像被吹大的气球一样膨胀起来。三秒不到，一个十米高的巨型数据体悬浮在空中，左耳的能量水晶变成刺眼的红光，腹部屏幕疯狂滚动字幕：【防沉迷机制解除！进入极限同步模式！】
“老子今天要砸穿这破系统信不信！”程知遥一边冲一边骂。
仓库“滴”一声全开，三道数据流从仓仔体内射出，分别缠住左、右、中三个红点区域。空气里响起高频嗡鸣，像是无数代码在打架。
左侧管道突然喷出高温蒸汽，热浪扑面而来。程知遥抬手挡了一下，眉毛都焦了半根。她咬牙提速，借着热能弹残留的冲击波跳起，双头锤抡圆了砸向节点外壳。
“铛——！”
金属护壳裂开一道缝，但没碎。里面蓝光一闪，自动修复程序启动，裂缝开始收拢。
“操！”她落地翻滚，避开二次喷发的热流，“仓仔！加压！”
【左线延迟0.27秒！校准中！】
数据屏障瞬间变厚，一股反向推力把她往前送了一截。她趁机再跃，双头锤第三次落下，这次直接砸穿外层，内部能量核心暴露出来。
“炸！”
她甩出激光导引绳缠住核心，远程引爆。
轰的一声，第一道红点熄灭。
“还剩两个。”她喘口气，眼角余光扫向右侧。
监测塔那边原本该是空的，可热成像仪显示基座旁蹲着个庞然大物。轮廓一晃，正是之前袭击庇护所的雪怪王。它没动，也没攻击，只是用爪子按着塔底一块凸起的控制板，像是在等什么。
程知遥皱眉：“你在这儿干嘛？”
没人回答。她来不及多想，手指一按遥控器，反物质电池开始充能。
雪怪王忽然抬头看了她一眼。
那一瞬间，程知遥觉得它的眼神不像野兽，倒有点像……人在求救。
“算了。”她收回视线，“你要死也别拦我。”
按下引爆键。
能量爆发的瞬间，雪怪王猛地往后跳开，整座塔轰然倒塌。第二道红点消失。
“两成。”她抹了把脸上的灰，“最后一条线。”
中央节点平台离她最近，但也最硬。表面泛着一层淡金色光泽，明显不是普通材料。她走近才发现，那根本不是防护罩，而是某种共振场。
“这玩意儿吃物理攻击？”她掂了掂双头锤。
【警告！检测到观星庭级加密信号！】仓仔的声音断断续续，【建议使用高频率震荡打击！】
“你说啥？”
【震荡！快！】
她反应过来，双手握锤，调到最大振幅档位。锤头嗡嗡作响，像是电钻进了狂暴模式。
第一下砸下去，金光抖了抖。
第二下，出现蛛网状裂痕。
第三下，整个平台“咔”地一声塌陷半边，露出里面嵌着的东西——
一根半透明的权杖残片，卡在能量源正中心，顶端刻着一朵花形纹路。
程知遥愣住。
赵清雪临昏迷前说的那句话突然冒出来：“别来……汐月……”
汐月是人鱼女王的名字。
而那朵花，和乌雅祭司提过的“圣花”一模一样。
“所以这破杖子，真是用来激活圣花的？”她伸手去拿。
刚碰到边缘，仓仔突然尖叫：【同步误差超标！右线回流反噬！】
她猛地回头。
右侧废墟里，倒塌的监测塔居然自己重组了。断裂的金属杆一根根飞回原位，塔顶灯重新亮起红光。
“不可能！”她吼，“我明明炸了它！”
【有外部信号介入！正在劫持预设指令！】
仓仔的数据体开始闪烁，像素块出现撕裂痕迹。
程知遥脑子一炸：“雪怪王呢？刚才还在那儿！”
她冲过去查看。
地上只剩一串爪印，延伸到冰裂深处。但在塔基旁边，留着一只机械眼球——正是她在雪怪巢穴换情报时，对方给她的那个。
她捡起来一看，眼球内侧刻着一行小字：**重启指令，交给你了**。
“你搞什么鬼……”她攥紧眼球，又看向中央节点，“行吧，你们一个个都想让我背锅是吧？”
她转身冲回平台，双头锤插进裂缝深处，用力撬动。权杖残片松动了一下，但整个装置开始震动，倒计时声陡然加快。
“仓仔！帮我稳住另外两条线！”
【精神链接过载！只能维持三十秒！】
“够了！”她一脚踩住平台边缘，双手发力往上掀。
“老子现在就是规则本身！谁爱炸谁炸去！”
咔嚓一声，权杖残片被拔出。
与此同时，左右两道红点同时熄灭。
三线同步完成。
倒计时停在最后七秒。
全场安静下来。
只有仓仔的数据体还在半空漂浮，但已经缩小回常态，像素边角不停闪码，像老电视信号不良。
程知遥跪在地上喘气，手还在抖。
她低头看着掌心里的权杖碎片，花形纹路微微发烫，像是在回应什么。
“原来不是破坏任务。”她喃喃，“是取东西。”
肩头一沉，仓仔飘下来趴好，屏幕打出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警告……系统需静默修复……预计时间……未知】
“你别说瘫就行。”她把它往怀里按了按。
冰面突然传来震动。
她抬头，发现寒潮核心的红光柱还没散，反而变得更凝实。裂缝深处，那条机械手臂缓缓收回，消失在黑暗里。
她站起身，把权杖碎片塞进背包夹层，顺手摸了下吊坠。
温度比平时高了一点。
“不对劲。”她说。
话音未落，地面再次震颤。
一道新的信号从地下传来，频率和熔岩石板完全一致。但她背包里的石板，此刻正发出轻微共鸣。
她拉开拉链看了一眼。
石板中间，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细缝，像是被人硬生生掰开过。
她的手指刚碰上去，缝隙里渗出一滴血珠，滴在冰面上，瞬间冻结成红色冰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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