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深吸一口气，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贴在嗓子眼里：
“周航哥……我之前查萧亦轩时，发现萧亦轩有位谈了两三年的未婚妻。”
周航先是一愣，随即好笑地挑眉：“我怎么没听说萧亦轩有过未婚妻，就算萧逸轩之前有过未婚妻，那是他萧家的私事，与我周航何干？清清，你什么时候也学那些婶子，爱八卦了？”
文清直视着周航：“可如果他的那位未婚妻，是你妻子庄……舒婷呢？”
话音落地，房间里瞬间死寂。周航脸上的笑意僵住，整个人像被钉在椅子上。
半晌，他喉结滚动，嗓音发哑：“你说谁？”
“庄舒婷。”文清一字一顿。
周航手掌握拳，指节泛白，嗓音发颤：“就算之前舒婷和萧亦轩相恋过，那也是没嫁我周航之前！清清，这话以后别说了，结婚之前谁还没有谈过恋爱。”
文清从大衣布袋里掏出一张薄纸，推到周航面前。
“哥，”文清声音轻得像羽毛，却重重砸在周航耳中，“你是知道我性格的，庄舒婷和萧亦轩只在你和庄舒婷结婚之前谈过恋爱，我就不会告诉你，给你添堵了。”
说着。文清看了一眼周航面前的产检报告单：“小宝不是早产的孩子，还是足月生产。”
后面的话文清没有说，可第一次产检单子上的日期，写得明明白白：孕28天。而周航那阵子正在执行任务，六月离家，八月底才返京。
周航颤抖着手拿起这张薄薄的产检化验单，死死盯着化验单上的日期，眼前一阵发黑，指节捏得纸边发皱，眼眶瞬间通红，喉咙里像塞了团铁锈。发干，声音哑得几乎听不见。
“清清……”
“这单子……你从哪儿来的？”
文清没立刻回答，只伸手按住他发抖的手背，像按住一头即将脱笼的兽：“周航哥，你答应过我，不冲动。”
周航却像没听见，把手中的报告单揉成一团，扔在地上。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吱啦”一声，整个人像被火燎了似的，转身就往外冲。
门“砰”地被撞开，寒风卷着院里的落叶扑进来。周航眼眶赤红，太阳穴青筋直跳，步子又大又急，像是要把地面踏裂。
“周航哥！”文清低喊一声，追出门槛。
她一个箭步在大门前，伸臂拦住周航，声音压得又低又急：“周航哥！你答应过我不冲动的！”
周航胸膛剧烈起伏，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嗓音嘶哑：“让开！我要去问个明白！”
“你去问谁？问庄舒婷，还是问萧亦轩？”文清半步不退，目光笔直钉在他脸上，“你谁也不能问，我爷爷在调查萧家，你现在去问，只会打草惊蛇，让萧家有了防备。一旦他们把证据毁掉，反而倒打一耙，说你周航疑神疑鬼，到时候不但你个人成了笑话，连整个周家都会成笑柄。”
停顿了一下，继续字字如钉，扎在周航心口：“更糟的是，萧家背后还牵着白家、连着三长老那条线。你这一闹，等于把周家所有人的脖子往人家刀口上送。三长老本来就想拉外公下马，送他自己人上去。你这一闹，正好给他递了把刀。他的人会在会上拍着桌子说：‘周家连自己家务都理不清，还管什么军区要务？’大舅就会被迫退位，三长老就能把他的人送进京市军区。”
文清上前一步，声音压得极低，却像冰锥直刺骨缝：“周航哥，你肩上扛的不只是自己的脸面，还有外公几十年攒下的清誉，还有整个周系人马的前程。证据没攥死之前，你只能忍、只能查，把牙咬碎了也得咽进自己肚子里。
周航重新回到房间，一拳砸在墙上，墙皮簌簌落下，指关节瞬间破了皮，血珠渗了出来，可他仿佛感觉不到疼，只是咬牙，嗓音低得吓人：“那大宝呢？”
文清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周航低着头，看着手关节渗出的血珠，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
“清清，我咽不下这口气。”
“咽不下也得咽。”文清走上前，从口袋里掏出干净的手帕，按住他流血的关节，“你可以和庄舒婷离婚，但错方必须是庄舒婷。”
傍晚回到家，文清走进客厅，发现文献已到家，正陪着两个孩子玩呢。
两个孩子听到动静，抬头一看，是文清，立马放下手中的玩具。
文谦一把抱住文清的腿，抬头看着她：“姑姑，爷爷买了好多玩具。”
文清抱起文谦，看向文献：“爸！”
喊完，也没等文献回答，就转头看向怀中的文谦：“见了爷爷，有没有和爷爷打招呼。”
文谦奶声奶气地点头：“有，爷爷一进来，我就跟着哥哥同爷爷问好了。”
文昌眼尖，一眼就看出文清大衣上有两处鲜红的血滴。
“姑姑，你受伤了吗？衣服上怎么会有血？”
说着，他指了指文清大衣上那两处血滴。
文清低头，顺着文昌手指的方向瞟了一眼，呢子大衣下摆，两滴暗红像两枚小小的印章印在大衣上。
她神色未变，只把文谦往上托了托：“姑姑没受伤，这血不是姑姑的，你周航表叔不小心划破手，我帮忙按了一会儿，应该是那时蹭上的。”
吃完晚饭，文清端着一盘小柿子跟着文献走进文书淮的书房，把手中的这盘小柿子放在茶几上，而她自己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文献看着文清：“清清，你爷爷和我说了，顾家想双方父母见一面，我同意了，明天你爷爷的生日，那就定在后天中午吧。”
文清点头：“好，那就定在后天中午，我明天告诉顾景淮一声。”
文书淮拿起一个小柿子，放进嘴里：“清清，我和你父亲商量了一下，你结婚当天从你母亲给你留下的那座小四合院里出嫁，玉泉山规矩实在是太多了。”
文献也拿起一个小柿子，却没有吃，只拿在手中，指腹轻轻摩挲着光滑的果皮：“你母亲留下的那座四合院也不小，是个三进的院子。你从四合院里出嫁，你母亲在天之灵也能看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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