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货市场的喧嚣成了最好的掩护。周六安蹲在电子元件摊前，手里掂量着那个斑驳的服务器风扇，信息感知如同细腻的指尖，轻轻触碰着那内敛而坚定的“散热执念”。
“老板，像这样的‘老伙计’，您还有多少？”周六安抬起头，眼神真诚地看着摊主。
摊主推了推厚厚的眼镜，浑浊的眼睛打量了一下周六安，又瞥了眼他手里那个明显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灵木盒子（虽然盖着，但隐约透出的气息让他觉得这小伙子不简单）。他慢悠悠地放下烙铁，弯腰从摊位底下拖出一个落满灰尘的纸箱。
“哐当。”箱子被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七八个型号各异、但同样散发着岁月痕迹和微弱执念波动的散热风扇！有的叶片更大，有的框架更厚实，无一例外，都带着那种“使命必达，必须散热”的纯粹信念。
“都是当年好机房退役下来的，老了，吵了，被嫌弃了。”摊主语气平淡，却透着一丝对这些“老伙计”的惋惜，“但骨头硬，芯子没变。”
周六安心中狂喜，这简直是瞌睡遇到了枕头！“我全要了！”
他付了钱（价格便宜得让他觉得像是在捡漏），将这一箱子“执念风扇”小心翼翼地搬回出租车后备箱。老王还在车里对李总进行“深度访谈”，唾沫横飞，李总的情绪似乎也稳定了一些，至少不再浑身发抖了。
“问出什么了？”周六安回到驾驶座，低声问。
老王得意地一扬手机，上面是他用备忘录记下的关键点：“核心服务器在地下三层，代号‘沉思者阵列’。主控程序就叫‘心智归一矩阵’。备用风冷系统的主通风管道入口，在……大楼侧面一个伪装成空调外机组的检修口后面！李总说他之前参与过维护巡查，记得位置！”
“太好了！”周六安精神一振，有了具体位置，行动计划就清晰了大半。
“不过……”老王挠了挠头，脸上露出猥琐又担忧的表情，“小周啊，咱们就靠这几台破风扇，去给人家那么高级的服务器‘降降温’？这玩意儿……力度够吗？别到时候风量还不如人家放个屁响，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周六安神秘一笑，拍了拍后备箱方向：“普通的破风扇当然不行。但这些……可是带着‘信念’的！再说了，”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狠劲，“谁说我们要用它们原来的风量了？”
他通过加密信道联系顾青鸢：“仙女，能不能根据这些风扇的物理结构和执念强度，结合李总提供的通风管道图纸，模拟计算一下，如果将它们作为‘规则道痕’和‘秩序之力’的载体，进行超频激发，能否在特定节点形成足够的‘信息扰流’，冲击那个‘矩阵’的核心？”
顾青鸢的虚影似乎在快速闪烁，进行着庞杂的计算。几秒钟后，她回应：“模型建立完成。理论可行。需将‘散热执念’与‘净化’、‘扰乱’的秩序信息进行叠加附魔，并以特定序列在通风管道内激发，可形成针对性的‘信息过热’效应，有73.8%的概率导致‘矩阵’核心运算逻辑过载。”
“七成多！够高了！”风老爷子虚弱但兴奋的声音插了进来，“干他娘的！就这么办！小胖子，你负责给这些风扇‘开光附魔’！老子虽然动不了，但远程给你们画几张‘聚灵’、‘导引’的符箓底子，你照着用信息流临摹激活，效果差不了！”
计划敲定，分工明确。
周六安躲在车里，开始对那一箱子风扇进行“精加工”。他调动信息掌控力，引导着灵木盒中那些被“地髓”滋养得愈发活跃的规则道痕和科技执念，如同最精密的3d打印机，将“净化”、“扰乱”、“强制散热”的秩序概念，一层层地烙印、叠加到每一个风扇的核心执念之上。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他需要精确平衡不同执念和道痕之间的排斥与融合，确保最终产物是稳定的、指向明确的“规则炸弹”。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滑落，但他眼神专注，手下稳定。
老王则负责照顾（监视）李总，同时凭借其三寸不烂之舌，从市场另一个摊位忽悠来了一捆质量不错的电线和一个多功能便携电瓶，美其名曰“给咱们的超级武器供能”。
夜幕降临。
cbd区域华灯初上，但“宇宙尽头”公司总部大楼附近，却比白天更加“有序”和冷清。行人稀少，即便有，也是步履匆匆，表情僵硬，如同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一辆不起眼的出租车，悄无声息地滑行到大楼侧后方，停在阴影里。这里果然有一个伪装成大型空调外机组的设施，侧面有一个不起眼的金属检修门。
“就是这里！”李总压低声音，带着恐惧和一丝决然。
周六安深吸一口气，从后备箱拿出那个经过他精心“附魔”的纸箱。里面的风扇看起来依旧破旧，但在他的感知中，每一个都如同即将出鞘的利剑，内里蕴含着躁动而强大的秩序力量。
“老爷子，符箓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老子用朱砂混合了地脉余晖画的，灵得很！你直接用信息力激活，贴在通风管道内壁，能引导能量流向核心！”风老爷子回应道，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
“仙女，内部扫描情况？”
“大楼安保系统已部分被‘矩阵’同化，形成数字警戒网络。检修口未被重点监控，但进入通风管道后，预计在五十米处会遇到第一道物理滤网和能量监测点。需在触发警报前完成初步布置。”
“明白。”周六安看向老王和李总，“你们在车里接应，情况不对立刻开车走，别管我！”
“小周你小心啊！”老王难得正经地说了一句。
李总也重重地点了点头。
周六安不再犹豫，身形如同鬼魅，利用信息掌控力轻微扭曲周围光线，避开可能存在的监控探头，悄无声息地撬开了那道检修门，闪身钻了进去。
门内是一条宽阔但布满灰尘的金属通风管道，空气中弥漫着冰冷的、带着机油和电子元件味道的气息。管道深处，传来低沉而恒定的气流嗡鸣声——那是维持“沉思者阵列”冷静的命脉。
而现在，周六安要将这“冷静”，变成点燃数字邪神的“业火”。
他打开纸箱，看着里面那些沉寂的、等待着被唤醒的“老伙计”，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好戏，即将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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