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山谷里的人口名册最后一名流民落下指印，总人数正式突破四十万时，张皓的脑子里“叮”的一声，炸开了一道冰冷的系统提示。
【天师治下民众突破四十万，解锁系统商城新神物——功德成圣金身诀。】
张皓的意念瞬间沉入脑海。
那片熟悉的系统界面上，一个全新的图标正金光乱冒，几乎闪瞎他的眼。
【功德成圣金身诀】：修炼此法，可聚万民功德信仰，凝不坏金身。金身大成，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百毒辟易。
尼玛狗系统终于给我开外挂了！！！！
张皓心里刚激动一下，目光就落在了图标下方的价格上。
兑换所需信仰值：二十万。
他脸上的高深莫测瞬间凝固，意念迅速切到自己的账户余额。
信仰值：28,567。
“我他妈……”
张皓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上次在来太行山的路上，扛了关羽那个吊毛两刀，花掉了他二十万信仰值。
前段时间，又花了海量信仰值复制红薯藤。
现在这点家底，连个零头都不够！
他这才反应过来一个要命的问题。
像净化水源、改良土壤这种大规模的“神迹”，虽然看起来场面宏大，信徒们喊“大贤良师牛逼”喊得山响，但大部分人只是凑热闹的旁观者，提供的信仰值少得可怜。
真正能大量提供信仰值的，只有那些被他亲手救治、被彻底改变命运的核心受益者。
批发模式转化率太低，必须搞零售！
而且得是高端定制的精准零售！
张皓的眼神变了，一个骗子，或者说一个现代销售精英的本能被彻底激活。
他需要“高价值客户”。
什么是高价值客户？
那些身患重病，被死亡阴影笼罩，被所有大夫宣判了死刑的绝望之人。
对他们来说，任何一丝希望都值得付出一切。
他们的信仰，最虔诚，最纯粹，价值也最高！
“来人！”
张皓对着帐外喊道。
半个时辰后，一条新的“天尊法旨”传遍了整个山谷。
“天尊不忍苍生疾苦，特降神恩，于谷中设立‘黄天神坛’。自明日起，大贤良师将每日坐镇神坛，代天行恩，为黄天民众免费治疗不治之症！”
消息一出，整个山谷彻底沸腾了。
无数因为战乱、饥荒、迁徙而百病缠身，却无钱医治，只能默默等死的人，仿佛在无尽的黑暗中看到了一线曙光。
“神仙要亲自救我们了！”
“我这腿有救了！”
“快！快把我阿爹抬过去！他咳血好几天了！”
整个山谷，都因为张皓这个“精准收割”的计划而疯狂转动起来。
这一切，都被一个人冷静地看在眼里。
贾诩。
他现在的身份，是负责整理谷内文书和抄录公告的文书，“贾文和”。
这个职位，能让他以最不起眼的姿态，接触到这个庞大体系运转的核心信息。
他坐在简陋的木桌后，手里的毛笔不停。
“九月初七，张角施‘神术’，治愈瘴疠患者三名。病患高热退，呕吐止，半日即可下地。”
“九月初九，张角以‘圣水’，净一癞病患者之身。其人身上脓疮结痂，脱落后肌肤如新。”
“九月十二，痘疮爆发于孩童营，张角入内，三日后，痘疮绝迹，无一孩童夭亡。”
笔尖在竹简上划过，发出沙沙的声响。
贾诩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他的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瘴疠、癞病、痘疮……
这些在任何一个时代，都足以引发巨大恐慌，被视为必死之症的恶疾，在这个张角手里，竟如同寻常风寒一般，随手便可治愈。
这可不像是方术啊。
更不是他所知的任何一种医道。
这是一种他无法理解的力量。
隔着岸，永远看不清水底的石头。
贾诩停下笔，目光投向远处那座被人群层层包围的“黄天神坛”。
他决定亲自去水里走一趟。
夜深人静。
贾诩悄然离开住所，来到一处偏僻的山壁下。
他借着月光，从一堆不起眼的植物中，小心翼翼地采摘了一些草药和植物根茎。
这是他早年在家乡时，从一个老药农那里学来的秘方。
一种特殊的毒药。
服下后，不会致命，但会在短时间内引发剧烈的高烧、浑身抽搐、口吐白沫、脉象紊乱的症状，其状与传说中的恶疾无异，能轻易骗过九成九的医师大能。
十二个时辰后，毒性会自行消解。
他要用自己的身体，为张角献上一场最逼真的死亡大戏。
第二天，神坛前依旧人山人海。
想要获得张角亲诊的机会，除非绝症，否则比登天还难。
但在官署负责文书工作的贾诩，却深谙此道。
他伏在案前，整理着各地呈报上来的“危重病患”名单。
他提笔，在竹简的末尾，添上了一个名字。
“贾文和。”
然后，他在名字后面，用极其夸张的笔法，添油加醋地描述起来。
“此人昨日突发恶疾，高热不退，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状若疯魔。其症闻所未闻，恐有大疫，传之甚速，危及阖谷。恳请大贤良师定夺！”
他利用的，是任何一个官僚体系中最根深蒂固的恐惧——瘟疫。
以及，推卸责任的本能。
果然，当张宝看到这份报告时，那张憨厚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大哥！不好了！”
他拿着竹简，连滚带爬地冲进张皓的营帐，“新来的流民里出了怪病，很像是瘟疫！！”
正在闭目养神，盘算着今天能收割多少信仰值的张皓睁开了眼。
一旁的白芷也凑了过来，看完竹简上的描述，秀眉紧蹙。
“大贤良师，此等症状确实罕见，若真是疫病，必须立刻隔离处置，由您亲自看看最为稳妥。”
张皓看着竹简上患者的名字，贾文和？
他嘴角笑意几乎快压不住了！
半个时辰后。
“黄天神坛”前，人群被强行分开一条通道。
在所有人惊恐避让的目光中，一具担架被抬到了神坛中央。
担架上的人，正是“病危”的贾诩。
他浑身滚烫，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嘴角挂着白色的涎沫，双目紧闭，喉咙里发出无意识的嗬嗬声。
他的演技，骗过了所有人。
“这怕是瘟疫吧？快躲开！”
“天啊，别传给咱们……”
信众们纷纷后退，惊惧地看着担架上那个仿佛随时会断气的男人。
躺在担架上，感受着周围的骚动和恐惧，贾诩的意识却是一片冰冷的清明。
张角，让我看看。
你这救世主的画皮之下，究竟藏着什么。
而另一边，被众人簇拥而来的张皓，看着担架上那个“垂死”的病人，内心却是一阵狂喜。
草！
你最好真的是贾文和！！
这症状，这气场，这眼看就要挂了的架势！
假如不是贾诩，真是病人今天也不亏！
这得是多大的绝望，又能转化出多高的信仰值啊！
演！
必须把这波神仙范儿演足了！
“功德金身”的启动资金，就靠你了兄弟！
张皓分开人群，脸上挂着悲天悯人的神情，缓步走到担架前。
他无视了旁人“大贤良师小心疫气”的惊呼，缓缓蹲下身。
然后，在万众瞩目之下，他伸出手，轻轻放在贾诩那滚烫的额头上。
在张皓的手触碰到额头的瞬间，贾诩那剧烈抽搐的身体，猛地一滞。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在痉挛的眼皮下，竭力睁开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缝隙。
他看到了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里，带着悲悯，带着怜惜，仿佛神明在俯视受苦的蝼蚁。
可在那悲悯的深处，贾诩却捕捉到了一丝……他无比熟悉的东西。
那是狼看到羊时，才会有的光。
四目相对。
一个在演垂死，一个在演神明。
刹那间，张皓的声音如洪钟大吕，响彻整个神坛，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也传入贾诩的耳中。
“莫怕，黄天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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