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
夜色如墨。
中常侍府邸内,灯火通明。
但那光亮,却驱不散空气中弥漫的阴冷气息。
张让坐在太师椅上。
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
“笃、笃、笃……”
声音沉闷。
像是在给谁敲响丧钟。
他对面。
坐着左丰。
这个往日里飞扬跋扈的小太监,此刻也是一脸的凝重。
“太医令那边,怎么样了?”
张让的声音有些沙哑。
左丰低着头。
小声回道:
“回侯爷。”
“那个叫魏伯阳的丹师,已经把太医院里不听话的人,都换成了咱们的心腹。”
“现在皇帝吃的每一口药,都要经过他的手。”
张让点了点头。
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好!”
“那下次献丹……”
“就开始计划吧!”
左丰手一抖。
差点没端稳手里的茶盏。
他惊恐地看着张让。
“侯爷……”
“这么急吗?”
“赵忠还没回来呢!”
“咱们还没得到确切消息,万一张角那个悬赏是假的……”
张让猛地转过头。
死死盯着左丰。
那眼神。
就像是一条被逼到了绝境的毒蛇。
“假的?”
“真的假的,现在还重要吗?”
张让站起身。
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步伐急促而凌乱。
“左丰,你还没看明白吗?”
“不管能不能领那份所谓的悬赏。”
“这事儿,已经拖不得了!”
张让从袖子里掏出一本小册子。
狠狠地摔在桌子上。
那是张皓印发的《天尊降凡》。
“这东西,已经在洛阳的市井里开始流传了!”
“虽然咱们的人在拼命查抄,拼命封禁。”
“但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这种带有图画的故事,传播速度太快了!”
张让指着书册上那一页。
上面画着史阿一剑削掉皇子头颅的画面。
“一旦这东西传进宫里。”
“一旦让那个昏君看到。”
“咱们都得死!”
“都要被千刀万剐!”
张让压着声音地嘶吼着。
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就在这时。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报!”
“侯爷!赵常侍回来了!”
下人的声音刚落。
赵忠就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风尘仆仆。
满脸尘土。
连衣服都来不及换。
“侯爷!”
赵忠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声音里带着哭腔,也带着狂喜。
“真的!”
“是真的!”
张让一把抓住赵忠的衣领。
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什么是真的?”
“快说!”
赵忠喘着粗气。
语无伦次地说道:
“奴婢见到史平了!”
“就是那个……那个快病死的史阿弟弟!”
“他没死!”
“他活了!”
“生龙活虎,壮得跟头牛一样!”
“奴婢亲眼所见,绝无虚言!”
“看来那悬赏非虚,张角真有那延寿的通天本事!”
张让的手猛地一松。
赵忠摔回地上。
但他丝毫不在意,反而兴奋得满脸通红。
张让呆立当场。
眼神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真的……”
“竟然是真的……”
如果不杀皇帝也是死。
那杀了皇帝,不仅能活,还能得永生?
这还需要选吗?
“那张角……”
“对于悬赏之事,如何说?”
张让回过神来。
急切地问道。
赵忠不敢隐瞒。
赶紧把张皓在太行山说的话,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包括董卓、崔家、战马,还有那道“假传圣旨”的要求。
听完。
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左丰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
“侯爷……”
“假传圣旨调动董卓,这要是被发现了……”
张让没有说话。
他闭上眼睛。
脑海中飞快地盘算着。
张角这招,很毒。
借他的手去搞董卓。
既削弱了董卓的实力,又帮袁基拿回了战马。
最关键的是。
这是投名状!
只要他发了这道圣旨,他就彻底上了太平道的贼船,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
但是。
跟永生相比,这又算得了什么?
片刻后。
张让猛地睁开眼睛。
眼中只剩下决绝。
“写!”
“为什么不写?”
他走到书案前。
铺开一张空白的圣旨。
拿起御笔。
没有丝毫犹豫,笔走龙蛇。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并州牧董卓,虽有微功,然纵容下属,窝藏反贼崔氏……”
“着即刻将崔氏全族及所携财物战马,押送冀州,交由冀州牧袁基查收……”
“钦此!”
写完。
张让翻出一枚仿造的玉玺。
沾上印泥。
重重地盖了下去。
“砰!”
一声闷响。
仿佛是敲定了大汉王朝的最后一块棺材板。
“左丰!”
张让把圣旨扔给左丰。
语气森冷。
“你拿着这道旨意,去找丁原。”
“让他从并州狼骑里,调拨一千精锐给你。”
“你亲自带着兵,去并州找董卓要人!”
左丰捧着圣旨。
手抖得像是在筛糠。
“侯爷……”
“那……那要是事后皇帝知道了怎么办?”
张让冷笑一声。
笑容里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他转过身。
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
声音幽幽地说道:
“知道?”
“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等董卓接到圣旨的时候。”
“这大汉的天……”
“也该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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