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莉娜？”
平静的问话在死寂的实验室中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隔离间内的莉娜医生猛地抬起头，凌乱发丝后的眼睛死死盯住云芷，充满了震惊、警惕，以及一丝难以置信的希望。她看着这个如同天降、瞬间瓦解了邪恶装置的女子，喉咙有些发干。
“……是我。你是谁？”她的声音因长久未正常说话而有些沙哑。
“路过之人，受你调查之勇气所引，顺道而来。”云芷语气淡然，仿佛摧毁一个邪恶据点真的只是“顺道”。她目光扫过那些僵立的研究人员和守卫，“此间污秽，该清算了。”
话音未落，那些反应过来的守卫再次试图攻击，能量枪械的光芒刚刚亮起，云芷只是目光微转，看了他们一眼。
无形威压轰然降临！
噗通！噗通！
几名守卫连同那些穿着防护服的研究人员，如同被无形重锤击中，瞬间瘫软在地，昏迷不醒，手中的武器叮当作响地掉落。整个实验室，除了云芷和隔离间内的莉娜，再无站立之人。
莉娜倒吸一口凉气，看着云芷的眼神如同看着神明……或者恶魔。这种力量，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范畴。
云芷走到强化玻璃前，指尖轻点。足以抵御重武器轰击的特种玻璃，如同脆弱的冰层，在她指尖下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露出一个巨大的窟窿。
她走了进去，目光落在莉娜手腕脚踝的能量抑制镣铐上。那镣铐闪烁着不祥的红光，不断抽取着佩戴者的体力与精神力。
“粗劣的禁锢法门。”云芷评价了一句，伸手虚虚一拂。混沌气流掠过，那坚固的镣铐如同被岁月瞬间侵蚀千百年，迅速锈蚀、崩解，化作铁屑簌簌落下。
莉娜只觉得浑身一轻，几乎要虚脱倒地，连忙扶住墙壁才站稳。她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腕，感受着久违的自由，看向云芷的目光充满了复杂的感激。
“多……多谢！”她喘息着说道，“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只是分部，他们有更强的守卫和……”
“不急。”云芷打断了她，目光扫过实验室那些昏迷的研究员，“将他们知道的，告诉我。尤其是关于‘救世会’在此地的布局，以及你们那位麦克尼尔将军的情况。”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和引导力量，让惊魂未定的莉娜迅速冷静下来。莉娜知道，这是获取情报、揭露阴谋的关键时刻。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组织语言，语速极快地说道：“救世会渗透很深！他们控制了部分医疗系统和下层区域的管理！那个‘圣光洗礼’和‘衰败之种’都是他们的手段！他们在有计划地制造恐慌，筛选‘不合格’的个体进行‘净化’或实验，同时收集生命能量和信仰！”
“麦克尼尔将军……他可能还被蒙在鼓里！堡垒太大了，救世会的行动非常隐蔽，他们利用堡垒本身的官僚系统和资源短缺作为掩护！将军的注意力主要在外部的丧尸和变异兽威胁上！”
“他们有一个主要据点，在下层区域的更深处，靠近旧时代的主控中心附近，据说那里有直通外界的秘密通道，也是他们高层人员活动的地方！这里……这里只是进行初步‘处理’和能量提取的站点！”
莉娜将自己所知的一切和盘托出，包括她对疫情数据的怀疑，自己被识破抓捕的过程，以及在这里目睹的种种惨状。
云芷静静听着，神识同时扫过那些昏迷研究员零碎的记忆碎片，与莉娜的叙述相互印证。信息基本吻合。
救世会在钢铁堡垒的经营，比预想的更深。他们像寄生虫一样，依附在这个庞大的幸存者势力内部，悄然汲取着养分，并准备着最终的颠覆。
“麦克尼尔……若他并非同谋，或许还有救。”云芷心中思忖。一个庞大的军事化势力，若能拨乱反正，对抗救世会也能多一份力量，省去她不少麻烦。
她看向莉娜：“你可知，如何能见到那位将军？”
莉娜愣了一下，随即苦笑：“很难。将军位于堡垒最核心的上层区域，守卫极其森严，没有预约或高级别许可，根本不可能靠近。我以前也只是在公开会议上远远见过他几次。”
云芷微微颔首。硬闯并非不可，但动静太大，容易打草惊蛇，让救世会的核心人员逃脱。
“无妨。先离开此地。”
她说完，转身向外走去。莉娜连忙跟上，脚步还有些虚浮，但眼神已然恢复了作为医生的坚韧与锐利。
走出破碎的隔离间，云芷随手弹出一缕混沌气流，落在实验室中央那堆已化为粉末的装置残骸上。
呼！
一股无形的火焰凭空燃起，并非凡火，而是能焚尽污秽的混沌之炎！火焰迅速蔓延，将那些培养舱、仪器、乃至昏迷的研究员和守卫尽数吞噬！没有浓烟，没有刺鼻气味，所有的一切都在火焰中化为虚无，仿佛从未存在过。
莉娜看着这如同神迹（或魔迹）般的一幕，再次感到窒息。这究竟是怎样的力量？
火焰很快熄灭，整个实验室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冰冷的墙壁和地面，仿佛刚才那地狱般的景象只是一场幻梦。
“走吧。”云芷的声音唤醒了呆滞的莉娜。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实验室，沿着来时的通道返回。云芷依旧隐匿了两人气息，轻松避开了后续可能赶来的救世会援兵。
当她们再次从那个堆满废弃零件的角落钻出，回到喧嚣混乱的黑市时，莉娜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阳光（虽然被高墙遮挡大半）和污浊的空气，此刻都显得如此珍贵。
“我需要找到可靠的人，将证据和情报送上去！”莉娜急切地对云芷说道，“我知道几个值得信任的同僚，他们可能也发现了异常……”
“可。”云芷点头，“你自去行事，谨慎即可。”
“那您……”莉娜看向云芷，这个神秘而强大的女子，是她唯一的希望。
云芷目光投向堡垒上层区域的方向，那里是权力与秩序的中心，也是阴谋潜藏最深的地方。
“我，去会一会那位将军。”
她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决断。
既然正常途径难以见到，那便用她的方式，去敲一敲这钢铁堡垒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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