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访尸香·以情相邀
江南的雨丝斜斜飘着，打湿了尸香居外的青石板路，也打湿了黄蓉的肩头。她勒住马缰，望着朱漆院门内隐约透出的莹绿微光，深吸一口气，将腰间的短剑藏入袖中——此刻她褪去了襄阳城防主事的劲装，换回了那身素色侍女裙，长发依旧只用木簪束起，眉眼间敛去了所有锋芒，只剩几分刻意的温婉。
抬手轻叩院门，不多时，守门的尸兵便应声开门。见是黄蓉，尸兵并未阻拦，只躬身引着她往院内走。院落里的聚尸阵仍在缓缓运转，青铜鼎上萦绕着淡淡的莹绿雾气，空气中弥漫着尸气与长青真气交织的奇异味道，与襄阳城的硝烟味截然不同。
“黄姑娘回来了？”韩小莹从廊下走来，见黄蓉一身湿衣，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却也不多问，只递过一方干帕子，“主人在书房等你。”
黄蓉接过帕子，简单擦了擦脸颊，低声道：“多谢韩姑娘。”跟着韩小莹穿过庭院，脚步愈发沉重——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如此狼狈地求人，还是求一个掌控着尸族势力的枭雄。
书房内，丁大材正坐在案后，指尖捻着一枚尸骨令牌，莹绿的光映在他眼底，透着几分深不可测。见黄蓉进来，他抬了抬眼，语气平淡：“襄阳的事，你想通了？”
黄蓉没有应声，径直走到案前，拿起桌上的茶壶，熟练地为他沏了杯茶。水流注入茶盏的声音很轻，她垂着眼帘，掩去眸中的复杂情绪，将茶盏轻轻推到丁大材面前，声音柔婉：“主人，我知道你早料定我会回来。”
这声“主人”，唤得丁大材眸色微挑。他端起茶盏，却没喝，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说看，襄阳现在乱到什么地步了？”
“耶律齐被蒙人掳走，能战兵力不足八千，粮草只剩十日，蒙哥五万铁骑三日后便到。”黄蓉终于抬头，语气里带着难掩的焦灼，却依旧保持着低姿态，“我虽布了防御，可仅凭那些残兵与丐帮弟子，根本挡不住蒙古铁骑。襄阳一破，蒙哥必会南下，到时候尸香居地处江南腹地，也难独善其身——这便是唇亡齿寒的道理。”
丁大材指尖敲击着案几，不紧不慢地问：“所以，你是来求我出兵？”
“是。”黄蓉坦然点头，语气愈发恳切，“我知道你麾下尸兵悍不畏死，若能助我守襄阳，我以丐帮名义起誓，日后必倾丐帮之力，帮你搜寻尸源、扩充尸将势力。江湖上散落的高手尸骸、隐秘的聚尸之地，丐帮都有线索，这些都能为你所用。”
这条件确实诱人——丐帮遍布天下，消息灵通，有他们相助，扩充尸兵会事半功倍。可丁大材并未立刻应允，他放下茶盏，目光灼灼地落在黄蓉脸上，那目光太过锐利，似要穿透她的伪装：“丐帮的助力固然好，可对我而言，还不够。”
黄蓉心头一紧，强作镇定地问：“主人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绝不推辞。”
丁大材站起身，缓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身上的尸气带着淡淡的压迫感，黄蓉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却被他伸手按住肩头。他的指尖微凉，力道不大，却让她动弹不得。
“我要你。”丁大材的声音清晰地落在她耳边，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做我的女人，从此留在尸香居，辅佐我。只要你应了，我即刻带三千尸兵、韩小莹与霍都随你回襄阳，保襄阳十日不失，还能帮你救回耶律齐。”
黄蓉浑身一震，猛地抬头看向他，眼中满是震惊与屈辱。她早料到丁大材会提苛刻条件，却没料到是这样的要求。她与郭靖夫妻一场，虽已被休，可心中的底线仍在；更何况，她是襄阳的主事，若与尸将苟合，传出去必会动摇军心。
见她脸色发白，眼底泛起水雾，丁大材却没有松口，反而加重了几分语气：“你没得选。要么答应我，保襄阳、救耶律齐；要么转身回去，看着襄阳城破，百姓被蒙古兵屠戮，耶律齐惨死在蒙人帐中。”
他的话戳中了黄蓉的软肋。襄阳的百姓、被俘的耶律齐、无助的女儿郭芙……这些都让她无法放弃。她紧咬着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半晌，她才闭上眼，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好，我答应你。但你必须先兑现承诺，带尸兵随我回襄阳，救下耶律齐、守住城门。”
丁大材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他松开手，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痕，语气缓和了几分：“放心，我说话算话。你先下去歇息，换身干衣，我们明日一早启程。”
“不必歇息了，事不宜迟，今夜便走。”黄蓉后退一步，避开他的触碰，语气恢复了几分冷静，只是指尖仍在微微颤抖，“我去门外等你，希望你言出必行。”
说完，她转身快步走出书房，不敢再看丁大材的眼睛。廊下的雨还在下，打在她的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她攥紧拳头，心中默念：襄阳，芙儿，耶律齐……为了你们，我只能忍。
书房内，丁大材望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深意的笑。他要的从来不止是丐帮的助力，更是黄蓉这个人——她的智计、她的威望，都是他成就尸皇之路不可或缺的筹码。
“韩小莹、霍都！”他沉声唤道。
二人立刻应声走入书房：“主人。”
“即刻点三千精锐尸兵，备好车马，今夜随我前往襄阳。”丁大材拿起案上的尸骨令牌，眼底闪过一丝锐光，“告诉尸兵，明日开战，只许胜，不许败！”
“是！”二人领命而去。
夜色渐深，尸香居的院门缓缓打开，一支漆黑的队伍悄然涌出，在雨幕中朝着襄阳的方向疾驰。黄蓉骑在马背上，望着前路的黑暗，心中清楚，她这一步跨出去，便再无回头之路。而这场以“情”为筹码的交易，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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