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的得不到回应，但祝九朝知道它在听。
便继续道：“你对我采取措施的原因是灵魂失控，近乎暴走。但之后我已经平息了暴动，所以这个原因已经不成立了。
那你看到了什么？唔……让我想想。”
祝九朝伸手，微笑着点在远处的命运三女神身上，“是她们，对吧？”
这个倒计时开始的时机实在太巧了。
张百川拿到本源，几个人又被祝九朝重新聚在一起，只需要一道空间门，就可以安全离开这里。
命运三女神到来，却并不打算插手这场战斗。
“因为她在看。”祝九朝的指尖从诗寇蒂身上移到乌尔德身上，语气笃定，
“我猜，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她们一定是从我身上看到了什么，所以你害怕了。那小女孩的眼睛，也是你捣的鬼？”
诗寇蒂还窝在薇儿丹蒂怀里，不停揉眼，很难受的样子，到现在都没办法睁开眼睛。
【……不是。】
别猜了老姐，底裤都要被你扒没了。
“只反驳第二条，默认第一条了？”祝九朝立刻抓住了它态度上的漏洞。
几秒的沉默过后，它才开始缓慢地向外一个一个打字。
只不过，这次的字变成了鲜明的红色。
【我必须要求你保持一段时间的灵魂静默，防止被…发现。】
名字的位置糊上了一片马赛克，换言之，说了等于没说，谜语人。
【你可以相信我，我永远在你身后。】
祝九朝缓缓开口：“那还是免了，挺吓人的。”
一人一书不再交谈，专心看着外面的动向。
奥丁跟纪念没说上几句话，忽然抬手，握住冈格尼尔。
纪念一惊，本能护住手中的棱镜水晶，下一秒，却见布林娅倒飞而起，被抓到了奥丁身边！
“艹！”纪念低声骂了一句，沉下脸来，“这是什么意思？”
“你手中捏着我的七寸，我自然也要抓个你的把柄。”奥丁淡淡道，“没什么意思，现在请诸位自便吧。”
他说话时，一只手牢牢钳在布林娅肩膀上，身上的神威威慑一般压在她的脊背上，似有逼迫她跪下之意。
祝九朝晕倒之后，兽化特征渐渐消失，羽毛快要褪尽了，连同这绵延几十公里的火域也渐渐熄灭，露出被灼烧得面目全非的大地，只剩几个火星子还在不安分地蹦跶。
布林娅感到身体半边传来骨碎一般的剧痛，痛得她将牙关咬出血来，整个人都细微地颤抖着，却依旧站着。
奥丁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他当时下手抓人，一是顺手捡了个最弱的；二是他打架的时候不知道挨了祝九朝多少下黑拳，这个人是祝九朝的代理人，两个人看着关系也不错，顺手杀了，也算泄愤；
三则是……
他的脑海中浮现起弗丽嘉那句未说完的话。
【小心那个神明代理人，她——！！！】
她怎么了？
奥丁以审视的目光盯着布林娅，并未发现任何特殊之处。
他有心想知道答案，但纪念作战时用的是麻醉子弹，一被暴力破坏或者打入人体就会自动释放麻醉气雾，十分之阴。
弗丽嘉挨了几十发，是头牛也扛不住了，早就不知道晕在哪了。
奥丁又将目光投向诗寇蒂，她却是双目紧闭，极其难受的神色。
老东西！！
纪念心中怒骂，面色却沉静如水，一脚将张百川踹走，又把没意识的祝九朝扔过去，看向左青。
左青摆手：“我自己走。”
他和陈夫子一同跨门径，站在【门】的另一边，还在伸头往这边看。
林七夜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走了，站在另一边维持着空间门的打开。
里面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陈牧野的说话声，“李医生，她到底受了什么伤？”
“看着都是皮肉伤……”李医生习惯性回答半句，顿住片刻，无语道，“我是个精神病大夫，别拿我当外科医生用行吗……”
火星彻底熄灭了。
大地焦荒，风声呜咽。
纪念扬声开口：“喂，老头！我数到三，咱们一起扔，怎么样？”
奥丁掀了掀眼皮，一点下巴，表示赞同。
“三、二、一！”
纪念猛地扬手，却在本源要脱手而出的那一刻，转动了手腕，用尽全力将本源向右方扔去，如同在空中划过一道流星，同时大喝一声：
“林七夜！”
纪念身后那道门，顷刻间向前闪了数十米的距离，将纪念的身形吞没其中，而后硬生生刹在半空中！
纪念手中空落落的，没拉到东西，心中一坠。
随后转身，毫不犹豫地重新回到了人圈之中。
她的身后，林七夜额头上大颗汗珠滚落，嘴唇发白，轻微动了动，“……十秒。”
他还能撑十秒。
这具纸人里存储的精神力，剩的不多了。要是换了他自己本体来，恐怕连这十秒钟都挣不来。
啧，平时看祝九朝用这玩意儿挺轻松的啊。
看着纪念去而复返的身影，奥丁露出一丝带着恶意的微笑，缓缓放下手臂。
——他根本没有扔。
只是做了个假动作！
纪念多少以为，他怎么也会去追那本源，却没想到这老东西根本就没有信守承诺的打算！
他今天就是要杀一个。
只是，拿软柿子开刀算什么本事？
纪念心里把他骂了八百遍了，手上却利索得很，十几台电磁炮最大功率一起开火，同时手中数把钢铁枪械成型，子弹倾泻而下！
这种时候谈判就是狗屎！就是纯粹的浪费时间！
拼武力才是正道！
纪念很清醒，她知道硬拼自己绝不是对手，所以所有的子弹都加了特制的麻醉剂，成分和病院里的神用药物类似。
咳，拼药力也是正道。
管它什么道，管用就是好道。
不说打死，今天只要能放倒这个老阴逼，就算赢了！
张百川也跟着走了回来，郎朗笑道：“我此时不过一具投影，赌命算不上，帮忙还是可以的。”
他说完，顿了顿，转头小声道：“别挤了，会死的就别来凑这个热闹。”
而后一挥袖，数道纸人鱼贯而出，分为三队。
一队整齐拦在门前，一队冲向奥丁，还有一小支极为不起眼的，朝着本源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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