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菡听见脚步声，回头见是皇后，忙站起身拍了拍裙摆，心里又慌了：
“娘娘怎么又回来了？不会是我跟兰草说话被听见了吧？”
皇后走上前，目光落在兰草上，语气比之前温和些：
“这草被你照料得不错，以后就归你管了。”
她顿了顿，又道，
“往后你若得空，也常来暖阁坐坐。”
秦舒菡愣在原地，心里满是惊喜：
【娘娘这是允许我来暖阁摸鱼了？太好了！】
皇后听着她的心思，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
她决定再等等，看看这丫头接下来的日子，会不会露出不一样的模样。
秦舒菡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等皇后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暖阁门口。
她才捂着嘴偷偷笑出声，心里的小人儿都快蹦起来了：
【以后暖阁就是我的专属地盘啦！】
【还能光明正大管兰草，孙管事肯定抓不到我摸鱼了！】
她美滋滋地给兰草浇了半瓢水，又摸了摸叶片上的绒毛，转身把藏在窗台下的半块桂花糕找出来。
虽有些凉了，可咬在嘴里还是甜香四溢，心里更是甜得发慌：
【娘娘也太好了，不仅赏杏仁酥，还让我管兰草，比尚食局的张师傅还大方！】
【还有什么能比领导让我摸鱼更爽的吗！】
【答案是——当然没有啦！】
正啃着糕，门外传来孙管事的大嗓门：
“秦舒菡！书房的书架擦完了？你的书理完？还在这儿磨蹭什么！”
秦舒菡吓得赶紧把糕塞进袖袋，拍了拍嘴角的碎屑，应道：
“来了来了！”
心里却在吐槽：
【孙管事真是属狗的，鼻子比谁都灵！】
【等会儿我就去暖阁，看你怎么找我！】
【真的是见不得别人空着！太过分了！】
【孙管事坏！】
这话刚在心里冒完，刚走到回廊的皇后就听了个正着，她脚步顿了顿，眼底浮起一丝笑意。
这丫头，吐槽起来倒半点不含糊。
春桃跟在身后，见皇后忽然停住，小声问：
“娘娘，可是要回殿？”
皇后摇摇头，示意她继续往前走，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
“张师傅那边查得怎么样了？”
春桃忙回话：
“回娘娘，张师傅家世清白，在宫里三十年没跟任何人结过怨，也没跟秦舒菡提过任何不该提的话。”
皇后点点头，目光往暖阁的方向扫了一眼。
秦舒菡正缩着脖子往书房跑，袖袋还鼓囊囊的，想来是藏了点心。
她心里的疑虑又淡了些，却还是没完全放下：
“再盯着些，看看她往后跟谁走得近。”
春桃应了声“是”，心里却越发纳闷。
娘娘对这个小宫女的关注，实在太过反常。
可她又不敢多问，只能按吩咐悄悄留意着秦舒菡的动向。
而秦舒菡刚回到书房，就见孙管事正叉着腰站在书架前。
她赶紧拿起布巾假装擦灰，心里却在盘算：
【等会儿孙管事去喝水，我就溜去暖阁，反正娘娘说了我能去，他管不着！】
她没察觉，自己这直白的心思，又一次飘进了不远处的皇后耳中，惹得皇后又一次勾了勾唇角。
秦舒菡握着半湿的布巾在书架前假装忙碌，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木棱上的纹路。
眼角却像长了钩子似的，偷偷往孙管事那边瞟。
只见孙管事背着手在书房里踱来踱去，青灰色的袍角扫过地面，留下浅浅的痕迹。
他走几步就会停下来，伸出食指在书架顶层的雕花上蹭一下。
再低头看看指尖有没有灰，那模样活像在挑什么错处。
秦舒菡心里顿时犯了嘀咕：
【孙管事今天怎么跟盯贼似的盯着我？】
【难道是昨天我藏在暖阁的桂花糕被他看见了？】
【还是他知道我总去暖阁摸鱼了？】
【不应该啊，我深谙摸鱼大法！怎么会被发现呢？】
她正琢磨着怎么能偷偷溜出去，就听孙管事突然停下脚步，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声音里满是不满：
“秦舒菡！你别以为把书架擦了几遍就完事了，仔细点擦！
方才我去前殿回话，听见几个小宫女说，你这几日总往暖阁跑，你可知那暖阁是什么地方？
是你一个洒扫宫女能随便去的？”
秦舒菡心里“咯噔”一下，手上的布巾没抓稳，“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她赶紧弯腰去捡，指尖攥着布巾，指节都有些发白。
可转念想起方才皇后说：
“这草被你照料得不错，以后就归你管了”
“往后你若得空，也常来暖阁坐坐”。
她又悄悄挺直了腰板，垂着头小声应道：
“知道了，孙管事，奴婢会仔细擦的。”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满是不服气：
【暖阁是娘娘特意让我去的，还让我管那儿的兰草呢！】
【你就是自己没机会去清净地儿，嫉妒我能去！】
【再说了，我去暖阁也是照料花草，又不是偷懒！】
【我就说！皇后娘娘好！孙管事坏！】
【我要是皇后娘娘生的就好了，唉，干不了一点活！】
这话刚在心里冒完，就听书房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接着是皇后平稳却带着威严的声音：
“孙管事。”
孙管事回头一见是皇后，吓得赶紧收敛起脸上的不满，快步走上前躬身行礼，腰弯得几乎要贴到地面：
“奴才参见皇后娘娘，不知娘娘驾临，奴才未能远迎，还望娘娘恕罪。”
秦舒菡也赶紧跟着跪下行礼，脑袋垂得低低的，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似的怦怦直跳：
【娘娘怎么突然来了？】
【真奇怪，我怎么今天走哪都能看见皇后娘娘呢？】
【等一下，孙管事不会趁机要在娘娘面前告我的状吧？】
【娘娘这么聪明！一定不会轻信的对吧！】
【皇后娘娘，对吧！】
皇后的目光缓缓扫过书房里的书架，瞥了一眼一旁胡思乱想的秦舒菡，最后落在孙管事身上。
轻咳一声，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暖阁里的那盆兰草，近日没人照料，叶片都有些蔫了。
是本宫特意让秦舒菡多去照看，让她给兰草浇浇水、松松。
怎么，孙管事对此有意见？”
孙管事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连忙摆着手，声音都有些发颤：
“奴才不敢！奴才绝无此意！
奴才只是怕秦舒菡只顾着去照料兰草，耽误了书房的洒扫活计。
既然是娘娘的吩咐，那便是奴才多心了。
奴才往后绝不会再管此事，定让秦舒菡好好照料兰草。”
皇后微微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准备离开。
路过秦舒菡身边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秦舒菡悄悄抬起头。
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也放松了下来，那模样像只刚躲过追捕的小兽。
皇后心里又泛起一丝笑意，脚步没做停留，径直走出了书房。
等皇后走后，孙管事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狠狠瞪了秦舒菡一眼。
却没敢再多说什么，只从鼻子里又哼了一声，转身灰溜溜地离开了书房。
秦舒菡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偷偷吐了吐舌头，还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心里乐开了花：
【娘娘也太给力了！】
【一句话就把孙管事吓得不敢说话了，这下孙管事再也不敢管我去暖阁了！】
【以后我就能光明正大地去暖阁！】
【还能在那儿偷偷吃点心，再也不用怕被孙管事抓了！】
她没察觉，不远处的廊柱后，春桃正掀着袍角站在那里。
将秦舒菡的一举一动、脸上的神情变化都记在心里，准备等会儿回去详细禀报给皇后。
等孙管事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秦舒菡再也按捺不住。
赶紧放下手里的布巾，拍了拍手上的灰，脚步轻快地往暖阁跑。
她一边跑一边在心里想：
【得赶紧去看看兰草，安抚它，可不能再让它告状了！】
【趁现在阳光正好，坐在阳光底下，吃着糕点，摸着兰草，真的是太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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