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用巡逻车的灯光消失在公路尽头,林缘重归寂静。楚玄的神识缓缓收回,不再追踪那枚残片的轨迹。他的意识沉入树心,根系深扎地脉,感知范围悄然扩张。这一次,他没有停留在百公里内,而是将触角延伸至更远的地方——华北平原的铁路枢纽、西南山区的仓储基地、东北粮仓的施工工地。
信号流在虚空中穿行。加密频道里传来断续的指令:“……调拨专列三十列,优先保障西北方向储备库建设。”“恒温系统调试完成,预计七十二小时内投入使用。”“发改委已签发紧急征调令,所有合作粮企必须配合调度。”
楚玄听到了。这不是演习,也不是局部调整。这是全国性的行动,有组织、有计划、有目标。他记得自己曾预言二十年内土地难再长粮,那时村民哄笑质疑,如今国家高层却已在为那一天做准备。
货运列车开始频繁启动。从松嫩平原到江汉流域,一列列满载稻谷、小麦、玉米的专列驶离主干道,转入隐蔽支线。空军运输机在凌晨起飞,向高原和边疆地区空投种子与基础口粮。卫星图像显示,多个原本荒废的地下洞库被重新启用,外围架设电网,内部铺设冷链系统。
楚玄确认了:国家真的要囤粮百万。
这不是临时起意。他在中央应急指挥部的会议记录中捕捉到关键词:“极端气候模型预测”“全球供应链断裂风险”“人口承载极限评估”。这些词出现在最高级别的安全会议上,意味着决策层已经接受了未来将面临长期饥荒的事实。
他没有现身,也没有传递任何信息。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但他选择了一种更安静的方式回应——调动根系能量,渗透进青山屯周边的土壤层。
三天后,村里的老农发现田里的水稻抽穗提前了五天,麦苗高度超出正常值一成。作物生长周期缩短,产量明显提升。起初他们以为是天气变暖,后来有人说是神树显灵。消息慢慢传开,“世界树附近种地收成好”的说法在周边乡镇流传开来。
地方政府开始关注这一现象。一名县农业局干部带队前来考察,取样检测后发现土壤中存在微量未知活性物质,能促进植物细胞分裂。报告层层上报,最终附在一份《关于引入生态增产技术试点建议》的文件末尾,送进了国家粮食战略协调小组的案头。
楚玄知道这份文件会被看到。他也知道,人类还无法理解这种力量的来源,但他们已经开始尝试接受它的价值。
更多的粮仓拔地而起。在内蒙古草原深处,一座直径三百米的圆形封闭式粮库正在浇筑地基,外壁设计可抵御八级地震和核爆冲击波。四川盆地的山体内部,人工开凿的隧道群连成网络,恒温恒湿系统全天运行。新疆戈壁滩上,巨型银白色穹顶如蘑菇般冒出地面,远远望去像一座座金属堡垒。
每一处建设进度都被楚玄掌握。他通过地脉震动判断重型机械数量,通过空气湿度变化推测冷库运行状态,通过电力负荷波动了解储备规模。三百列货运专列已完成第一轮转运,第二批调度命令已在路上。国家粮食储备总量在过去十天内增长了百分之四十七。
这不是小数目。这意味着数千万人一年的口粮已经被锁定、转移、封存。
楚玄的能量体静坐于树冠中枢,双目微闭。混沌青焰在他指尖流转,节奏平稳。他不再只是观察者。当他看到那些粮仓的设计图时,他意识到人类并非盲目恐慌。他们在用现有的科技和资源,构筑一道防线。
这道防线或许挡不住深渊降临,但至少能让更多人活下来。
一股新的波动从大地传来。不是恐惧,不是怀疑,而是一种缓慢凝聚的信任。它来自青山屯的农民,来自参与建设的工人,来自那些默默执行命令的基层官员。他们不知道世界树的存在,但他们相信国家做出的决定是有原因的。
楚玄感受到了这股力量。它很微弱,不像信仰那样炽热,也不像崇拜那样狂热。但它真实存在,像地下水一样在地壳下流动,悄无声息地连接着每一个为生存努力的人。
他知道,自己曾经孤独地站在时间之外,看着文明走向毁灭。而现在,他第一次感觉到,人类也在努力抓住希望。
又一批运输机从北方机场起飞,机舱内装载的是耐旱作物种子和化肥。航线规划显示,目的地是西部干旱带边缘的三个新建农业示范区。这些地方过去十年收成不稳定,如今却被划入国家战略储备配套工程。
楚玄没有干预任何一架飞机的航路,也没有改变一片云层的走向。但他让世界树释放的生命波动持续增强,特别是在那些即将播种的土地周围。他不能直接造出粮食,但他可以让土地变得更适合生长。
第七天夜里,东北某粮库完成首批入库作业。监控画面显示,十万吨小麦顺利进入恒温仓,温度稳定在零下二度,湿度控制在百分之四十五以下。值班人员在日志上写下:“一切正常,储备任务按计划推进。”
同一时刻,楚玄睁开眼。
他的视线穿透云层,落在那座巨大的白色建筑上。风穿过世界树的枝叶,发出低沉回响。远处,一辆军用卡车正驶向下一个施工点,车灯划破夜色,照亮了路边新立的标牌:**国家战略粮食储备库·编号07**。
卡车上,一名年轻士兵抱着文件夹,低声对同伴说:“这次任务不一样,上面说这是为了以后几十年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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