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形态……开启！”
随着骸骨王座上楚天恒那声带着无尽恶意的狞笑，整个血祭大阵轰然一变！
原本森白的骨骼，在瞬间被地底涌出的血色能量浸染，化作了令人作呕的猩红之色。空气中那股浓郁的血腥味，仿佛变成了实质的利刃，刺入每个人的鼻腔，更刺入灵魂深处。
嗡——
一阵非人所能发出的尖啸，毫无征兆地在所有人脑海中炸响！
那不是声音，而是纯粹的、针对神魂的恶意冲击！
刹那间，无尽的血色能量从法阵的每一寸骨骼上喷薄而出，在半空中汇聚成一张张扭曲、痛苦、充满怨毒的人脸。
成千上万！密密麻麻！
怨魂尖啸！
这些怨魂发出无声的咆哮，如同一股血色洪流，朝着法阵中心的两人席卷而去！
“呃啊——！”
秦书仪首当其冲！
她的修为虽高，但神魂的锤炼远不及凌渊。那万千怨魂的冲击，对她而言如同亿万根钢针同时扎入脑海。
剧痛之下，她甚至没能发出一声完整的惨叫，眼前一黑，口中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体软软地就要倒下。
然而，预想中的冰冷地面并未传来。
一个身影，快如闪电，瞬间挡在了她的身前。
凌渊！
他没有回头，甚至没有说一个字，只是伸出一只手，稳稳地扶住了即将倒地的秦书仪，将她护在自己身后。
他的背影算不上魁梧，但在那铺天盖地的血色怨魂面前，却如同一座不可撼动的黑色山岳，将所有的恐怖与绝望，都隔绝开来。
“凌渊，享受我为你准备的灵魂盛宴吧！”
楚天恒癫狂的声音在法阵中回荡，带着居高临下的嘲弄。
“在这无尽的哀嚎中，你的意志会被一寸寸磨碎！你的灵魂，将成为我最完美的藏品！”
话音未落，第一波怨魂洪流已然撞上了凌渊的身体！
砰！
凌渊身躯剧震，脸色瞬间苍白了一分。那感觉，仿佛有无数只冰冷的手，要撕裂他的灵魂，将他拖入无间地狱。
但他没有退，一步都没有！
他深吸一口气，磅礴的魂力自体内涌出，却不是为了攻击，而是在他和秦书仪周身，凝聚成一道淡金色的微光屏障。
屏障刚一形成，就在怨魂的冲击下剧烈闪烁，仿佛随时都会破碎。
这根本不是长久之计！
秦书仪的神智在剧痛中沉浮，意识模糊，但她仍能透过一丝缝隙，看到前方那个坚毅的背影。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黑石监狱，他冷漠地推开了自己，用最决绝的方式斩断了所有联系。
可现在，他又为什么……要用自己的生命，来为自己铸成一道防线？
秦书仪的内心，被巨大的困惑与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填满。
‘他明明推开了所有人……为何还要……挡在我身前？’
‘这孤独的背影，究竟背负了什么？’
泪水，混合着嘴角的鲜血，无声滑落。
凌渊没有时间去体会身后的目光。
他冷静地承受着一波又一波的神魂冲击，金色的双眸中没有丝毫慌乱，只有近乎冷酷的分析。
这些怨魂并非实体，纯粹的物理或能量攻击效果甚微。它们是能量的聚合体，更是怨念的集合。
想要破解，就必须从根源入手！
他的目光穿透了层层叠叠的血色魂影，精准地锁定在了法阵最中心，那根贯通天地的巨大脊椎骨之下。
在那里，有一个比其他所有怨魂都更加凝实、更加黑暗的魂体。
主魂！
所有怨魂的能量，都源自于它！
找到了！
然而，凌渊接下来的举动，却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他没有攻击那个主魂，反而缓缓闭上了眼睛。
在这一瞬间，他整个人的气息陡然一变！
如果说之前他是藏于鞘中的绝世利刃，那么此刻，他便化作了统御万灵的无上君王！
一股无形、浩瀚、古老而又尊贵的气息，从他的灵魂深处悍然释放！
这是他前世身为仙尊重历万劫，对灵魂法则最深刻的理解！
魂之君王！
“楚天恒，你只是路上必须清除的障碍。”
凌渊的内心一片冰冷，声音只在自己的灵魂中响起。
“我的战场，早已不在于此。为了斩断那深渊的根源，任何牺牲，包括我自己的，都早已注定。”
随着这决绝的意志，那股君王气息轰然扩散！
正在疯狂冲击屏障的怨魂们，动作猛地一滞。
它们扭曲的面容上，第一次浮现出了恐惧！
那是源自灵魂本能的、低阶生命对高阶存在的绝对敬畏！
离凌渊最近的一批怨魂，甚至停止了尖啸，瑟缩着向后退去。
“敕令！”
凌渊心中发出一声无声的命令。
下一秒，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他身前那上百只怨魂，竟猛地调转方向，猩红的双目锁定了自己身后的同类，发起了疯狂的攻击！
轰！轰！轰！
法阵内部，瞬间上演了一场怨魂的自相残杀！
原本铁板一块的攻击阵线，顷刻间乱作一团。整个法阵的能量流动，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内乱而变得极不稳定，血光忽明忽暗。
凌渊的压力骤然减轻！
计策……成功了！
然而，就在他准备扩大战果，彻底搅乱整个法阵之际，骸骨王座上的楚天恒，却发出了一声极度不屑的冷笑。
“呵，有点意思。居然懂得用灵魂威压来夺取低等怨魂的控制权。”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仿佛在看一场有趣的猴戏。
“但是，凌渊……”
楚天恒的声音陡然变得阴冷而致命。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怨魂只是开胃菜，真正的好戏是‘同化’！”
话音刚落！
法阵中心的主魂猛地裂开，一道比黑夜还要深邃、比虚空还要纯粹的漆黑能量锁链，从中爆射而出！
这道锁链无视了所有混乱的怨魂，无视了空间的距离，仿佛一道跨越维度的死亡宣告。
它的目标，不是正在施法的凌渊。
而是他身后，那个神魂受创、气息最弱、毫无防备的秦书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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