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张明珠下楼去快递柜取快递,孙亦航独自在家。
门铃突然响起。
孙亦航走过去打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手里提着个袋子,正探头探脑地往里看。看到孙亦航,对方明显愣了一下,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甚至后退半步看了看门牌号,确认自己没走错。
“你找谁?”孙亦航挡在门口,语气带着自然而然的警惕和男主人的姿态,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
门外的赵灿看着屋里明显变得格外整洁、甚至添了些陌生男性物品的布置,确实以为自己走错了,直到确认门牌号无误,才迟疑地开口:“我找张明珠。她是住这儿吧?我是她表哥赵灿。你是……?”
孙亦航一听是表哥,脸上的警惕稍缓,但审视的目光并未完全收起。他侧身让开通道,语气变得客气了些,但依旧带着一种宣示主权的自然:“表哥啊,快请进。明珠她去楼下拿快递了,一会儿就上来。”
赵灿狐疑地走进门,眼神还在四处打量这个明显多了男人气息的空间,忍不住再次问道:“你是……?”
孙亦航关上门,转过身,语气十分自然甚至带着点理所当然地宣布:“我是她男朋友。最近刚搬过来。”他说着,还去给赵灿倒了杯水。
“男、男朋友?!还搬过来了?!”赵灿震惊地差点跳起来,声音都拔高了,“我舅舅(张明珠父亲)明确说过不让她未婚同居的!她敢顶风作案?!不想活了?!”
孙亦航看着赵灿激烈的反应,心里倒是很满意——这说明张明珠家里管得严,而且之前确实没什么男人。他把水杯递给赵灿,语气平稳地解释道:“表哥别激动。明珠跟我说了家里的规矩。我们不是胡来,是正经奔着结婚去的。明珠说了,等她休息,就带我回家见父母。我俩已经说好了。”
“见、见父母?!”赵灿更震惊了,眼睛瞪得溜圆,掰着手指头算,“不是……你俩这才认识几天啊?她之前一直单着,我妈(张明珠姑姑)前几天才逼着她去相了个亲,那也才三天前的事吧?!这就发展到见父母了?!坐火箭也没这么快啊!”
孙亦航面不改色,继续抛出一个更重磅的信息:“表哥你误会了。我不是她刚认识的。我是她前男友,大学时候就在一起了。之前因为一点误会分开了,现在误会解开了,我俩又和好了。”他把自己苦苦纠缠美化成“误会解开和好”,说得那叫一个顺溜。
“前……前男友?!”赵灿彻底懵了,脑子都快转不过来了,他努力回想,“大学时候?我怎么从来不知道她还有过前男友?她从来没提过啊!家里人也完全不知道!”
孙亦航眼神闪烁了一下,但很快恢复镇定,语气甚至带上了一点恰到好处的“遗憾”和“理解”:“可能……那时候年纪小,怕家里不同意,就没说吧。毕竟我当时还在部队,没什么时间陪她。不过现在好了,我退役了,有时间好好照顾她了。”
赵灿被这一连串的信息砸得晕头转向,看着眼前这个身材高大、气质硬朗、说话条理清晰却透着一股强势的男人,再看看这明显被“占领”的公寓,心里疑窦丛生。
表妹这保密工作做得也太好了!突然冒出个前男友,还直接同居了,还要见父母?这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蹊跷!
他决定等表妹回来,一定要好好问个清楚!
张明珠抱着快递盒子,一边低头拆着包装一边用脚踢开门,嘴里还嘟囔着:“这买的什么啊这么沉……”
话没说完,一抬头,就看到客厅沙发上坐着的那个熟悉的身影——她的表哥赵灿!
张明珠吓得手一松,快递盒“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她眼睛瞪得溜圆,声音都变了调:“表、表哥?!你……你怎么来了?!”
赵灿黑着一张脸,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我要是不来,我还不知道我亲爱的表妹都跟人同居了!胆子肥了啊张明珠!舅舅的话都当耳旁风了?”
“没有!没有的事!”张明珠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连连摆手否认,眼神慌乱地瞟向旁边好整以暇看着她的孙亦航,“他……他就是过来坐坐!一会儿就走了!”她试图亡羊补牢。
孙亦航听到这话,也不反驳,只是抱着手臂,靠在墙边,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仿佛在说:你继续编,我看你表演。
赵灿显然不信她这套说辞,嗤笑道:“我信你个鬼!他刚才亲口说的,他是你男朋友,最近刚搬过来!人赃并获,你还想抵赖?”
张明珠急得冷汗都快出来了,口不择言地指着窗外:“真的!他车就在楼下!他没搬过来!他就是……就是偶尔过来给我做顿饭!”这个借口蹩脚得她自己都不信。
赵灿根本不吃这套,直接抛出关键问题:“行,那你跟我说,你俩这样‘偶尔做顿饭’几天了?”
张明珠脑子飞快转动,想说“今天第一天”,但又怕孙亦航拆台,只能硬着头皮往少了说:“三、三天!就三天!”
“三天?”赵灿眼神扫向卧室那扇敞开的门,里面那张崭新的、明显不是张明珠风格的双人床格外醒目,“屋里那新买的大双人床是摆设?给你一个人打滚用的?”
张明珠脸瞬间红透了,羞愤交加,语无伦次地解释:“那……那是……我俩就单纯睡觉!真的!什么都没做过!我发誓!”她举起三根手指,试图增加可信度。
赵灿看着自家表妹这副急于澄清、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又看了看旁边那个气定神闲、但眼神始终锁在表妹身上的男人,心里虽然还是怀疑,但看表妹这反应,似乎……可能……暂时还没到那一步?
他半信半疑地瞪了张明珠一眼,语气稍微缓和了点,但还是带着警告:“姑且相信你。但是张明珠我告诉你,没见家长定下来之前,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不然我立马告诉舅舅!”
张明珠如同听到特赦令,赶紧点头如捣蒜:“知道知道!我一定老老实实!表哥你最好了!”
赵灿又看向孙亦航,语气严肃了些:“那个……孙亦航是吧?我表妹胆子小,性子也单纯,你们谈恋爱归谈恋爱,规矩得守。见家长之前,别太过分。”
孙亦航这才慢悠悠地站直身体,脸上带着无可挑剔的、甚至称得上“诚恳”的笑容,点了点头:“表哥放心,我有分寸。我会尊重明珠,也会尽快安排见家长。”
他这话说得漂亮,既答应了“不过分”,又强调了“尽快见家长”,把主动权牢牢抓在自己手里。
赵灿这才稍微放心一点,又交代了几句,这才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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