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礁上,海风呜咽,卷起血腥的气息。
魔焰滔天,最后一件上品法器在尖啸中碎裂成漫天光点。程师兄喷出一口血雾,栽倒在地,眼神黯淡下去。
不远处,韩立面沉如水,数十道青色剑光与数具傀儡交织成网,却被那血袍老魔的幡影逼得节节败退。他藏在袖中的左手,已经悄然捏碎了一张符宝的一角。
这是他最后的底牌,一旦动用,后果难料,但眼下已别无选择。
顾长生站在战圈边缘,一面平平无奇的水元盾堪堪挡住一道余波,脸色“苍白”,气息“紊乱”,像个被吓破了胆的寻常弟子。他眼角的余光瞥过倒地的同门,又扫过韩立那几乎要动用底牌的紧绷侧脸。
他的脑海中,一道冰冷的机械音响起。
“因果线损失超过阈值,‘最低损害方案’……宣告失败。”
当血袍老魔狞笑着冲向最近的一名女弟子时,顾长生的眼神骤然一冷,那份伪装出来的惊惶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深渊般的漠然。
他没有动。
但一股远超在场所有人认知的、冰冷而浩瀚的灵压,如无形的山岳轰然降临!
空气凝滞了,飞沙走石戛然而止。那不可一世的血袍老魔,身形猛地僵在半空,脸上的狂笑凝固成极致的恐惧,喉咙里咯咯作响,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结……结丹后期……”
这是血袍老魔拼尽最后力气挤出的几个字,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颤栗。
然而,顾长生甚至没看他,只是有些厌烦地抬起一根手指,对着虚空轻轻一点。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道细如发丝的金色光线一闪而逝,悄无声息地洞穿了老魔的眉心。
刹那间,老魔眼中的神光瞬间熄灭,整个身躯如同被风化的沙雕,在一阵微风中化作飞灰,彻底消散。
连同他那杆凶威赫赫的魔幡,也一同化为了齑粉。
死寂。
针落可闻的死寂。
幸存的弟子们,目光呆滞地看着那片空地,又转向那个依旧神色平淡的顾长生,仿佛在看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恐惧,甚至都无法第一时间浮现,他们的心神,被一种名为“荒谬”的巨大空白所占据。
顾师兄?
那个平日里温和低调,修为平平的顾师兄?
那个刚才还躲在后面瑟瑟发抖,需要他们保护的顾师兄?
顾长生的视线,却落在了韩立身上。只见韩立瞳孔缩成了针尖,那张万年不变的黝黑面庞上,第一次浮现出毫不掩饰的惊骇与忌惮。他藏在袖中的手,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根根泛白。
符宝的一角,已经被他捏成了粉末,可他却浑然不觉。
韩立的大脑,此刻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掀起滔天巨浪。
结丹后期?
不!
他亲眼见过结丹后期修士的威势,绝没有这般恐怖!这已经不是量的差距,而是质的碾压!是更高生命层次对低等存在的漠然抹杀!
夺舍?一个元婴老怪夺舍了顾长生?
可夺舍而来的肉身,怎会如此契合,没有半点灵力冲突的痕迹?
还是说……从一开始,从落云宗山门前相遇的那一刻起,一切都是假的?
这个念头如同一道黑色闪电,劈开了韩立所有的认知!
他回想起过往的一幕幕,顾长生那恰到好处的“指点”,那总能洞悉先机的“巧合”,那看似寻常却总能化险为夷的“运气”……
原来,那不是运气。
那是一只无形的大手,在随意拨弄着棋盘上的棋子,而自己,竟也只是其中一枚不自知的棋子!
冷汗,瞬间浸透了韩立的后背。
相比于韩立的惊涛骇浪,一旁的辛如音,在最初的极致震撼之后,美眸中竟慢慢升起一种奇异的光彩。那光彩里混杂着崇拜、敬畏,以及一种……理应如此的信赖。
她早就觉得顾师兄非同常人,只是没想到,他竟非凡到了这种地步。
顾长生没有理会旁人,他缓步走到血袍老魔消散的地方,仿佛在确认什么,然后才悠然转身,朝着韩立和辛如音走来。
他的脚步不快,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韩立的心跳上,带来无与伦比的压迫感。
韩立全身肌肉紧绷,体内的灵力几乎要暴走,但他死死压制着。他知道,在这样的存在面前,任何异动都等同于自寻死路。
终于,顾长生在他们面前三步远处站定,平静的目光扫过韩立紧握的拳头。
“韩道友,看来你有很多疑问。”
他的声音一如往常,温和,平淡,却让韩立感到一阵发自灵魂深处的寒意。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顾长生话锋一转,语气淡漠,“重要的是,虚天殿要开了,而我知道你不知道的秘密。”
虚天殿!
这三个字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韩立心头,让他紧缩的瞳孔再次一震。
他要去虚天殿这件事,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人知道!
顾长生看着韩立变幻的神色,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仿佛一个掌控全局的棋手,欣赏着对手最后的挣扎。
他顿了顿,在韩立即将窒息的沉默中,投下了最后一根,也是最重的一根稻草。
“韩道友,想必你也不希望自己最大的秘密,在进入虚天殿之前,就被人广而告之吧?”
顾长生悠悠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韩立耳中,每一个字都化作惊雷。
“比如,一个能催生灵药的小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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