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葬星海”残骸,K-7区?
“确认抵达目标区域。”守夜人的声音透过呼吸过滤器,带着沉重的压抑感,“环境扫描……失效大半。生命迹象探测……全是混乱信号!这鬼地方,本身就像个活着的、充满恶意的巨大生物!”
他尝试启动飞船的隐匿力场,但力场发生器发出过载的悲鸣,显然这里的法则对这类“秩序侧”的技术极其排斥。
“不能停留在这里,太显眼了。”守夜人当机立断,操控飞船低空滑行,寻找可以暂时藏身的地形。最终,我们将飞船勉强塞进了一个由几根巨大、弯曲、如同肋骨般的苍白骨骼构成的天然凹陷处,骨骼表面还粘连着一些干涸的、暗褐色的组织残留。
熄灭了大部分系统,只留下最低限度的维生和探测,飞船如同蛰伏的甲虫,隐藏在这片血肉地狱的角落。
“任务目标是调查污染源,评估威胁。”守夜人调出东岳传来的模糊画面,与外界景象进行比对,“根据画面提示,污染源核心应该就在这片‘大陆’的深处,那片空间裂缝渗漏暗红雾霭的区域。”
他看向我:“外面的环境对魂体和意识侵蚀极强,我的物理防护能支撑一段时间,但长时间暴露风险巨大。你的‘可能性’力量,能感知到污染源的具体方位和……‘弱点’吗?”
我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魂体意义上的),将意识再次沉入“可能性”的感知之中。
这一次的感知,比在“编织者”那里更加痛苦和艰难。
外界不再是冰冷理性的逻辑之海,而是沸腾的、充满疯狂与亵渎的“血肉意志”的沼泽!无数被扭曲、被污染、被强制固化为“血肉增殖”这一单一可能的“定数”,如同无数粘稠的触手,试图将我的感知也拉入这片永恒的疯狂盛宴。那些低语变得更加清晰,充满了对生命形态的鄙夷和对回归原始血肉混沌的渴望。
我强忍着魂核传来的阵阵刺痛和意识被污染的眩晕感,催动“可能性”光影,如同在血池中点亮一盏微弱的灯。
【那边……】我指向一个方向,那里传来的污染和混乱感最为浓烈,几乎形成了实质的暗红风暴。【污染的核心……就在那里。但是……】
我猛地收回部分感知,魂光剧烈闪烁。
【怎么了?】守夜人立刻追问。
【那核心……它不是单纯的‘死物’……它好像……有‘意识’?一个混乱、疯狂、但确实存在的……‘意志’!它在……‘呼吸’!而且,它似乎……察觉到了我们的窥探!】
仿佛是为了印证我的话,远处那暗红风暴的方向,猛地传来一声低沉、却撼动了整个“肉块大陆”的……脉动!
“咚——!!!”
如同一声来自地狱深处的心脏起搏!
随着这声脉动,我们藏身的“肋骨”开始轻微震颤,地面上的粘液如同沸腾般冒起更多气泡,远处那些蠕动的“山脉”和“血管”也似乎变得更加活跃!
“它醒了?!”守夜人瞬间握紧了武器。
不,不完全是醒了。
我感知到,那个疯狂的意志,似乎将我们的到来,视作了……投喂?或者……新的、有趣的玩具?
(工作总结:危机降临,潜入“血肉灾星”污染区,污染源竟拥有疯狂意志!行踪疑似暴露,沦为疯狂存在的目标!调查任务难度飙升!难搞哦!)
那一声撼动大陆的脉动过后,四周的恶意并未如预想般如潮水涌来,反而陷入了一种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注视”。仿佛整个血肉世界都活了过来,无数无形的眼睛从粘液孔洞、搏动血管、乃至暗红云层中睁开,冰冷而贪婪地聚焦在我们藏身的骨凹处。
“它发现我们了,但没有立刻攻击。”守夜人压低声音,战术目镜警惕地扫描着周围任何细微的能量变化,“像是在……评估?或者,玩弄?”
【它在‘品尝’……我们的‘可能性’……】我魂核传来一阵被舔舐般的恶心感。那疯狂的意志并非简单地想要毁灭我们,它似乎对我身上那与这片死寂血肉格格不入的、“可能性”的鲜活气息,产生了某种扭曲的“兴趣”。
就在这时,我们前方不远处,一片相对平坦的、覆盖着黏滑菌毯的地面,突然如同活物般蠕动起来!粘液翻滚,血肉组织快速增殖、塑形!在短短几秒钟内,竟然“生长”出了几个扭曲的、勉强具备人形轮廓的“东西”!
它们由暗红色的血肉和苍白的骨刺构成,没有五官,只有一个不断开合、滴落着酸性粘液的吸盘状口器。它们的肢体比例怪异,关节反向扭曲,手中握着由自身骨骼延伸而成的、带着倒刺的畸形武器。它们散发着与这片土地同源的、令人作呕的污染气息,但行动间却带着一种诡异的、被赋予的“目的性”。
这些血肉造物成型后,并没有立刻冲过来,而是如同提线木偶般,僵硬地转动着“头部”(如果那能算头部),将吸盘口器对准了我们藏身的方向。然后,它们齐齐抬起扭曲的手臂,指向了一个方向——正是我之前感知到的、污染源核心所在的暗红风暴区域!
紧接着,一股混合着命令与诱惑的、直接作用于意识的混乱波动传来,并非语言,而是一种纯粹的信息灌输:
“觐见……融入……欢宴……”
它们不是来厮杀的,是来“邀请”的?!邀请我们去往污染核心,去“融入”那片疯狂?!
守夜人脸色铁青:“它在引导我们……或者说,驱赶我们前往核心区域。拒绝的后果……”
仿佛为了回答他的疑问,距离我们最近的一个血肉造物,突然毫无征兆地爆裂开来!并非爆炸,而是如同过度充气的气球般猛地膨胀、炸开,化作一滩蠕动的、快速重新凝聚的血肉组织,几秒后,又形成了一个新的、但更加扭曲怪诞的形态,再次指向那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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