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聋的炮声尚未完全消散,呛人的硝烟仍在草原上弥漫。蒙古骑兵冲锋的狂潮在经历了两轮毁灭性的炮火覆盖和三轮如同冰雹般密集的青鸾铳齐射后,已然彻底失去了速度和气势。原本密集的队形变得稀疏而混乱,人马尸体和哀嚎的伤者遍布在青鸾军阵前百余步的开阔地上,构成了一幅惨烈的图景。
残存的蒙古骑兵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他们引以为傲的骑射技艺,在对方这种超乎理解的、连绵不绝的远程火力打击下,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一些勇悍者不甘地试图张弓回射,但稀稀落落的箭矢要么力尽坠地,要么钉在青鸾军前排士兵的盔甲和盾牌上,发出无力的“夺夺”声。更多的骑兵则勒住受惊的战马,在原地打转,进退失据,脸上写满了茫然与恐惧。
部落首领在亲兵的保护下,远远望着那片如同钢铁丛林般巍然不动的青鸾军阵,心沉到了谷底。他意识到,正面冲锋无异于自杀。他声嘶力竭地呼喊着,试图收拢残兵,向侧翼机动,寻找一丝突破的可能。
然而,曾大牛没有给他任何喘息和调整的机会。
中军处,代表全军进攻的号角声冲天而起,雄浑而充满力量。
“全军——”
“上刺刀!”
“前进!”
各级军官嘹亮的口令声在方阵中依次响起。伴随着一片金属摩擦的“铿锵”声,雪亮的三棱刺刀迅速卡上铳口,在初冬的阳光下反射出森冷的寒光。原本以远程火力为主的火铳兵,瞬间变成了长矛如林的突击步兵。
“咚!咚!咚!咚!”
战鼓擂响,节奏沉稳而坚定。
三个巨大的步兵方阵,如同三台精密的战争机器,开始同步向前移动。士兵们踏着鼓点,步伐整齐划一,手中的铳刺平端向前,形成一片令人胆寒的金属森林。他们沉默着,只有沉重的脚步声和铠甲摩擦声汇成一股低沉的洪流,带着无与伦比的压迫感,向着残余的蒙古骑兵稳步推进。
“如山之阵,如林之枪!”
这不再是散乱的自卫,而是主动的、碾压式的进攻!
面对这片沉默而坚定的、不断逼近的钢铁丛林,残存的蒙古骑兵最后的勇气终于崩溃了。他们习惯了来去如风的机动作战,何曾见过步兵竟敢如此主动地、以如此严整的阵型向骑兵发起反冲击?那如林的刺刀,预示着一旦被卷入,将是毫无花巧的残酷肉搏,而他们失去了速度的优势,在密集的枪刺面前几乎毫无胜算。
“跑啊!”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幸存者们彻底失去了战斗意志,纷纷调转马头,向着部落营地的方向,或是广阔的草原深处亡命奔逃。溃败,如同雪崩一般发生。
“轻骑兵,两翼包抄,截击溃兵!”刘虎看准时机,一声令下。
早已蓄势待发的青鸾军轻骑兵们如同脱缰的野马,从步兵方阵的两翼呼啸而出。他们并不与溃兵正面纠缠,而是利用速度和弓弩,不断袭扰、切割逃亡的队伍,将落单者一一射落马下,或者驱赶着他们向预设的方向逃窜,最大限度地扩大战果,并阻止他们重新集结。
崩溃的蒙古骑兵冲乱了自己后方的部落营地。营地里顿时一片大乱,妇孺的哭喊声,牲畜的惊叫声响成一片。试图组织抵抗的零星战士,很快就被推进至营区边缘的青鸾军排枪射倒,或是被紧随其后的刺刀方阵碾碎。
战斗很快演变成一场单方面的清剿和追击。当太阳升到头顶时,整个草原战场已经基本恢复了平静,只剩下青鸾军士兵打扫战场的身影,以及被集中看管起来的俘虏和漫山遍野的无主牲畜。
清点战果的工作持续了整整一天。缴获之丰,远超预期:
——矫健的蒙古战马超过三千匹,其中多数完好无损,这足以装备起数个强大的骑兵团。
——牛羊等各类牲畜数以万计,黑压压地铺满了大片草场,如同移动的财富山脉。
——此外,还有大量的皮革、帐篷、金银器皿等物资。
站在临时搭建的望台上,曾大牛、袁大山、刘虎望着眼前这令人震撼的缴获场面,脸上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而又充满振奋的笑容。
“成功了!”袁大山重重一拍大腿,“主公要的畜力,有了!咱们自己的骑兵,也能真正建起来了!”
刘虎看着那些神骏的战马,眼神炽热:“有了这些好马,假以时日,我青鸾骑兵必不逊于任何鞑虏!”
曾大牛深吸一口草原上清冷而带着血腥气的空气,沉声道:“此战,不仅打出了我军的威风,更验证了新式战法和编练的成效。自此,北疆格局,当为我军所动!传令下去,犒赏三军,妥善看管战利品,三日后,班师凯旋!”
第一次北征,以一场干净利落、缴获空前的辉煌胜利,落下了帷幕。青鸾军的雷霆之威,必将随着溃散逃亡者的口耳相传,震撼整个草原,并最终,传到那白山黑水之间的庞然大物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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