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囚牢。
绝对的黑暗，绝对的死寂。
叶凡的意识在精神空间里，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超大功率的甩干机里转了七天七夜，现在才刚刚停止。
与塔尔塔洛斯的那场对波，对赛迦的身体而言，或许只是硬接了一招。
但对作为“cpU”兼“操作系统”的叶凡来说，那瞬间涌入的庞大数据流，和两股灭世能量对冲带来的精神冲击，差点让他当场魂飞魄散。
“活下来了……”他的意识体瘫在精神空间中央，大口喘着不存在的气。
mmp，不容易啊。
劫后余生的庆幸，很快被一种全新的感觉所取代。
他发现，自己的意识体，好像……凝实了一点。
之前，他的意识就像一团松散的雾气，与代表着三颗伟大之心的光球泾渭分明。
但现在，经过那场高强度的战斗，他的“雾气”似乎被强行压缩、锻打，变得更像是一团有实体的果冻。
而且，他与那三颗光球之间的连接，也变得更加紧密了。
尤其是那颗代表着赛罗的银色光球，在经历了与塔尔塔洛斯的战斗，以及贝利亚那场奇怪的“深夜辅导”后，它对叶凡意识的排斥感，明显减弱了许多。
“高强度对抗，果然是唯一的解药。”叶凡盘算着，心里却在流泪，“可这药的副作用也太大了，每次都差点把我一起送走。”
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他的目光，又落在了那颗一直没什么动静，代表着戴拿的红色“奇迹之心”上。
在与塔尔塔洛斯的“绝对·毁灭”对撞的刹那，他清晰地感觉到，这颗红色的光球，也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那是一种“可能性”的力量。一种在绝境中，扭转乾坤，创造奇迹的意志。
“勇气负责打，慈爱负责奶，奇迹负责……开挂？”叶凡嘀咕着，感觉自己离当上“董事长”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这种全新的掌控感，让他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要试试，主动控制这具身体。
以前，他只能被动地接受身体的反应，像个坐在后排看风景的乘客。
但现在，他想试试，能不能去握一握方向盘。
叶凡的意识体深吸一口气，他来到精神空间的正中央，闭上眼睛，将自己全部的、所有的、百分之二百的意志力，都集中在了一个最简单的指令上。
“抬起……右手！”
他用尽了灵魂的力量，对着那具静坐在黑暗中的神明身躯，发出了属于“叶凡”的，第一个主动指令！
一秒。
两秒。
十秒。
没有任何反应。
囚牢里，赛迦的身体依旧如同一尊完美的雕塑，纹丝不动。
“不行吗……”叶凡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
就像一个三岁的孩子，妄图去举起百吨的巨锤。
这具身体蕴含的力量，太过浩瀚，他的灵魂，依旧太过渺小。
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
“嗯？”
他感觉到，一股微弱的意念，从代表高斯的蓝色光球中流淌出来，融入了他的意识。
那是一种回应和协助的意志。
紧接着，代表赛罗的银色光球，也发出了一阵轻微的嗡鸣。
那是一种“不耐烦”却又“默许”的信号，仿佛在说：“真麻烦，帮你一把好了！”
两股截然不同，却又同样强大的意志，如同两只无形的大手，托住了叶凡那孱弱的灵魂指令，将其……传递了出去！
外界。
虚无囚牢的绝对黑暗中。
那尊静坐了许久的七彩神明，他垂在身侧的右手食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叶凡的意识，在这一刻，轰然炸响！
“动了！！”
又一个国人要站起来了！
狂喜！难以言喻的狂喜！
如同第一次睁眼看到世界的婴儿，如同第一次尝到水的旅人！
这种从无到有的掌控感，让他的灵魂都在战栗！
“再来！”
叶凡强忍着激动，再一次发出了指令。
“抬起……右手！！”
这一次，有了之前的经验，再加上两颗心的“协助”，指令的传递顺畅了许多。
在绝对的黑暗中，赛迦那只覆盖着七彩水晶的手臂，以一种极其缓慢、极其僵硬，如同生锈了千百年的机械般的姿态，一寸一寸地，抬了起来！
当整条手臂抬到与肩膀齐平的高度时，叶凡的意识已经像是跑了一场马拉松，疲惫不堪。
但他看着那只在自己意志下抬起的手，激动得几乎要哭出来。
“我……我终于能动了！我不是那个只能看戏的精神股东了！”
叶凡在精神空间里又蹦又跳，像个两百斤的孩子。
短暂的激动过后，他立刻开始了他的下一步计划。
他像一个刚刚得到新玩具的孩子，又像一个蹒跚学步的婴儿，孜孜不倦地练习了起来。
“抬左腿！”——赛迦巨大的身躯晃了一下，差点失去平衡。
“转头！”——赛迦的脖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以每秒一度的速度，缓慢地转向左边。
“握拳！”——五指收拢，一个完美的拳头握紧。这个动作倒是很流畅，大概是“赛罗之心”的肌肉记忆。
外界看来，一个身高五十多米的巨人，在黑暗中做着各种笨拙可笑的动作，时而平地摔，时而左脚绊右脚，场面一度非常滑稽。
但在叶凡的意识中，这是迈向自由的伟大一步。
“好！计划通！”叶凡叉着腰，制定了详细的跑路计划。
“第一步，熟练掌握走路、跑步、跳跃等基本动作，不能再平地摔了，太丢人了。”
“第二步，练习打架！AI代打太不靠谱了，关键时候还得自己上。下次贝利亚再来，我非得……让他知道什么叫刮痧宗师！”
“第三步，找机会，开溜！去o-50！对！就去o-50！那里好人多！我直接往那一躺，喊一句‘我投降’！不就安全了？”
叶凡越想越觉得这个计划天衣无缝，嘴角都快咧到天上去了。
然而，现实总是比理想要骨感得多。
仅仅是做了几个简单的动作，叶凡就感到一阵精神上的极度疲惫，像是连续熬了三个通宵。
他的意识体都变得有些透明，仿佛随时会散开。
“看来……完全掌控这具身体，还需要很长很长时间啊……”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重新让身体坐下，准备休息一下。
然而，他屁股还没“坐”热。
轰——！！！
那扇他已经无比熟悉的，由黑曜石打造的囚牢大门，再一次，毫无征兆地，轰然开启！
刺目的光芒涌入，让刚刚适应黑暗的赛迦眼眸微微闪烁。
一个高大、威严、散发着无尽压迫感的金色身影，站在门口，如同审判世人的神明。
塔尔塔洛斯！
他冰冷的声音，在空旷的囚牢中响起，不带一丝感情。
“新的任务。”
“出发。”
叶凡的意识，看着门口那个身影，只觉得眼前一黑。
“大哥！谁懂啊！我才刚刚学会走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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