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后。”
陈算将小舟拉到身后，独自面对步步紧逼的面具人。他手中的算盘发出越来越强烈的金光，每一颗算珠都在剧烈震颤。
“警告：立即停止非法权限使用。”为首的面具人举起能量枪，“最后通牒。”
陈算没有理会警告。他的手指在算盘上飞快拨动，脑海中浮现出老李临终前的眼神——那不是绝望，而是托付。
“资产=负债+所有者权益...”他轻声念着会计学最基本的公式，算珠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但如果权益是虚构的，负债是无限的...”
算盘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整个地下室被染成金色，墙壁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流水账目。面具人发出的能量光束在接触到金光的瞬间，如同泥牛入海般消失无踪。
“这不可能！”面具人首领震惊地看着手中的武器，“这是...原始权限？”
陈算向前踏出一步。随着他的脚步，地面开始浮现出巨大的资产负债表虚影。每一个数字都在跳动，每一笔账目都在重组。
“梦想之城建立三年。”陈算的声音在金光中回荡，“总收入：七千八百万梦想币。总支出：九千三百万梦想币。差额：负一千五百万。”
面具人们开始后退，他们的白色面具上出现裂痕。
“没有外部投资，没有实际产出。”陈算又踏出一步，“这个系统早该破产。能够维持至今的唯一解释是...”
他举起算盘，指向面具人：“有人在用别的东西填补这个窟窿。”
算盘上的最后一颗珠子落下。
轰隆！
所有面具人同时炸裂成数据碎片，如同被删除的错误代码般消散在空气中。地下室里只剩下陈算和小舟，还有那扇缓缓开启的铁门。
“你...你怎么办到的？”小舟结结巴巴地问。
“他们也是系统的一部分。”陈算收起算盘，“只要证明系统本身在技术上已经破产，这些维护秩序的程序就会自动崩溃。”
铁门后是一条向下的阶梯，两侧墙壁上刻满了复杂的账目。越往下走，空气越潮湿阴冷，隐约能听到机器的嗡鸣声。
阶梯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空间。
这里没有华丽的装饰，只有冰冷的现实：数百个透明的维生舱整齐排列，每个舱内都躺着一个沉睡的人。他们身上插满了管线，头顶显示着不断减少的梦想币余额。
而在房间中央，悬浮着一本巨大的青铜账簿，书页无风自动，上面流动着整个梦想之城的实时数据。
“这就是...账簿？”小舟震惊地看着那些维生舱，“这些人是谁？”
陈算走到一个维生舱前，读取上面的信息：
【编号：734】
【姓名：李建国】
【剩余梦想币：0】
【状态：已回收】
是老李。他并没有完全消失，而是被转移到了这里，成为维持系统运行的“养料”之一。
陈算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他走到青铜账簿前，将手放在冰凉的封面上。
【权限认证中...】
【检测到原始算盘...认证通过】
账簿缓缓翻开，露出第一页。上面没有复杂的数字，只有简单的一行字：
所有梦想，皆有代价。
随着书页翻动，梦想之城的真相终于完全展现在他面前：
这个副本确实是一个庞氏骗局，但它的目的不仅仅是榨取财富。它在收集更珍贵的东西——人类的“希望能量”。每个参与者投入的不仅是梦想币，更是他们对美好未来的期待与信念。
而这些能量，被用于维持某个更大系统的运转。账簿上明确记录着能量的流向，终点坐标让陈算心头一震——那正是他在现实中发现的天穹科技总部位置。
“所以他们才要维持这个骗局...”陈算喃喃自语，“不是因为贪婪，而是因为需要。”
就在他准备继续翻阅时，整个空间突然剧烈震动。维生舱一个接一个地亮起红灯，发出刺耳的警报。
【警告：检测到核心数据访问】
【启动最终防御协议】
青铜账簿突然合拢，书页边缘变得锋利如刀。它悬浮到半空中，化作一个巨大的金属怪物，书页如同翅膀般展开，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尖刺。
“看来...”陈算缓缓后退，将小舟护在身后，“账簿本身，就是最后的守门人。”
金属怪物的书页疯狂翻动，每一页都投射出不同的武器：算盘珠化作子弹，账本线变成绞索，数字编码组成牢笼...
小舟吓得脸色发白：“我们怎么办？”
陈算的目光落在那些维生舱上，突然有了主意。
他快速拨动手中的算盘，这一次不是计算，而是在进行某种逆向操作。
“既然这个系统靠吸收希望运转...”他的手指在算珠间飞舞，“那就让它尝尝绝望的滋味。”
算盘发出幽暗的光芒，与维生舱的红光相互呼应。那些被囚禁的意识开始躁动，沉睡的面容上浮现出痛苦的表情。
金属怪物发出刺耳的尖啸，显然受到了影响。但它依然顽强地扑向陈算，书页如同利刃般斩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周荀之倚在门框上，手中把玩着那卷竹简虚影。他对着陈算咧嘴一笑：
“算算，需要帮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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