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局仍在继续,但气氛已然不同。
贵妇、岩石壮汉与黑袍老者,如同被霜打过的茄子,气势萎靡。他们面前的筹码大幅缩水,看向陈算与兜帽客的目光中,忌惮远多于愤怒。连续两次精心策划的围剿,不仅未能撼动对方,反而赔上了老本,这教训足够深刻。
接下来的几轮,变成了乏味的垃圾时间。
三者变得极其保守,只进行最小额的下注,稍有风吹草动便立刻放弃,仿佛生怕再被那诡异的【契约】与【迷宫】组合抓住破绽,再被狠狠收割一波。
陈算乐得如此。他一边用最小的风险维持着牌局,一边将大部分心神沉浸在之前的感悟中。
【契约】与【迷宫】的融合,并非偶然。
他回想起在“真理之衡”,自己因为灵魂的“冗余”和“杂质”而被判定为“无法称量”。那些“冗余”和“杂质”,正是他身为“记忆交易所管理员”的权限,以及他赖以生存的【数据视野】。
这些能力,在追求绝对纯净“真实”的“真理之衡”面前,是污点。
但在这个崇尚混乱、概率与概念扭曲的“愚者赌局”中,情况似乎截然不同。
这里排斥的是“真理之衡”那种刻板的、唯一的真实。但它并不排斥“规则”,甚至不排斥基于规则的“计算”与“扭曲”。只要这种“规则”符合“赌局”的内在逻辑,甚至能带来更极致的混乱与……乐趣?
他的管理员权限,代表着对一片规则领域的“掌控”与“定义”能力。
他的【数据视野】,代表着极致的“分析”与“计算”能力。
这两种能力,在“真理之衡”是致命的缺陷,但在这里……
陈算看向自己面前那堆小山般的筹码,又瞥了一眼旁边沉默的兜帽客。
……在这里,它们似乎找到了某种扭曲的“土壤”。尤其是当他将这种“掌控”与“计算”,用于推动更复杂、更不可预测的概念碰撞时,这个赌场的规则,非但没有排斥,反而隐隐有种……“鼓励”?
难道,“愚者赌局”的真正玩法,并非完全依赖运气,而是鼓励玩家去“玩弄规则”,甚至“创造规则”?
就在他思绪翻涌之际,牌局迎来了终局。
黑袍老者首先撑不住了,在一次小额的争夺中,他最后的筹码被清空。他发出一声充满不甘的尖啸,干瘦的身体化作一缕黑烟,被吸入那面由痛苦人脸构成的墙壁,成为了新的装饰。
紧接着是岩石壮汉,他在一次试图翻盘的冒险中,押上了大部分筹码,结果牌面被贵妇克制,输得精光。他咆哮着,身体如同风化的岩石般寸寸碎裂,最终也化为乌有,只留下一丝硫磺味在原地弥漫。
牌桌上,只剩下陈算、兜帽客以及那位脸色苍白如纸的贵妇。
贵妇看着自己面前所剩无几的筹码,又看了看对面那两个深不可测的家伙,脸上露出了一个惨然的笑容。她优雅地(尽管手指微微颤抖)将烟斗熄灭。
“我弃权。”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解脱,也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恭喜二位……真正的‘玩家’。”
说完,她的身影如同褪色的油画般,缓缓变得透明,最终消失在空气中。她没有变成墙壁的养料,但显然也付出了某种未知的代价。
牌桌上方,悬浮的三副卡牌化作流光消失。
偌大的角落,只剩下陈算与兜帽客,以及两人面前堆积如山的筹码。
小丑主持人那尖锐滑稽的声音适时地响起,打破了寂静:“哇哦!真是精彩绝伦的一场表演!尤其是最后那场规则的舞蹈!愚者大人一定会非常欣赏!”
他蹦蹦跳跳地来到桌边,贪婪地看着那些筹码,却又不敢伸手:“那么,两位尊贵的胜者,你们是打算继续对决,争夺唯一的‘头彩’,还是……见好就收,兑换你们应得的‘奖励’呢?”
陈算没有看小丑,他的目光落在对面的兜帽客身上。
兜帽客缓缓抬起头,阴影下,第一次清晰地传出了声音,那声音中性而沙哑,带着一种古老的疲惫:
“合作愉快。”
“你的‘杂质’……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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