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狼环伺,驱狼斗虎”的策略已定,湖阳城这台精密的战争机器,在周仓的意志下,开始悄无声息地运转。表面上的平静之下,是更加凶险的暗流交锋。
周仓重伤未愈,坐镇郡守府深处,一面运功疗伤,恢复实力,一面通过庞统、伊籍等人,遥控指挥全局。对外,他依旧宣称伤势沉重,无法理事,示敌以弱。
庞统依计行事,首先“慷慨”地拨付了五千石粮草,由赵铁柱亲自率兵押送,送至马超大营三十里外指定地点交割,态度恭敬,礼数周全。然而,在这批粮草中,却混杂了一些经过孙瘸子精心炮制的“特殊佐料”——并非致命毒药,而是一种能缓慢消磨气血、令人精神萎靡的“蚀骨散”。剂量轻微,短期内难以察觉,但长期食用,会极大影响士卒的战力与士气。此计阴狠,旨在温水煮青蛙,削弱西凉铁骑的锐气。
与此同时,庞统派出的心腹细作,巧妙地将“夏侯尚欲联合周仓共击马超”的消息,“无意中”泄露给了马超派往湖阳方向侦查的游骑。
另一边,伊籍则通过秘密渠道,回复夏侯尚的使者,以“士卒疲惫,城防未固,需十日准备”为由,婉拒了其“五日后合击马超”的提议,但言辞恳切,表达了“共抗马超”的“诚意”,并暗示若夏侯尚能先给予一些“军械援助”,则合作可期,试图以拖待变,并索要些实际好处。
一时间,湖阳城外,三方势力之间的关系,变得极其微妙而紧张。
马超大营,中军帐内。
“砰!”马超一掌拍在案几上,坚硬的木案应声碎裂!他脸色铁青,眼中怒火燃烧。
“好个夏侯小儿!好个周仓!竟敢暗中勾结,图谋于我!”马超咬牙切齿。他刚刚接到游骑冒死带回的密报,称夏侯尚遣密使与湖阳接触,欲联合周仓,共击己方。这消息,正好印证了他心中的疑虑!周仓迟迟不肯前来会盟,推三阻四,果然有鬼!
“大哥,此事还需核实。周仓重伤或许是实情,且其刚赠我粮草……”马岱在一旁劝道。
“粮草?”马超冷笑,“五千石粮草,不过是稳住我的缓兵之计!他周仓若真心合作,为何不肯出城一见?分明是心中有鬼!还有那夏侯尚,围城多日不攻,一见我至便后撤,如今又暗中联络湖阳,其心可诛!”
他越想越觉得可疑,越想越觉得愤怒。自己率军来援,解了湖阳之围,周仓不感恩图德也就罢了,竟敢与敌人暗通款曲?夏侯尚更是可恶,竟想联手对付自己?
“传令!加派斥候,严密监视夏侯尚大营与湖阳城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双方信使往来,给本将军盯死了!”马超厉声下令,“另外,通知下去,近日军中伙食,仔细检查,特别是湖阳送来的那批粮草,多用活物试吃!”
“诺!”
马超生性多疑,刚愎自用,这离间计虽简单,却正好击中了他的要害。猜忌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迅速生根发芽。
与此同时,夏侯尚大营。
“十日?还要军械?”夏侯尚看着周仓使者送回的密信,眉头紧锁,面露不悦,“这周仓,是在跟本将军耍滑头!看来,他并未完全信任我等,或者……他另有所图?”
谋士道:“将军,周仓新败,兵力不足,要求时间准备,也在情理之中。其索要军械,或许是试探我军诚意。然,不得不防其与马超已有勾结,此举乃缓兵之计。”
夏侯尚沉吟道:“马超骁勇,其骑兵来去如风,实乃心腹大患。若周仓真愿与我合力,先除马超,再取湖阳,倒省去许多麻烦。怕就怕……这二人联手做局,引我上钩。”
他来回踱步,片刻后,下令道:“回复周仓使者,军械可以给一些,但需他拿出诚意!五日后,我军会佯攻马超大营,若其届时出兵夹击,便见其诚!若其按兵不动,休怪本将军翻脸无情!另外,加派细作,潜入湖阳,务必查清周仓伤势真假及城内虚实!”
“诺!”
夏侯尚同样心怀鬼胎,既要利用周仓,又时刻提防。三方各怀异心,互相猜忌,局势如同一堆干柴,只差一点火星。
湖阳城内,郡守府静室。
周仓盘膝而坐,周身笼罩在淡淡的灰黑色光晕中。经过数日调息,加上孙瘸子的灵药和玄阴煞穴的本源滋养,他的伤势已好了七成,枯竭的罡气也恢复了近半。更让他惊喜的是,此次重伤濒死,又经历心境剧变,破而后立,对【混沌龙煞罡元】的掌控更加精纯凝练,修为瓶颈竟隐隐有突破的迹象。
【生命值:2200\/2600(重伤初愈)】
【混沌龙煞罡元:65%(持续恢复)】
【修为:炼神还虚初期(9500\/)!瓶颈松动!】
【玄阴煞珠契合度:40%!可调动更多地脉煞气!】
他缓缓收功,睁开双眼,眸中神光内敛,深邃如潭。
“司马,庞军师求见。”亲卫在外禀报。
“进。”
庞统快步走入,脸上带着一丝喜色与忧色交织的复杂表情:“司马,计策奏效了!马超与夏侯尚均已上钩!双方斥候活动频繁,小规模冲突已发生数起,互有伤亡。马超对送去的粮草起了疑心,虽未退回,但使用极为谨慎。夏侯尚则派人送来一批弓弩箭矢,并再次催促五日后共同出兵。”
“嗯。”周仓神色平静,“马超和夏侯尚的反应,都在预料之中。接下来,才是关键。”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向马超与夏侯尚大营之间的位置:“五日后,夏侯尚佯攻马超,我军按兵不动。夏侯尚必怒,但马超经此一吓,对夏侯尚的敌意会更浓。届时,你可再遣密使,分别去见二人。”
“见马超,便说夏侯尚此次佯攻,乃是试探,若我军不出兵,其必认定我军与马超已有勾结,下一步将全力攻我。请马超早作准备,或可先发制人,袭扰夏侯尚粮道,迫其分兵。”
“见夏侯尚,则言马超已识破佯攻之计,正厉兵秣马,准备将计就计,反噬我军。请夏侯尚务必‘假戏真做’,加大攻势,牵制马超主力,我军方可寻机出击其侧翼。”
庞统眼中精光爆射:“司马此计大妙!此乃火上浇油,促虎狼相争!无论双方信与不信,猜忌必更深,冲突必加剧!我军可坐山观虎斗!”
“正是此意。”周仓点头,“然,需掌握分寸,过犹不及。要让他们打,但不能让他们立刻决出生死,要让他们互相消耗,却又一时谁也奈何不了谁,如此,我湖阳方能最大获益。”
“统明白!”庞统凛然领命,对周仓的谋略深感佩服。此等手段,已深得纵横捭阖之精髓。
五日后,局势果如周仓所料发展。
夏侯尚依约出兵,佯攻马超大营,攻势猛烈。马超因提前得到“预警”,严阵以待,并派出精骑袭扰夏侯尚侧后。夏侯尚见湖阳城毫无动静,又遭袭扰,损兵折将,果然大怒,认定周仓耍了自己,将怒火全撒在马超身上,攻势加剧,佯攻变成了真打。
马超见状,更加确信夏侯尚与周仓有勾结,此次乃是真心要灭自己,于是奋起反击。双方在黑风寨外围展开激战,死伤惨重,仇恨越结越深。
湖阳城则城门紧闭,作壁上观。周仓甚至派人登上城头,“观摩”两军厮杀,更是将夏侯尚“赠送”的箭矢,射向攻城的曹军(当然是挑无关紧要的地方),既履行了“合作”的幌子,又进一步激化了矛盾。
经此一战,马超与夏侯尚彻底撕破脸皮,从对峙变成了死敌。双方每日互相攻伐,小战不断,兵力、粮草持续消耗。
湖阳城赢得了宝贵的喘息时间。周仓趁机全力恢复实力,整训军队,囤积物资。城防进一步加固,新募的士卒经过血火淬炼,迅速成长。在庞统的治理下,城内秩序井然,民心渐稳。
然而,周仓深知,这种脆弱的平衡不会持续太久。马超和夏侯尚都不是傻子,迟早会识破他的计策,或者因消耗过大而暂时妥协,甚至……有可能在某种外力作用下,突然调转枪头,一致对付湖阳这个“渔翁”。
这个外力,可能来自东吴,可能来自益州,也可能来自……北方那个神秘的“影”组织。
这一日,周仓正在校场观摩新军操练,一名风尘仆仆、浑身是血的斥候,被亲卫搀扶着冲到近前,噗通跪倒,泣声禀报:
“报——司马!大事不好!江陵……江陵城破!关平将军……战死!周仓(关羽部将)将军率残部突围,下落不明!东吴大军……已占领江陵!”
“什么?!”周仓如遭五雷轰顶,身形剧震!
江陵……还是丢了!关平战死!
那……关云长呢?!他到底身在何方?是生是死?
荆州的天……彻底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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