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渊重重地砸落在焦黑破碎的大地上，砸出一个深坑。右臂几乎彻底报废，血肉模糊，白骨断裂，剧痛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神经。体内更是糟糕透顶，经脉多处断裂，那滴燃烧过度的本源龙珠变得黯淡无光，不灭龙元几乎枯竭，灵魂也传来阵阵撕裂般的虚弱感。
败了？
面对真正的炼虚期，哪怕他拼尽所有，施展出龙神九变，依旧败得如此彻底。
噬星龙皇悬浮在半空，暗金色的竖瞳冰冷地俯视着他，如同在看一只垂死挣扎的虫子。它缓缓举起了手中的星辰长枪，枪尖再次凝聚起毁灭性的暗金光芒。
“能伤到吾之鳞甲，你足以瞑目了。现在，献上你的龙血和传承吧。”
死亡的气息，如同冰冷的枷锁，牢牢锁定了牧渊。
下方战场，人皇、凌绝霄等人看到牧渊重伤落败，无不目眦欲裂，想要冲上来救援，却被更多的噬星族将领和怪物死死缠住，只能发出焦急的怒吼。
苏灵更是脸色煞白，不顾一切地想要冲向牧渊的方向，却被胖子死死拉住。
“老大……”胖子双眼赤红，泪水混合着血水滑落。
绝望，如同瘟疫般在联军中蔓延。牧渊是他们最强的希望，如果他倒下了，还有谁能阻挡那个恐怖的炼虚龙皇？
深坑之中，牧渊的意识在剧痛和虚弱中浮沉。
要死了吗？
就这样结束了吗？
不！
他还有太多事情没有做！还没有守护好他在乎的人！还没有彻底终结这场战争！
一股强烈到极致的不甘和求生欲望，如同火山般从他灵魂深处爆发出来！
不能死！我绝不能死！
就在这生死一线的绝境之中，他体内那几乎枯竭的不灭龙元，那黯淡无光的本源龙珠，仿佛被这股不屈的意志引动，竟然开始以一种玄奥无比的方式，自行运转起来！
不，不仅仅是运转，而是在……坍塌！向内极致地压缩！
与此同时，他右臂那破碎的血肉骨骼之中，之前与祖神诅咒对抗时残留的一丝极其精纯的、属于祖神本源的毁灭能量，竟然也被引动，被那压缩的不灭龙元强行拉扯、吞噬、融合！
破而后立！不破不立！
在极致的死亡压力下，在强烈的不屈意志驱动下，他体内两种截然相反、互相克制的至高力量——龙神的不灭龙元与噬星祖神的毁灭本源，竟然开始了匪夷所思的融合！
“嗡嗡嗡——！！！”
牧渊的体内，传出了如同天地初开般的嗡鸣声！他的身体表面，白金与暗金两种光芒疯狂交织、冲突，然后又诡异地融为一体，形成一种混沌般的、灰蒙蒙的奇异光泽！
一股远超之前、甚至隐隐凌驾于那噬星龙皇之上的、更加古老、更加浩瀚、更加包容一切也毁灭一切的全新气息，如同沉眠的创世神只，从他体内缓缓苏醒！
“什么？！”
正准备给予最后一击的噬星龙皇，动作猛地僵住，暗金色的竖瞳中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之色！它从下方那个濒死的人类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让它灵魂都在颤栗的、源自生命层次上的压制！
那是什么力量？！既熟悉又陌生！既神圣又邪恶！仿佛……仿佛看到了祖神与龙神力量的结合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就在噬星龙皇惊疑不定的瞬间——
深坑之中，牧渊猛地睁开了双眼！
他的瞳孔，不再是纯粹的白金色，而是变成了一种混沌的灰色，里面仿佛有星云生灭，宇宙轮回！
他缓缓站直了身体。
那几乎报废的右臂，在那混沌能量的包裹下，血肉骨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再生、重组！不过眨眼间，一条更加完美、更加有力、皮肤下隐隐有灰蒙蒙气流流转的全新手臂，便恢复如初！
他体内那原本枯竭的力量，此刻如同浩瀚无边的星海，奔腾咆哮！一种全新的、更高级的能量——混沌龙元，取代了之前的不灭龙元，流淌在更加宽阔坚韧的经脉之中！
他的修为，在这绝境之下，悍然突破了化神期的壁垒，踏入了全新的境界——炼虚期！
而且，不是普通的炼虚期，是融合了龙神不灭与祖神毁灭本源的——混沌炼虚！
“现在，该我了。”
牧渊抬起头，混沌色的瞳孔平静地看向空中那惊骇欲绝的噬星龙皇，缓缓抬起了刚刚重生的右手，对着它，轻轻一握。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璀璨夺目的光芒。
只有一种仿佛言出法随的、源自世界本源的“禁锢”之力，随着他这一握，瞬间降临！
噬星龙皇周围的空间，仿佛变成了凝固的琥珀！它那庞大的身躯，它手中凝聚的毁灭能量，甚至它那惊骇的表情，全都瞬间僵住，被死死地定在了半空之中，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空间禁锢！炼虚期才能掌握的法则之力！而且是由更高级的混沌龙元催动，威力远超寻常！
噬星龙皇的眼中，充满了无边的恐惧和绝望！它拼命挣扎，暗金色的毁灭能量疯狂冲击着周围的禁锢，却如同蚍蜉撼树，纹丝不动！
它终于明白，眼前这个人类，在生死关头，完成了一次它无法理解的、脱胎换骨般的恐怖蜕变！
牧渊一步踏出，如同瞬移般，出现在了被禁锢的噬星龙皇面前。
他看着对方那充满恐惧的竖瞳，混沌色的瞳孔中没有任何波澜。
“你的力量，归我了。”
他伸出右手，按在了噬星龙皇的额头之上。
混沌龙元如同贪婪的饕餮，瞬间涌入对方体内，开始疯狂地吞噬、炼化它那精纯的炼虚期龙族本源和噬星族毁灭能量！
“不——！！！”
噬星龙皇发出了最后一声绝望而不甘的灵魂尖啸，它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枯萎，所有的力量和本源，都化作了牧渊晋升的资粮！
几个呼吸之后，噬星龙皇那庞大的身躯，彻底化为飞灰，消散在空气中。
而那柄星辰碎片长枪，则被牧渊随手收起。
全场，死寂！
无论是噬星族，还是人族联军，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天空中那道混沌气息缭绕的身影，看着他如同捏死一只蚂蚁般，轻松写意地灭杀了那不可一世的炼虚龙皇！
短暂的死寂之后，联军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带着哭腔的狂热欢呼！
“牧师兄无敌！！”
“杀！杀光这些怪物！！”
而噬星族那边，则是一片大乱，士气瞬间崩溃！
牧渊缓缓转身，混沌色的目光，投向了下方那座被污染、不断搏动的封印山峰。
接下来，该彻底解决最后的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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