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凝固了。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沙尘混合的苦涩气味，还有那挥之不去的、属于强者的冰冷威压余韵。
龙啸天挣扎着想要撑起身体，但每一次用力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让他忍不住闷哼出声。他侧过头，看到不远处的诺尔身体微微抽搐了一下，喉咙里发出压抑的、野兽般的低吼。雨沫倚靠着断墙，正用颤抖的手试图将一枚疗伤药丸送入口中，她的弓断成了两截，散落在地。欧阳轩依旧昏迷不醒，气息微弱得让人心焦。
寂静中，最先打破沉默的是诺尔。
他猛地一拳砸在地上，坚硬的石板被他砸出一个浅坑，指关节瞬间皮开肉绽，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独眼中布满了血丝，那里面燃烧着前所未有的屈辱和狂怒。
“凝魂境……凝魂境！”他的声音沙哑，如同砂石摩擦，“仅仅是一掌！随手的一掌！我们连像样的反抗都做不到……像垃圾一样被扫开！”
他想起了自己苦练的碎岩劲，想起了在沼泽中与猛兽搏杀的日日夜夜，想起了自己以为已经足够强大的力量。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一切都成了笑话。那种生命完全被他人掌控，生死只在一念之间的感觉，像毒刺一样深深扎进了他的灵魂。
雨沫服下药丸，苍白的脸色稍微恢复了一丝血色，但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冰冷。她看着手中断裂的长弓，这是父亲留给她的遗物，如今却毁在了这里。她想起父亲宁死不屈的背影，想起自己流亡的岁月，本以为炼气巅峰的实力足以拥有一些自保的资本，可现实却如此残酷。
“我们……太弱了。”她轻声说道，声音里没有波澜，却蕴含着刺骨的寒意，“弱到连知道真相的资格都没有，弱到连保护自己珍视之物的能力都没有。”那个副官甚至懒得审问他们，因为在他们眼中，蝼蚁不配拥有秘密。
龙啸天听着同伴们压抑着痛苦和愤怒的声音，感受着体内几乎枯竭的星力和无处不在的伤痛，胸口那玉佩传来的温热此刻也带着一种悲凉。他想起了父亲龙越，想起了那模糊的影像和“龙元星核”的名字。父亲当年面对的，是否也是这般、甚至更可怕的敌人？这星核的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漩涡？
他艰难地挪动身体，靠在一块残破的石碑上，目光扫过同伴们惨烈的模样，最终定格在诺尔那双充满不甘的独眼上。
“诺尔，”龙啸天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异常清晰，“你看到了吗？那就是拳道的更高境界吗？”
诺尔身体一震，猛地抬头看向龙啸天。东澄那返璞归真、一拳破万法的身影，与刚才那凝魂境副官举手投足间掌控生死的威严，在他脑海中重叠。那不是简单的力量堆积，那是……对力量本质的理解和运用，是“道”的体现！
“我看到了……”诺尔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明悟和渴望，“我的拳……还差得太远太远！不仅仅是力量，是意志，是信念，是将一切凝聚于一点的‘道’！”
他闭上独眼，周身的气息开始剧烈波动，原本因重伤而萎靡的气血，竟在这一刻如同受到刺激般疯狂涌动起来。那极度的不甘、屈辱，以及对更高境界的强烈渴望，化作一股狂暴的能量，冲击着他炼气巅峰的壁垒！
“吼——！”
诺尔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独眼猛然睁开，精光爆射！一股比之前更加凝练、更加霸道的气息从他体内轰然爆发，震散了周围的尘土！虽然伤势依旧严重，但他的星力层次，赫然冲破瓶颈，踏入了——炼气巅峰！
“不够！这还远远不够！”诺尔喘着粗气，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凝魂境……破虚境……我要变得更强！强到再也没有人能像今天这样，将我们的尊严踩在脚下！”
龙啸天看着突破的诺尔，心中同样翻涌着滔天巨浪。他看向雨沫，看向昏迷的欧阳轩，声音坚定地响起，在这片废墟中回荡：
“今日之辱，刻骨铭心。” “终有一日，我龙啸天，必将踏上巅峰，让这星海众生，再无人敢视我等为蝼蚁！” “此誓，天地为证！”
诺尔重重捶地，低吼道：“算我一个！” 雨沫抬起眼，冰冷的目光中闪烁着同样的决绝，轻轻颔首。
四个年轻的声音，带着血与痛，在这片刚刚遭受碾压的遗迹中，立下了迈向强者之路的铮铮誓言。
喜欢星渊裂变请大家收藏：(m.bokandushu.com)星渊裂变博看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