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渊睁开眼的时候,嘴里有股铁锈味。他动了动手指,指尖碰到石壁的瞬间,体内的噬灵珠突然发烫。他立刻坐直,靠在冰冷的岩面上,呼吸慢慢稳下来。
上官玥就坐在他旁边,背靠着石壁,眼睛一直盯着他。见他醒来,她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声音压得很低:“血钥就在里面。”
她说完,抬手指向石室深处。江临渊顺着她的手看过去,那把赤红如血的钥匙依旧插在石台上,纹路像是凝固的脉络,在昏暗中泛着微光。
他撑着地面站起来,脚步有些虚浮。天机盘在他背包里震动,频率比之前快了一倍。他拉开侧袋看了一眼,盘面正对着血钥的方向,指针死死卡在一点不动。
“我得过去。”他说。
上官玥没拦他,但跟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通道很窄,两人并行有些挤。走到石室入口时,江临渊停下,从胸口取出噬灵珠。珠子刚露出来,表面就浮起一层七彩光,像是被什么东西唤醒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
七彩光顺着他的手腕蔓延到手臂,又沿着经脉往心口走。他没有停,一步步靠近石台。当距离只剩三步时,血钥突然震了一下。
嗡——
一声低鸣从地底传来,整个山洞都跟着晃了晃。碎石从头顶掉落,砸在地上发出闷响。江临渊咬牙往前冲,伸手将噬灵珠举到血钥正上方。
两件东西之间的空气扭曲了一下。
七彩光猛地暴涨,像水波一样扫过四周岩壁。血钥上的纹路开始蠕动,像是活了过来。紧接着,一道人影从钥匙中剥离出来,半透明的身体漂浮在空中。
是周云鹤。
他的脸模糊不清,身形不断闪烁,像是随时会散掉。他看着江临渊手中的噬灵珠,嘴唇动了动:“原来是你……拿到了它。”
江临渊没说话,手指紧紧攥住珠子。
周云鹤的目光移向血钥,声音变得急促:“拿走它!现在就拿走!再晚就来不及了!”他说完,突然抬手,一把将血钥从石台上拔出,直接塞进江临渊手里。
钥匙入手的一瞬,江临渊眼前一黑。
他看见一座祭坛,十二根石碑围成一圈,天空裂开一道缝,有东西正在往下坠。画面一闪而过,等他回神,发现自己已经跪在地上,额头全是冷汗。
“它要醒了……”周云鹤的声音还在继续,“去洞府……快!别让它们碰阵眼……”
话没说完,他的身体开始崩解,像沙粒一样从边缘碎裂。最后一刻,他看了江临渊一眼,眼神里有种说不清的东西。
然后他就消失了。
江临渊还跪着,手里紧紧握着血钥。钥匙贴在掌心,温度越来越高,几乎要烫伤皮肤。他喘了口气,勉强站起来,把钥匙塞进贴身的暗袋。
“走!”上官玥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话音刚落,整条通道剧烈晃动。头顶的岩石大片剥落,砸在地上裂成碎块。两人转身往出口跑,脚下的地面已经开始塌陷。
江临渊每跑一步,脑子里就闪过一个画面——祭坛、石碑、裂缝里的黑影。那些画面来得快,去得也快,但他知道这不是幻觉。那是系统没来得及解析的信息,是从血钥和噬灵珠共鸣中冲出来的碎片。
他们快到洞口时,江临渊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上官玥立刻扶住他,一只手绕过他肩膀,几乎是架着他往前冲。
“别停!”她喊。
最后一段路全是倾斜的碎石坡。两人连滚带爬地冲出去,刚落地,身后轰然一声巨响。整座山体裂开一道大缝,烟尘冲天而起,原本的洞口被彻底掩埋。
江临渊趴在地上咳了几声,抬头回头看。那座石台已经看不见了,只有断裂的岩层和翻涌的尘土。他摸了摸胸口,暗袋里的血钥还在,微微发烫。
上官玥站在他旁边,喘着气。她低头看他,发现他脸色不对:“你看到什么了?”
江临渊没立刻回答。他把手伸进口袋,握住血钥。钥匙的温度降了一些,但和噬灵珠之间的共鸣还在,像心跳一样一下下敲着他的神经。
“祭坛。”他终于开口,“十二块碑,围着一个阵眼。有人在那里封过东西。”
上官玥皱眉:“在哪?”
“不知道。”他说,“但系统在反应。天机盘一直在震,方向是东边。”
他从背包里拿出天机盘。盘面青光未散,指针指向荒山东侧的一片区域。那里原本是片废弃的旧楼群,地图上标的是“教学区遗址”。
上官玥盯着那个方向看了一会儿,忽然抬手按住眉心。雷陨剑在她体内轻轻震了一下,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她没说话,但眼神变了。
江临渊察觉到她的异样:“怎么了?”
“没什么。”她收回手,“只是觉得……那边有点熟。”
远处传来脚步声。
两人同时转头。山坡上出现一个人影,正快速往这边跑。那人穿着黑色制服,手里抱着金属箱,脸上沾了灰,但步伐很稳。
是陈慕白。
他跑到近前,停下喘气,看了眼被毁的山洞,又看向江临渊:“你们出来了。”
江临渊点头:“你怎么回来了?”
“路上发现了问题。”陈慕白把箱子放在地上,“地脉锁龙阵的三个支点被人动了手脚,能量在倒流。如果主阵也被破坏,整个城市的灵压都会失控。”
他顿了顿,看向江临渊胸口:“你拿到了?”
江临渊没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他只是把手伸进口袋,轻轻碰了下血钥。
“嗯。”
陈慕白松了口气,但神情依旧紧绷:“那就不能停。血钥既然现世,说明封印已经开始松动。我们必须赶在它完全打开前,找到下一个节点。”
江临渊站起身,拍掉身上的灰。他感觉体内的噬灵珠还在跳,和血钥的频率越来越同步。这种感觉很陌生,但不危险。更像是某种机制被启动了。
“你知道洞府在哪?”他问。
陈慕白摇头:“我不知道。但天机盘能定位。它刚才一直在指引方向,终点不在这里。”
江临渊看向上官玥。她站在原地,一只手搭在腹部,像是在感受什么。过了几秒,她抬起头:“我知道大概位置。”
“在哪?”
“老实验楼地下三层。”她说,“那里有阵法残留的气息,和我现在感觉到的一样。”
江临渊立刻明白了。那是他签到过的地点之一,括苍山洞天的投影所在。系统提示过,满七日可解锁片段,拼合十大洞天才能开启昆仑墟。
他低头看了眼天机盘。指针依然指着东边,但角度偏了些,像是受到新的干扰。
“我们得走。”他说。
三人刚准备动身,地面又是一震。
这次的震动来自脚下,持续时间更长。荒山侧面裂开几道新缝,有暗红色的光从里面透出来。空气中多了一种味道,像是烧焦的金属。
江临渊突然按住胸口。
噬灵珠变得滚烫,血钥也在发烫。两者隔着衣服贴在一起,发出低频的嗡鸣。他低头看,发现天机盘的指针开始疯狂旋转,最后停在一个全新的方向——正北。
不是教学区遗址。
也不是实验楼。
而是学校后山的一片林地,那里有一座废弃的钟楼,多年没人进去过。
上官玥也感觉到了异常。她闭了下眼,再睁开时,声音变了:“那边……有东西在叫。”
陈慕白立刻抓起箱子:“先离开这。山体撑不住了。”
三人转身往山下走。才走出十几步,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整座荒山从中裂开,大量烟尘冲上天空。地面不断下陷,裂缝越拉越长。
江临渊回头看了一眼。
在漫天尘土中,一道赤红色的光柱从山腹升起,直冲云霄。那光只闪了一瞬,随即消失。但就在那一刹那,他清楚地看到,光柱内部有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双手被链子锁着,头低垂着,像是沉睡。
他猛地收回视线,加快脚步。
风从背后吹过来,带着热意。
他的手一直按在口袋上,紧紧护住血钥。噬灵珠贴着皮肤,温度渐渐稳定下来,但跳动的节奏没有停。
像是在回应某种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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