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渊站在门前,脚底碎石硌着鞋底。他没动,也没抬头看那扇门。门里的人还在笑,手里举着录取通知书,说你可以回去。
他说这话时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什么。
江临渊知道这不是真的。可他的手还是抖了一下。
离火剑插在身前,剑身映出他脖子上的血线。那红线已经爬到下巴,血珠顺着皮肤往下淌,滴在剑柄上,滑进掌心。
他握紧了剑。
背包侧袋里的香灰突然发烫。那点余温贴着布料烧上来,像是母亲的手按在他背上。
他想起那天她把香塞进他书包时说的话:“烧完了,保佑就结束了。”
可你还没结束。
他闭眼,把这句话在心里过了一遍。
再睁眼时,他不再看门里的自己,而是低头盯着剑尖。血从指尖流下来,在地上积成一小片。
他运转《青帝诀》。
金光从胸口涌起,沿着经脉往上冲。血咒立刻反噬,像有东西在血管里咬。他闷哼一声,膝盖一弯,差点跪下。
但他撑住了。
灵力撞上血线的瞬间,幻境猛地晃动。地面裂开,黑雾翻滚,一面镜子从裂缝中升起,镜面模糊,映不出人影。
江临渊喘着气,盯着那镜子。
他知道这是周云鹤留下的东西。不是普通的血咒,是借着他执念种下的因果镜——把你最怕的事演给你看。
镜面开始清晰。
画面出现:他家的小餐馆,夜里。几个穿黑袍的人闯进去,刀光一闪,母亲倒下。父亲扑过去,被一脚踢开,头撞在桌角,不动了。
他站在门口,想冲进去,腿却动不了。
那是假的。他清楚。父母现在好好的,每天早上还在店里忙活。可这画面太真,连墙上挂的旧钟都一模一样,指针停在十一点十七分。
那是他高考那天晚上回家的时间。
他喉咙发紧,胸口像压了石头。
金光被血咒压制,一点点退回去。他的手臂开始发麻,指尖失去知觉。
就在意识快要溃散时,耳边传来一声剑鸣。
不是幻境里的声音。
是真实的。
上官玥的剑胚在响。
她站在屏障外,右手死死按住剑柄。雷火顺着剑鞘往上爬,烧得她手掌发黑,但她没松手。
她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江临渊快撑不住了。
她调动体内所有灵力,逼进剑胚。
剑气破空而出,直劈前方虚空。
那一道光划过,正中镜面。
“啪”的一声,镜子裂开一道缝。
江临渊猛然抬头。
他看见镜中画面扭曲,父母的身影晃了两下,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半透明的人影,趴在镜后,双手贴在裂痕两侧。
是周云鹤。
不,不是完整的他。只剩一缕残魂,脸色灰败,眼睛泛红。他张嘴说话,声音像是从地底挤出来的:
“你以为你能逃?你的命早就被我钉死了。”
江临渊咳出一口血,靠离火剑撑着才没倒下。
他盯着镜中的残魂,声音哑得不像自己的:“你早该死了。”
“死?”周云鹤冷笑,“只要这血咒还在,我就活着。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牢笼。”
江临渊抬手抹掉嘴角的血。他感觉金光又被压回丹田,四肢越来越冷。
他知道不能再拖。
他把最后一点灵力灌进《青帝诀》,整个人往前冲了一步,一掌拍向镜面。
金光炸开,顺着裂缝蔓延。
周云鹤惨叫一声,身影剧烈晃动。他拼命想稳住,但镜面承受不住双重冲击——外面是上官玥的剑气,里面是江临渊的灵力。
“你毁不了它!”他嘶吼,“这是你自己的恐惧!是你不敢面对的现实!”
镜子轰然炸裂。
碎片四散飞出,每一片都映出不同的画面:父母倒在血泊中、校园燃起大火、上官玥被铁链锁住、陈慕白跪在地上捂着头……
最后一片落地时,画面静止。
江临渊看到了真实场景。
陈慕白坐在废墟中央,右手腕缠满血色符纹,像藤蔓一样往手臂上爬。他闭着眼,眉头紧皱,左手死死掐住右腕,指节发白。
那血纹的形状,和他脖子上的一模一样。
江临渊瞳孔一缩。
原来血咒从来就不只针对他一个人。
它是连通的。通过某种方式,把他们的命连在了一起。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血线还在,但不再往前爬了。金光虽然微弱,但稳住了防线。
他喘着气,单膝跪地,一手撑住地面。
眼前的世界还在晃,但他看清了。
门还在那里,半开着。门里的“他”站在原地,脸上笑容僵住,眼神空洞。
江临渊没再看它。
他拔起离火剑,转身背对那扇门。
他知道只要回头,幻象就会重新拉住他。所以他一直往前走,哪怕脚步不稳,哪怕血顺着脖子流进衣领。
他走到屏障边缘,伸手摸了摸那层看不见的墙。
外面,上官玥还站着。她的右臂垂着,雷火已经熄灭,袖子焦了一截。她看到他动了,立刻抬头。
两人隔着屏障对视。
她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他也点头。
然后他抬起剑,对着屏障砍了一道。
没有声音,也没有裂痕。但那一击让整个幻境震了一下。
他知道她能感觉到。
上官玥深吸一口气,再次催动剑胚。雷火重新燃起,比刚才更急。她一剑斩出,正中江临渊面前的空气。
屏障裂开一条缝。
江临渊立刻把手伸出去。
她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拽。
他整个人撞在屏障上,没能出来。
但那只手没松。
上官玥咬牙,又是一剑劈下。
裂缝扩大。
江临渊趁机运转青帝诀,金光从掌心爆发,轰向屏障内侧。
“轰”!
一道口子打开,足够一人通过。
他翻滚而出,摔在地上,立刻翻身坐起,回头看。
幻境开始崩塌。地面塌陷,天空裂开,门被黑雾吞没。周云鹤的残魂在空中挣扎,发出尖啸,想要扑过来。
江临渊抬手,离火剑掷出。
剑光划过,残魂被钉在半空。
他站起身,一步步走过去。
周云鹤瞪着他,声音断续:“你……杀不了我……血咒还在……它会找下一个宿主……”
江临渊抽出剑,残魂瞬间溃散。
他没说话,转身走回上官玥身边。
她扶着他肩膀,低声问:“怎么样?”
他摇头:“没清干净,但它暂时动不了了。”
他低头看自己脖子。血线缩回锁骨下方,变成一道暗红印记,像烙上去的。
他摸了摸背包侧袋。香灰已经凉了。
远处,警笛声还在响。红蓝光扫过废墟墙面,忽明忽暗。
江临渊看向陈慕白的方向。
那人还坐在原地,右手腕的血纹没有消退,反而更深了。
他记得刚才在镜中看到的画面。那不是巧合。
血咒转移了。
他走过去,在陈慕白面前蹲下。
“醒醒。”他伸手拍他脸。
陈慕白睁开眼,眼神涣散了一瞬,慢慢聚焦。
“我……怎么了?”他声音很轻。
江临渊没答。他盯着那血纹,伸手碰了一下。
皮肤滚烫。
他忽然明白过来。
这血咒不是攻击,是寄生。它需要活人作为媒介,才能维持存在。他之前一直扛着,所以它找不到出口。但现在他用青帝诀强行压制,等于把压力转了出去。
而陈慕白,正好在旁边。
他看了眼上官玥:“帮我看着他。”
她点头,走过来蹲在一旁。
江临渊站起身,环顾四周。
幻境虽然破了,但真实世界的情况更糟。体育场废墟还在震动,地底传来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爬。
他必须做点什么。
他伸手进背包,翻出几枚灵石和一张符纸。这是上周在实验楼地下签到得来的,一直没用。
他把灵石摆成三角,符纸压在中间,然后咬破手指,在符纸上画了一道封印纹。
这是他在一本残卷上学的粗浅手法,不一定管用。
但他得试试。
他把符纸贴在陈慕白手腕上方,灵石围住一圈,低喝一声:“封!”
金光一闪即逝。
符纸烧成灰,灵石裂开。
血纹跳动了一下,没退。
江临渊皱眉。
不行。
他正要再想办法,忽然听见上官玥喊他名字。
他回头。
她指着陈慕白的手腕。
血纹正在移动。不再是缠绕,而是顺着皮肤往手臂上爬,速度很快。
它要进心脉。
江临渊立刻伸手去按,却被一股力量弹开。
他站稳,盯着那条红线。
它不是无差别蔓延。它有方向。它在找某个位置。
他忽然想到什么。
他翻出手机,打开相册,找到一张照片——是上次在图书馆签到时拍的阵图残页。上面有个符号,和血纹末端的形状很像。
他盯着看了两秒,明白了。
这不是单纯的诅咒。这是一个阵法。一个以人体为基的活体阵法。
它要完成的,是一个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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