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切尔点了点头，心中已然有了决断。这不仅是打压cIA气焰的机会，更是FbcI扩大影响力、将李纯阳这条“鲶鱼”更牢固地纳入可控范围的契机。
“以‘维护国家安全整体利益，防止事态扩大化波及本土’为由，起草一份给白馆国家安全顾问和国会监督委员会的正式简报。强调cIA行动越权及其引发的连锁风险。”
他下达了指令。
“同时，启动‘渠道x’，秘密联系李纯阳在美利坚的代表，传达FbI希望局势降温的意愿，并暗示我们可以提供某种程度的‘缓冲’。最后，给我接海耶斯副局长，是时候让他认清现实了。”
兰利总部，“捕龙”行动指挥中心已然失去了往日的繁忙，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气沉沉的压抑。
大屏幕上，代表海外活跃行动节点的绿色光点在过去几周内大片大片地熄灭，变成了刺眼的红色或干脆消失。剩下的绿色光点也大多标注着“行动暂停”或“高度戒备”的黄色警告符号。
行动处负责人面色灰败地向海耶斯汇报最新情况，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长官，东南亚站基本瘫痪，负责人哈里森在曼谷‘被失踪’，副手麦克米兰在清迈遭遇‘车祸’……欧洲方面，我们在柏林的整个技术支援小组在一次‘煤气泄漏引发的爆炸’中全体罹难……中东的情报网损失超过六成……拉美多个站点请求无限期暂停非必要活动……”
说到这里他略微停顿了下，艰难地补充道：
“更严重的是士气问题。外勤人员普遍存在恐慌情绪，许多人拒绝返回岗位，递交调职或辞职报告的数量激增。活着的人都在担心自己是否已经被列入‘清理名单’。我们……我们几乎失去了在半个世界有效行动的能力。”
海耶斯听着这些汇报，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他原本以为凭借cIA的强大实力，碾碎李纯阳不过是时间问题，却没想到对方的反击如此酷烈、精准，直接打在了他最致命的七寸上。
这些损失的特工和网络，是cIA数十年经营的心血，不是短时间内能用金钱和资源弥补的。
就在这时，财政部的质询函和商务部关于“不当制裁引发贸易摩擦”的警告接踵而至。
紧接着，国会监督委员会的电话也打了过来，语气严厉地要求他对近期cIA行动的“巨大代价和可疑成效”做出解释。
海耶斯感觉自己就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旋涡，四周都是冰冷的墙壁和无形的压力。
他试图联系他在国会中的盟友，但得到的回应要么是含糊其辞，要么是直接劝他“冷静处理，避免事态失控”。
走投无路之下，海耶斯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最亲密的盟友——英伦秘密情报局（mI6）身上。他拨通了mI6局长，马尔科姆·韦斯特爵士的加密专线。
“马尔科姆，我的老朋友。”
海耶斯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
“我们遇到了一些……麻烦。需要你们的大力协助。”
他将情况简要说明，重点强调了李纯阳的“无法无天”和对“西方情报体系”的“共同威胁”，最后提出了希望英国配合制裁李纯阳在英资产，并在国际场合共同施压的请求。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后传来了韦斯特爵士那口标志性的、带着牛津腔的沉稳声音，但内容却让海耶斯的心沉入了谷底。
“罗伯特，我很遗憾听到贵局遭遇的困难。”
韦斯特爵士的语气礼貌得近乎疏离。
“对于李纯阳先生……这确实是一个需要谨慎处理的复杂议题。”
紧接着停顿片刻，似乎在翻阅文件，这才继续说道：
“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李先生是伦敦金融城一位备受尊敬的投资者，他的公司在英伦三岛拥有大量合规的产业，雇佣了数千名员工，并且每年缴纳巨额的税收。他与我们的多家百年银行、律师事务所，甚至一些……嗯，颇具影响力的慈善和文化机构，都保持着长期良好的合作关系。”
海耶斯忍不住插话道“但他是在攻击我们！攻击我们共同的情报网络！”
“证据呢？我亲爱的罗伯特？”
韦斯特爵士的声音依然平稳，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强硬。
“你所说的‘攻击’，目前看来，都是一系列令人遗憾的‘意外’和‘犯罪事件’。在没有确凿的、经得起法庭检验的证据链之前，大英伦无法仅凭单方面的指控，就去针对一位合法经营、并为我国经济做出贡献的绅士。这违背我们的法治精神，也损害我们的商业信誉。”
谢特！！玛德要法克！
海耶斯几乎要吼出来，但韦斯特爵士打断了他，语气变得更加意味深长。
“而且，我们必须考虑到更广泛的背景。我们了解到，李先生手中似乎掌握着一些……嗯，非常敏感的档案。涉及一些历史时期的……特定交易，以及某些至今仍在进行的、关乎地区稳定的……微妙安排。这些信息的公开，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尤其是对我们这些致力于维护现有国际秩序的国家而言。”
他最后几乎是在明示了。
“因此，我们认为，在当前这个敏感时刻，激化矛盾并非明智之举。我们强烈建议，通过外交渠道和私下对话，寻求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解决方案。毕竟，稳定，才符合我们所有人的最大利益。”
他没有说的是，他们也正在争取李纯阳这个海外超级军火订单。
通话在一种冰冷而尴尬的气氛中结束。海耶斯放下话筒，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他瘫坐在椅子上，脑海中回荡着韦斯特爵士那彬彬有礼却无比冷酷的话语。
“倒反天罡！这帮虚伪的英伦佬！”
他猛地一拳砸在办公桌上，震得茶杯乱跳。他们不仅拒绝提供帮助，反而隐晦地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生怕李纯阳鱼死网破！这一刻，他深刻地体会到，在真正的利益面前，所谓的盟友关系是多么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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