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两个人依旧相对无言。
洛九歌感觉自己的社交能力，在这一刻完全失灵了。
他想找点话题，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问她吃了没？太俗了。
问她家是哪的？好像也不太合适。
就在洛九歌抓耳挠腮，急得快要原地爆炸的时候。
苏玉儿却先开口了。
“夫君……我，我叫苏玉儿。”
“今年十八岁。”
她的声音还是小小的，但比刚才要清晰一些。
她似乎也意识到，一直这么僵着不是办法。
既然已经是夫妻了，总得说句话。
“哦……我，我叫洛九歌，十八岁。”
洛九歌连忙回道。
“嗯。”苏玉儿应了一声，然后又没话了。
气氛，再次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洛九歌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主动出击，打破这该死的僵局。
“那个……玉儿，是吧？”
“嗯。”
“你，你别紧张，我不是坏人。”
洛九歌感觉自己说了一句废话。
苏玉儿的头似乎抬起了一点点，小声说道。
“我知道，夫君看起来很温和。”
哟？
这姑娘还挺会说话的。
洛九歌心里一喜，感觉气氛好像没有那么僵硬了。
“你……你饿不饿？我正准备做早饭呢。”他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
“啊？”苏玉儿似乎有些惊讶，猛地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洛九歌，“夫君……会做饭？”
在她看来，男人都是不进厨房的。
“会一点。”洛九歌笑了笑，“以前一个人过惯了，不做饭就得饿死。”
他说得很随意，但苏玉儿听了，眼神里却闪过一丝心疼。
一个人过惯了……
想来，夫君以前的日子，一定很苦吧。
她看着洛九歌脸上那温和的笑容，心里那最后一丝因为陌生和恐惧而产生的隔阂，也悄然融化了。
“那我来帮夫君吧。”她主动说道。
“你会？”洛九歌有些意外。
“嗯，在家里的时候，都是我做饭的。”苏玉儿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小小的自信。
“那太好了！”洛九歌大喜过望。
有人做饭，谁还愿意自己动手啊！
就这样，在做早饭这个共同话题的带动下。
两人之间的气氛，终于渐渐地缓和了下来。
……
厨房里，升起了袅袅炊烟。
苏玉儿显然是个做家务的好手，动作很是麻利。
淘米，烧火，一气呵成。
洛九歌本来想打打下手，结果发现自己根本插不上手。
只能尴尬地站在一旁，看着她忙活。
少女娇小的身影在灶台前穿梭，为这个略显冷清的小院，增添了一抹动人的烟火气。
洛九歌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忽然觉得，有这样一个妻子真的挺好。
很快，灵米粥的香气就从锅里飘了出来。
苏玉儿又从自己的小包袱里，拿出了一些她自己腌制的酱菜。
两人坐在八仙桌旁，吃着这顿简单却又意义非凡的早餐。
“夫君，尝尝这个，这是我自己做的。”
苏玉儿夹了一筷子酱菜，放到了洛九歌的碗里，脸上带着一丝期待。
洛九歌尝了一口，眼睛一亮。
“好吃！咸淡正好，很爽口。”
得到夸奖，苏玉儿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眼眸弯成了月牙状。
“夫君喜欢吃，我以后天天做给夫君吃。”
“好啊。”洛九歌笑着应道。
一顿饭下来，两人之间的关系又拉近了不少。
虽然还是有些拘谨，但已经可以正常地交流了。
吃完饭，苏玉儿主动地收拾了碗筷。
洛九歌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心里琢磨着一件事。
他们现在，算是夫妻了吧？
苏旺把人送来，也说了是他的妻子。
但是，好像还缺了点什么。
对了，拜堂！
虽然苏家不讲究这些凡俗礼节，但洛九歌觉得，这个仪式还是很有必要的。
这不仅是对苏玉儿的尊重，也是给他自己一个心理上的确认。
想到这里，他开口说道：“玉儿。”
“嗯？夫君，怎么了？”正在洗碗的苏玉儿回过头来。
洛九歌看着她，神情认真地说道：“我们……拜堂成亲吧。”
苏玉儿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抬起头，看着洛九歌，一双美眸中充满了惊讶和不敢相信。
“拜，拜堂？”
她以为，自己被送到这里，就只是夫君的一个……
一个生育工具。
以后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跟着他过日子了。
她从来没想过，夫君竟然会主动提出来，要和她拜堂。
“嗯。”洛九歌点了点头，走到她的面前，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虽然家族的安排很仓促，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洛九歌的妻子。”
“我想给你一个名分，一个正式的仪式。”
“你愿意吗？”
苏玉儿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泪水却不争气地从眼角滑落。
“我，我愿意。”
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她很清楚，像她这样没有灵根的苏家旁系女子，命运早就已经注定。
能被安排给一个有灵根的赘婿当妻子，为家族延续血脉，已经是她最好的归宿。
她对此，并没有什么怨言。
只是心里，难免会有些失落和不安。
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夫君，这个只认识了不到半天的男人。
竟然，会如此郑重地对待她。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不是一件被送来的“礼物”。
而是一个真正被尊重的“人”。
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洛九歌心里也是一阵触动。
他伸出手，有些笨拙地帮她擦了擦眼泪。
“别哭，今天是咱们大喜的日子，应该笑才对。”
“嗯！”苏玉儿吸了吸鼻子，用力地点了点头，脸上绽放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
虽然还挂着泪珠，却美得惊人。
小院里，没有宾客，没有喜宴。
甚至，连红烛和喜字都没有。
但洛九歌和苏玉儿，却觉得这是他们一生中最隆重的典礼。
他们在堂屋里，并肩而立。
“一拜天地！”
两人朝着屋外，深深地鞠了一躬。
“二拜高堂！”
高堂不在，他们便对着空无一人的主位，再次鞠躬。
“夫妻对拜！”
两人转过身，四目相对。
看着彼此眼中那认真的神情。
缓缓地，郑重地，向对方弯下了腰。
礼成。
从这一刻起，他们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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