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堂。
今天的丹还没炼。
接下来几天，看来要上午上课，下午炼丹。
好在每月只需炼制五炉丹药。
不巧今天是月底，还差一炉。
“幸好想起来了，不然这个月月俸没了。”
楚渊前往炼丹房开工。
两个时辰后，一炉聚气丹炼制完成。
楚渊和药堂执事交接完毕，领取了这个月的俸禄，十五块下品灵石。
剩下五块下品灵石，需拿着药堂执事在弟子令牌里刻录的信息，前往外门执事堂领取。
领完俸禄后，楚渊心想，比在蓝星上学上班好。
给钱不用九九六，终身雇佣制。
一个月只需干活十个时辰，还能自由选择时间。
青玄宗，大大的善。
…
第二天，青玄剑阁，练习场。
吴长老看着众人，在练习场施展了《青玄剑诀·炼气篇》五道基础剑式。
第一式：起手·青玄问心。
“青玄问心是《青玄剑诀·炼气篇》起手式，亦是礼剑式。”
“施展青玄问心，身形要端正，剑尖微垂，意在探查与警戒。”
“礼剑式意在示敌以礼，后发制人。”
吴长老朗声道。
楚渊眼中，吴长老持剑而立的那一刻，周身气质骤变，与先前温和模样截然不同。
不愧是剑修，是真的帅！
楚渊心中赞叹。
先前那位看似寻常的老者，仿佛一柄缓缓出鞘的古剑。
锋芒虽未毕露，却已让整个练习场的空气为之凝滞。
他没有丝毫多余架势，身形自然而立，脊背如古松挺拔，又带着奇异的松弛感。
他手中的剑，并非什么神兵利器，只是最普通的青玄制式长剑。
但此刻，微微下垂的剑尖，仿佛承载千钧之重，又似悬着将落未落的露珠，维持着玄妙平衡。
最让楚渊心神震动的是吴长老的“意”。
那不是刻意摆出的戒备，而是融于周遭环境的、自然而然的感知。
楚渊甚至有种错觉，仿佛以吴长老为中心，一张无形的细腻之网正悄然张开。
风的流动、尘土的飘落、乃至在场弟子们的细微呼吸，都尽数映照在他心间。
这并非杀气腾腾的示威，而是从容不迫的掌控。
他站在那里，本身就成了环境的中心，一切变化都似乎逃不过他的感知。
所谓“示敌以礼”，在此刻的楚渊看来，更像是源于绝对自信的从容与度量。
我已亮明姿态，静观你之后续。
“后发制人……”
楚渊在心中默默咀嚼这四个字。
他忽然明白，这一式的精髓不在于“后”，而在于“制”。
吴长老此刻的姿态，就像是拉满的弓弦，引而不发。
却已将所有可能性、所有后续变化，都牢牢掌控在手中。
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引来那蓄势待发的、石破天惊的一击。
没有绚丽的灵光，没有呼啸的剑气。
但这一式“青玄问心”，在吴长老手中，却比任何华丽剑招都更具压迫感与说服力。
吴长老向楚渊，也向所有弟子，无声阐释了何为剑道根基。
不在力，而在意。
不在快，而在准。
不在先，而在控。
众人看着吴长老，进入了玄妙的悟道状态。
吴长老看着场下众人悟道神思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他并未出声打扰，而是悄然抬手，指诀轻引。
霎时间，练习场四周的灵气被无声无息汇聚而来。
如春风化雨般滋润着每一位弟子的身心，为他们护法，助他们更深沉浸于难得的感悟之中。
整个场地落针可闻，唯有风过松梢的微响，与弟子们悠长的呼吸相和。
在这片静谧之中，众弟子的表现各不相同。
有人眉头紧锁，手指不自觉模仿着“青玄问心”的起手，反复推敲“微垂剑尖”的角度与其中蕴含的“势”。
有人神色恍然，仿佛想通了困扰许久的发力关窍，身体微微震颤。
更有甚者，周身开始有微弱剑气自发流转，虽不成形，却与自身气息隐隐相合，显然触摸到了“气与剑合”的门槛。
楚渊此刻正闭目凝神。
在他的识海之中，吴长老那朴实无华却意蕴无穷的身影，正一遍遍地重复着“青玄问心”。
他不再记忆具体动作，而是全力感受那份“意在剑先，神守灵台”的从容。
感受那份“引而不发，掌控全局”的意境。
他体内原本只是依照功法路线运转的青玄灵力，此刻似乎也受到这股意境牵引。
流动得更加沉凝、顺畅，尤其汇聚于持剑的右臂经脉时，更带上了一丝此前从未有过的、若有若无的锋锐之意。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只是一瞬，又仿佛已是半日。
当楚渊缓缓睁开双眼时，眸中似乎有一道清光一闪而逝。
他感觉世界仿佛清晰了许多。
手中虽无剑，但一种对“剑”的全新理解已烙印在心。
“多谢长老传道之恩！”
有人率先开口。
其余弟子也陆续从悟道状态中苏醒，纷纷面露感激，齐声拜谢：
“多谢长老传道之恩！”
吴长老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了授课以来的第一抹浅淡笑容。
声音平和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悟了，便是你们的缘法。”
“望你们谨记今日之感，勤加修习，莫负了手中之剑，更莫负了求道之心。”
“今日，到此为止。”
“下周一，依然是这个练习场，讲解第二式，守势·青藤绕树。”
吴长老离去后，众人就地打坐，感悟那丝剑意。
四个时辰后，楚渊从那丝感悟中清醒过来。
这二百灵石，花得真值啊。
楚渊走出练习场，恰好遇到了那日报名课程时的执事弟子，上前打招呼。
“多谢师兄那日点拨，吴长老的剑道传功，我受益匪浅。”
楚渊作揖。
“感悟到剑意就好。”
执事弟子回礼轻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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