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知道……你愿意付出怎样的代价呢？”
男人面具后的目光如同实质，带着灼人的温度，牢牢锁在柳长雪身上。
柳长雪的心猛的一紧——她知道，与虎谋皮，必然要付出代价。
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少女声音放轻：
“我……我愿将将军府名下所有产业，包括归云楼，云锦阁等，悉数奉上，其收益尽归阁主所有。”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实在的筹码。
不料这时，面具后却传来一声极轻的嗤笑，似乎对此并不满意。
柳长雪心下一沉，继续道：“若阁主看不上这些俗物……我，我柳长雪在此立誓，此生愿为阁主效劳三次，无论刀山火海，绝无推辞！”
这是能给出的另一种最有用的承诺了。
然而，那道玄色身影依旧不动，
轻笑一声，男人摇了摇头。
只见他直接缓步上前，玄色的衣袍几乎要触碰到柳长雪的裙裾，压迫感随之而来。
“本座不缺这些俗物——”
他刻意拖长了语调，目光如有实质般掠过她的双颊，最终落在她因紧张而轻抿的唇瓣上，意有所指地停留着。
“比起那些……夫人难道不应该知道，本座更想要什么吗？”
那目光太过直白，带着狎昵的意味，柳长雪瞬间读懂了他未言明的索求。
她的脸颊“唰”一下变得滚烫，
显然，意思，再明显不过。
这个登徒子想要的，从来就不是那些身外之物！
【混蛋……无耻之徒！】
柳长雪在心里狠狠咒骂；
可一想到南宫诀在战场上可能遇到的危险……
她闭了闭眼，沉默片刻，下一秒，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只见少女猛地踮起脚尖，飞快凑近那张冰冷的青黑面具。
在那线条冷硬的下颌部位——她所能触及的最高处，印下了一个一触即分的吻。
吻毕，少女声音呐呐：“若…若是阁主能护我夫君周全……” 她的声音里带着豁出去的羞耻：“待他平安归来，我…任凭阁主处置。”
说完最后几个字，她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一步，低下头，不敢再看对方。
“……”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面具之下，南宫诀的呼吸骤然停滞。
“任凭处置”这四个字在他脑海里轰然炸响，心脏失控般狂跳，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头顶。
男人面具下的脸颊滚烫，连脖颈都漫上了可疑的红晕。
他……他被娘子亲了！
是以“绝影阁主”的身份！
一股莫名的罪恶感自心底传来，南宫诀呆呆僵在原地，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而与此同时，将军府外，某个不起眼的角落。
正兢兢业业“监视”着夫人的暗卫甲和暗卫乙，已然将屋内那“献吻”的一幕尽收眼底。
暗卫甲：“！”
暗卫乙：“！！”
两人瞬间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了震撼。
暗卫甲最先回神，倒抽一口冷气，差点从屋檐上滑下去：“我……去！夫人她为了那个傻子，居然对主子投怀送抱？！”
暗卫乙也是目瞪口呆，手里的半块干粮都掉了：“呃……这么刺激的吗？！这这这——主子这算不算……横刀夺爱成功了第一步？”
暗卫甲显然很不接受这个结论：“这完全是趁人之危！”
那个傻子和夫人还是很好磕的啊！
暗卫乙摇头：“虽然咱们是杀手组织不讲道德，但这也太刺激了……’
两人面面相觑，显然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种对自家主子“撬墙角”行为的叹息。
与此同时，屋内，一片死寂。
柳长雪在吻上去之后，便迅速退开，根本不敢再看那绝影阁主一眼，只深深低着头，等待着对方的宣判。
良久，那沙哑低沉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只是这次，似乎带上了点微妙的哑意。
“……好。”
男人只低低吐出了一个字，仿佛再多说就会泄露什么。
随即，玄色身影一闪，如同他来时一般突兀，瞬间消失在窗外浓重的夜色里。
笨蛋娘子……
匆匆忙忙逃离现场的南宫诀只来得及在心里暗暗叹息一声：我才不会出事。
那道黑色身影如同被夜色吞噬，瞬间便消失的无踪，很快，寝室内重新恢复了寂静。
只剩下烛火偶尔发出的轻微噼啪声，以及柳长雪自己尚未平息的心跳。
刚才那股豁出去的勇气如同潮水般退去，羞耻感后知后觉的涌来。
柳长雪腿一软，踉跄着跌坐在身后的矮墩上，双手捂住自己快要烧起来的脸颊。
“我…我方才都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啊……” 她低声喃喃，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任凭处置”……
这四个字在她脑海里反复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小锤，敲得她头晕目眩，脸颊热意更甚。
她怎么会……怎么会对那个来历不明、行为轻佻的绝影阁主说出这样的话？
一想到对方那意有所指的目光，以及自己的举动——自己竟然真的……亲了上去！
柳长雪就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甚至能回忆起那一刻，对方身体似乎有一瞬间的僵硬，以及之后那声带着怪异紧绷的“好”。
【他会不会觉得我是个不知廉耻的女子？】
【可是……可是…】
纷乱的思绪游走，而后又在触及“夫君”二字时，骤然找到了支点。
脑海中浮现出南宫诀那张时而懵懂，时而依赖的脸。
想到他可能在前线遇到的刀光剑影，明枪暗箭……那股揪心的担忧再次压倒了羞耻。
柳长雪缓缓放下手，眼中水光潋滟。
【罢了……】
轻轻吁出一口气，仿佛要将胸腔里所有的纷乱都吐出去，她放下了手中的帕子。
【只要他能平安回来……只要他好好的……】
【我今日所言所行，纵然羞耻，纵然逾矩……也值得了。】
【夫君，你一定要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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