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雨继续专注于对那种神秘生物碱的深入研究。
她通过查阅大量的神经毒理学文献和进行细胞实验发现，该物质除了强烈的致幻和暗示效果外，长期或大剂量接触，还会导致神经系统出现不可逆的病理性损伤，临床症状包括严重的记忆紊乱、认知功能持续下降、人格改变等。
“他们不仅仅是在用这种药物控制成员，确保其服从性。”戚雨带着新的研究结果，找到父亲和周建明，语气沉重地提出一个更可怕的推论，“他们很可能还在有计划地‘处理’掉那些已经失去利用价值，或者可能构成威胁的核心成员。这种药物，就是他们一种隐秘而‘干净’的处决工具。”
这个推论让戚明远和周建明都感到一阵寒意。这个组织的冷酷和残忍，远超他们最初的想象。
就在专案组调整方向，准备围绕药物线索和可能的内鬼进行深入调查时，缉毒支队在一次针对娱乐场所的例行临检中，意外抓获了一名涉嫌进行小额新型毒品交易的底层人员。
在对其实施拘留和住所搜查时，侦查员在其租住的简陋房间床板下，发现了几份伪造得相当精良的身份证件，以及一份关于丰城市政供水系统主干管网和几个关键二次供水泵站结构的详细图纸！
“市政供水系统图纸？！”戚明远接到报告后，高度重视，立刻联想到了之前在鄂俪山据点发现的那张标注了红圈的城市地图，“这和之前的线索对上了！立刻提审此人，问清图纸来源！”
审讯室内，这名绰号“泥鳅”的底层毒贩吓得浑身发抖，交代说图纸是一个叫“老鬼”的同行让他暂时保管的，他根本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只是拿了一点保管费。
“老鬼”很快在其常去的棋牌室被抓获。
面对警方出示的图纸和严厉讯问，“老鬼”的心理防线很快崩溃，承认自己是受人指使，负责在市内几个指定的区域“放置”一些用特殊防水材料包裹的“小东西”。
但他坚称自己完全不知道那是什么，只以为是某种恶作剧或者商业竞争手段，纯粹是拿钱办事，对方承诺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警方立刻出动技术人员，对“老鬼”指认的几个二次供水水箱进行了紧急排查。
果然，在其中三个水箱的隐蔽处，发现了缓释型的神经毒素投放装置！
虽然型号比在蓝海温泉发现的还要老旧一些，似乎是更早期的库存产品，但其基本结构和作用原理一致！
“他们真的打算在市政供水系统投毒！”整个专案组都被这个发现震惊了！
虽然这次发现的是老型号，投放点也并非直接的城市主水源，但这无疑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蛇刃确实具备实施大规模、无差别化学恐怖袭击的能力和意图！
连轴转的作息下，戚雨在一次通宵化验中，毫无征兆的晕倒了。
黑暗，是具有质量的。
它像亿万顷冰冷的海水，从每一个方向挤压过来，沉重、粘稠，剥夺了戚雨所有的感官。
她感觉不到身体，感觉不到时间，只剩下一个纯粹的“意识点”，在这片绝对的虚无中沉浮。恐惧不是情绪，而是这里的基本法则，是渗透进“存在”本身的严寒。
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一种逐渐增强的、被窥视的感觉。
仿佛有无数双冰冷的、非人的眼睛，在这片粘稠的黑暗里，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这微不足道的意识碎片。
就在她的恐惧即将达到顶点时，前方，一个微小的绿色光点突兀地亮起。
那光芒并非希望，而是幽深，如同深潭底部腐烂水草发出的磷光，又像是某种巨大生物缓缓睁开的、充满恶意的瞳孔。
光点迅速扩大，拉伸，变形，最终凝固成一扇顶天立地的巨门。
门扉由某种暗沉的金属铸造，上面雕刻着无数条纠缠、蠕动的蛇形浮雕，鳞片分明，蛇信微吐，栩栩如生到令人作呕。
门把手，则是一个狰狞昂起的蛇首，一双镶嵌着幽绿宝石的蛇眼，冰冷地、精准地锁定了戚雨。
没有铰链转动的声音，巨门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推动，无声地、沉重地向内滑开一道缝隙。
一股混杂着甜腻香水、焦糊皮肉、冰冷铁锈和淡淡血腥的怪诞气流，如同有生命的触手，从门缝中伸出，缠绕上戚雨的“意识”，将她猛地拽了进去。
视野被强行填充。
她“站”在了父亲戚明远的办公室里，一个她熟悉到闭眼都能描绘出细节的地方。
时间是深夜，台灯散发着温暖的鹅黄色光晕，父亲正坐在办公桌后，眉头紧锁，审阅着厚厚的卷宗。
他手指间夹着一支普通的黑色钢笔，笔尖划过纸张，发出稳定而令人安心的沙沙声。
一切看起来都无比正常，正常得近乎诡异。
戚雨想喊“爸爸”，想冲过去扑进他怀里，但她只是一个被固定在半空、无形的旁观者，连一丝最微弱的意念波动都无法传递。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一股冰冷的绝望从“意识”深处蔓延开来。
突然，那支黑色钢笔的笔尖，毫无征兆地，渗出了一滴浓稠的、如同活物般蠕动着的绿色液滴。
液滴迅速沿着笔杆向上爬升，所过之处，金属笔杆发出细微却刺耳的“滋滋”腐蚀声，冒出缕缕带着酸味的青烟。
戚明远停下了书写的动作。他抬起手，有些疑惑地、仔细地端详着这支异常的钢笔。
他的眼神里带着工作时的专注，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就在他指尖即将触碰到那绿色液滴的瞬间“噗！”
一声轻响，仿佛某种东西在内部爆裂。幽绿色的火焰猛地从钢笔的每一个缝隙中喷涌而出！
它不是正常的火焰形态，更像是一团跳跃的、粘稠的绿色能量体，瞬间就包裹了他的整个手掌！
“爸！！！”戚雨在意识深处发出无声的、撕心裂肺的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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