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敌在研究生物武器，我在收集猫毛织手套
秋风一吹，万物凋零。
除了橘猫“打呼噜”的毛。
它们疯了。
它们像蒲公英的种子，像一场永不停歇的雪。
它们占领了沙发，地毯，餐桌。
甚至，飘进了林子轩刚泡好的枸杞茶里。
一场无声的战争，在别墅里爆发了。
战争的发起者，是陆安。
他手里，紧握着一台大功率吸尘器。
那姿态，不像在做家务。
像是在执行一次最高级别的“生化污染清除任务”。
吸尘器的轰鸣，是他的战歌。
他面无表情，眼神锐利得如同手术刀。
目光所及，片甲不留。
每一根猫毛，都是秩序的敌人。
是必须被彻底消灭的、混乱的根源。
“嗡——”
他刚刚肃清了沙发的一角。
一道粉色的身影，就哒哒哒地跑了过来。
“不许吸！”
姜绵绵张开小手，像护食的小母鸡，挡在吸尘器面前。
“打呼噜在换新衣服！这是它不要的旧衣服！”
她的小脸上，全是丰收的喜悦。
她趴在地上，用两只小手，小心翼翼地，将那些刚从吸尘器魔爪下逃生的猫毛，一根一根地捏起来。
放进一个漂亮的饼干盒里。
陆安的身体，僵住了。
他看着那个饼干盒。
他那颗被程序和规则填满的大脑，发出了凄厉的警报。
污染源。
正在被集中收集。
“小安哥哥，你帮我一起呀！”
姜绵绵抱着她的“宝藏”，冲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我要给打呼噜织一件新毛衣！”
她想了想，又摇摇头。
“不！我要给你织一个全世界最暖和的手套！”
陆安的瞳孔，在一瞬间收缩到了极限。
他看着姜绵绵手里那团灰黄色的、混杂着灰尘和饼干屑的毛球。
又看了看自己那双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的手。
他感觉，自己的世界，正在崩塌。
客厅的另一边。
林子轩推了推眼镜，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用科学，来纠正一下妹妹那离谱的想法。
“绵绵，从材料学角度……”
他刚起了个头。
“闭嘴！”
姜绵绵头也不回地吼了一句。
“你也是我的工人！负责把那边的毛都扫过来！”
林子轩：“……”
他默默地闭上了嘴。
罗青站在角落里，像个沉默的哨兵。
她看着一个在前面疯狂吸。
一个在后面疯狂捡。
还有一个躺在沙发上，事不关己，呼呼大睡的“罪魁祸首”。
她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点了几下。
一分钟后。
她的邮箱里，收到一封订单确认邮件。
商品名称：军用级hEpA空气净化器（附带生物气溶胶过滤模块）x3。
商品名称：一次性生物隔离级防过敏手套x500。
她默默地收起手机。
这个家，迟早要完。
但至少，不能是因为过敏。
……
街对面，黑色的商务车里。
陆远放下了手中的高倍望远镜，脸上的肌肉，绷得死紧。
屏幕上，别墅客厅里的景象，清晰得如同发生在眼前。
“老板……他们……他们在干嘛？”
驾驶座上的手下，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一个男孩拿着吸尘器追着猫毛跑。”
“一个小女孩跟在后面，把猫毛捡起来，当成宝贝。”
“这……是在玩过家家吗？”
“过家家？”
陆远冷笑一声，眼底，是看穿一切的讥讽和狂热。
“你懂个屁！”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微微发抖。
“那不是猫毛！”
他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一小撮在阳光下飞舞的灰黄色纤维。
“那是一种新型的、我们无法理解的、具备生物活性的纳米材料！”
“一种……活的生物武器！”
手下的冷汗，刷地一下就下来了。
“你看！”
陆远指着屏幕上，陆安那张紧绷的小脸。
“那个男孩，在执行‘清除’和‘样本灭活’程序！”
“他很紧张！这说明，这是一次小规模的实验品泄露事故！”
他又指向那个正抱着饼干盒，一脸傻笑的姜绵绵。
“那个女孩，她在进行‘样本回收’！”
“她在收集这些泄露的材料，用于逆向工程和数据分析！”
接着，是林子-轩。
他正蹲在地上，捏起一根猫毛，对着光，仔细观察。
“那个戴眼镜的，在现场分析材料的物理特性和活性衰减周期！”
最后，是罗青。
她正靠在墙边，低头看着手机。
“那个女人，她在联系后援！她在订购高级别的生物防护设备！”
陆远靠在椅背上，浑身都在颤抖。
不是因为恐惧。
是兴奋。
“我的天……”
他用一种近乎梦呓的声音，喃喃道。
“他们竟然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处理一场如此重大的生化危机……”
“而且，处理得如此冷静，如此专业，就像处理厨房垃圾一样简单。”
“我们的对手……”
“他们……到底是什么怪物？”
……
三天后。
姜绵-绵的“手套”，完工了。
那不是织出来的。
那是用胶水，胶带，和她对陆安哥哥全部的爱，糊出来的。
一坨灰黄色的、奇形怪状的、还在不停往下掉毛的……不明物体。
“小安哥哥！给你！”
姜绵-绵高高举着她的“杰作”，像是在献上王冠。
“全世界最最最暖和的猫毛手套！”
陆安看着那个东西。
他能闻到上面，混杂着橘猫口水、胶水、还有灰尘的味道。
他能看到上面，一根根不屈的猫毛，正在风中招摇。
他脑子里，所有的程序，都在发出凄厉的警报。
【警告！一级污染物！】
【警告！携带超过三百种过敏源！】
【警告！逻辑错误！立刻销毁！】
他抬起头，看向姜绵绵。
女孩的眼睛里，亮晶晶的，像是装下了整个宇宙的星星。
那里面，是满满的、不容拒绝的期待和骄傲。
陆安低下头。
看着那只伸到自己面前的、脏兮兮的小手。
和手上那个更加脏兮兮的“手套”。
他缓缓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在林子轩和罗青石化的目光中。
他把自己的手，塞进了那个温暖的、柔软的、黏糊糊的、还带着一股猫口水味的毛团里。
那一刻。
他感觉自己的皮肤，在尖叫。
他感觉自己的洁癖，在哀嚎。
但他没有抽回手。
他只是看着姜绵绵，看着她因为自己的举动，而笑得愈发灿烂的小脸。
他那张总是紧绷着的小脸上。
所有的线条，都在这一刻，柔和了下来。
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提起了微不可查的弧度。
只持续了0.1秒。
就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但他戴上了。
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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