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棠提醒他们：“这调解协议可不是光你们俩点头就行，朱海洋是受害人，也是这事的当事人之一，按规定，必须得他本人同意，这调解才能作数。你们现在定了，回头要是朱海洋不同意调解，这事还是得重新说。”
朱大爷皱起眉，心里觉得麻烦，嘴上却说道：“行，我待会去医院和海洋说清楚情况，让他签字。保证书先写，后续手续等他同意了再补。”他打定主意，到了医院不管朱海洋愿不愿意，都得把调解协议签了，老朱家的名声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奚棠点了点头，再次强调：“记得让朱海洋亲笔签字，不然不算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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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同意！他把我打成这样，我绝对不同意调解，必须让他坐牢！”
听到父母带来的消息，朱海洋激动地就差从病床上蹦起来了。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神里满是恨意。
朱大爷看着他，脸色十分阴沉：“不同意？你以为你现在还有得选？”
他把赵大柱的话给儿子说了一遍，最后无奈道：“如果不调解，要么你们两个一起坐牢，要么就让叶月香把孩子打了，那你就绝后了！你想选哪个？”
朱海洋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浑身发冷。他不想坐牢，更不想绝后，赵大柱这次是真拿捏住他了。他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僵硬地靠在床头上，绝后两个字像块巨石，压得他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
朱大爷看着他这副模样，语气缓和了些：“三百块钱虽然不多，至少能给你补补身子。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在调解书上签个字，别再提了。”
朱海洋还是没说话，他心里现在除了恨意，更多的是无力。
朱大爷从口袋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调解协议，放在他手边：“想通了就签了吧。”
朱海洋死死盯着调解协议看了很久，终究还是伸了过去，拿起笔在纸上重重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朱大爷看着他签完字后把协议叠好放进兜里，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虽然签了调解协议，赵大柱还是被拘留了一段时间。在此期间，他和叶月香办了离婚手续。
等从派出所出来后，赵大柱头发乱糟糟的，下巴上冒出一层密密麻麻的胡茬，脸色蜡黄，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整个人透着股说不出的颓废，活像霜打了半个月的蔫白菜，晃悠悠地往四合院走。
刚拐进四合院大门，他就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抬头一看，只见朱海洋手里牵着穿红衣裳的叶月香，正对着满院的邻居鞠躬。
邻居们围着起哄，有人拍着手喊说吉利话，有人笑着打趣朱海洋好福气，可细看之下，神色却各异。有真心捧场，但更多的还是看热闹的。朱家人的脸上的都是笑容，只是笑得比哭还难看。
这场景，赵大柱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朱海洋肯定就是故意的！故意挑他出来这天结婚，故意在四合院里办这场婚礼，就是想下他的面子。
“朱海洋，你真孙子！”他咬着牙骂道，想上前找麻烦，脑子里闪过公安对他的警告“出去后安分点，再敢闹事，就不是拘留这么简单了！”只能憋着气忍下了。
朱海洋听见他的骂声，不仅没生气，反而勾起嘴角笑了笑，故意提高声音对着邻居们说：“哟，这不是大柱吗？刚从外头回来啊？正好赶上我结婚，快来吃块喜糖！”
叶月香脸上的笑意了一瞬下，随即又恢复了温和的模样，继续对着邻居们微笑点头。
院里的邻居们自然也注意到了赵大柱，起哄声停了下来，有人赶紧打圆场：“大柱回来啦？快进屋歇着，这天儿冷！”
朱海洋继续挑事：“诶，大柱，别走啊，先过来喝杯喜酒........”
还未说完，就被朱大爷打断了，他瞪了儿子一眼，然后赶紧打圆场：“大柱刚回来累了吧？先回屋歇着吧。”
赵大柱被气得一阵发闷，狠狠瞪了朱海洋一眼，抬脚往自己的屋子走，生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冲上去跟朱海洋拼命。
朱海洋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后，撇了一下嘴，转身继续对着邻居们道谢，还特意提高声音说：“大伙儿吃好喝好，今天不醉不归！”
更让赵大柱崩溃的是，第二天他刚到车间就被车间主任叫到了外面。
车间主任清了清嗓子：“大柱，鉴于你之前的违纪行为，厂里研究决定，把你从车间调去后勤，负责厂区厕所的清洁工作，工资也降一级，今天就去报到。”
“降薪？还扫厕所？”赵大柱一下子就懵了，着急反驳，“主任，这不行啊！我在车间干了五年，技术哪儿次评比不是前三？就因为犯了次错，至于把我贬去扫厕所吗？”
车间主任不满道：“赵大柱，你搞清楚，你这是犯事被拘留了，按规定厂里完全能开除你！现在给你留着岗位，没让你卷铺盖走人，已经是厂里体谅你了。”
话说到这儿，他加重了语气：“调岗降薪你要是不满意，行，现在就去打辞职报告，厂里绝不拦着。”
赵大柱咬着牙不敢闹了。
听到赵大柱被调去扫厕所，朱海洋特地跑了过来。他也不嫌臭，靠在厕所门口就开始冷嘲热讽：“哟，大柱，这活儿看着挺辛苦啊？”
赵大柱心里暗骂：“你个狗娘养的，别得意太早！”可嘴上却不敢说什么，只是低着头继续刷便池，假装没听见。
张卫东见他不吭声，笑得更得意了，又补了句：“要是实在累得扛不住，跟我说一声，我跟主任求求情，说不定还能给你换个轻点的活儿？”说完还嗤笑一声，转身慢悠悠地走了。
赵大柱盯着他的背影，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只能硬生生憋着。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他一身臭味，躲着人群往家走，刚拐进胡同口，就看见朱海洋和叶青青躲在一个墙角里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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