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废村就像被按了快进键,每个人都在疯跑。
王二柱光着膀子,只穿了件单衣,额头上的汗珠混着泥土往下淌。他正抡着锄头,把一块块冻得硬邦邦的土块砸进篱笆墙的缝隙里,再往上铺一层带刺的荆棘。“再加高点!往死里扎!”他吼着,声音沙哑,像是在跟谁较劲。
宋阳也没闲着,他带着铁蛋,在村口那片开阔地挖坑。坑不深,三尺见方,却挖得密密麻麻,足有十几个。挖好后,铁蛋往坑里插进削尖的竹木——那些木棍被火烤得乌黑发亮,尖端锋利得能戳穿厚布。宋阳再往坑上盖一层细枝和干草,撒上浮土,伪装得跟周围的地面一模一样。
“这叫‘绊马坑’,”宋阳喘着气对铁蛋说,“人踩上去,保准崴脚,掉进去更得扎个窟窿。”
铁蛋似懂非懂地点头,手里的小铲子挥得更快了。他的小手冻得通红,却不肯停,只是偶尔往嘴里哈口热气。
女人们的动作也不慢。张寡妇和李氏用破布把最重要的粮食——空间产出的谷子、新收的萝卜、晒好的野菜干——分门别类包好,捆成沉甸甸的包袱。王二柱抽空扛来一根粗木杠,两人合力把包袱绑在木杠上,由王二柱一趟趟往后山运。
后山深处有个隐蔽的小山洞,是宋阳前几天发现的。洞口被藤蔓遮掩,里面不大,却干燥避风。他们把粮食堆在最里面,用石头挡住,又把磨好的铁器、打火石、几捆干柴也搬了进去——这是他们的最后堡垒,万一阵地失守,至少能在这里躲上几天。
“记住这地方,”宋阳叮嘱每个人,“不到万不得已,别往这儿跑。洞口的藤蔓别碰,那是记号。”
了望哨也在抓紧搭建。村西头有棵老松树,树干粗壮,枝丫伸得老高,能看清远处的官道和入山的小路。王二柱爬上去,用藤条和树枝搭了个简易的平台,刚好能容下一个人坐。
“铁蛋,你的任务最关键。”宋阳把铁蛋抱上平台,指着远处,“看见有动静,不管是人是马,立刻喊‘有情况’,声音越大越好。”他给铁蛋系了根绳子,另一头绑在树干上,“要是害怕,就拉绳子,我来替你。”
铁蛋拍着胸脯:“俺不怕!俺能看清老远!”他从怀里掏出宋阳给的半块萝卜干,这是他的“干粮”。
所有人都在拼命,宋阳更是像上了发条。
白天,他和王二柱一起加固工事,手上磨出了血泡,用布一裹继续干;夜里,别人轮流休息,他却几乎没合眼,意识一有空就扎进空间。
空间里的时间流速成了他最后的依仗。他把黑土地全部种上速生的谷子和萝卜,灵泉水不要钱似的往地里浇。这边刚收割完一茬,立刻种下新的种子,循环往复,收获的粮食堆满了空间的角落。他甚至顾不上整理,只是机械地收割、播种,手指被谷穗磨得生疼,意识都有些模糊。
“撑住……”他在心里对自己说。空间里的莹光映着他苍白的脸,每次感到极限,就喝一口灵泉水——泉水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暖意,让他能再撑一个时辰。
他的身体在抗议,眼皮重得像灌了铅,脚步也开始发飘。王二柱看出他不对劲,硬把他按在火堆边歇着:“宋小哥,你歇会儿!俺一个人能行!”
宋阳摇摇头,挣扎着站起来:“不行……时间不够……”他的声音嘶哑,眼里布满血丝,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执拗。
张寡妇端来一碗热粥,里面特意多放了些米粒:“喝了再干。你倒下了,咱们咋办?”
宋阳接过粥,一口灌下去,热流顺着喉咙往下淌,稍微缓过点劲来。他看着眼前忙碌的身影——王二柱在夯土,李氏在缝补,张寡妇在打包,铁蛋在树上一动不动地了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一点,再快一点。
太阳升起又落下,两天时间像飞一样过去。
废村彻底变了样。
原来的篱笆墙变成了一人多高的荆棘栅栏,上面挂满了带刺的藤蔓,泼上的水冻成了冰,滑溜溜的,别说人,连野兽都难爬;村口的路被石墙堵死,只留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窄缝,两侧埋满了尖木;周围的空地上,十几个陷坑隐蔽在草丛下,像一张张等待猎物的嘴。
后山的山洞里,粮食堆得像小山;了望台上,铁蛋瞪着眼睛,一刻不敢松懈;每个人的手里都握着武器——王二柱扛着磨亮的锄头,张寡妇攥着柴刀,李氏也拿着根削尖的木棍。
宋阳站在栅栏后,望着远处官道的方向。那道烟尘已经淡了些,但危险的气息却越来越近,像一张无形的网,正慢慢收紧。
他的身体累到了极致,全靠一股意志撑着,灵泉水的效力也渐渐变得微弱。但他看着身后的“堡垒”,看着身边眼神坚定的众人,心里却异常平静。
能做的,他们都做了。
剩下的,就交给命运,和手里的武器。
夕阳的光落在荆棘栅栏上,映出冰冷的影子。宋阳握紧了手里的刀,目光投向远方,等待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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