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穿过那么多风雨,绕过那么多弯路,他们终究还是找到了彼此。
就像当年在案发现场,无论线索多乱,他总能一眼看穿她的思路,他们本就是该站在一起的人。
厨房的水流声还在继续,夹杂着杨震偶尔切菜的轻响。
季洁靠在门框上,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眼底的光,比窗外的月光还要亮。
她轻轻转身,往客厅走,脚步轻得像怕惊扰了这份宁静。
走到沙发边时,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厨房。
杨震的侧影温和而踏实,被水汽氤氲着,像幅最熨帖的画。
她弯了弯嘴角,拿起那本刑侦心理学的书,却没翻开,只是静静地坐着。
听着厨房里水流声、切菜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最安稳的歌,唱着寻常日子里的踏实与温暖。
原来到了他们这个年纪,见惯了生死,看透了人心,最想要的,不过就是这样。
一屋,两人,三餐,四季,还有身边这个,把“舍不得”三个字刻在骨子里,舍不得让你受半点委屈的人。
厨房的瓷砖上沾着几点酱汁,是杨震刚才颠勺时溅出来的。
他正弯腰用抹布细细擦着,额角的汗珠顺着下颌线滑下来,滴在姜黄色的围裙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印子。
砂锅里的九转大肠还在咕嘟作响,浓郁的卤香混着糖色的甜。
从锅盖缝隙里钻出来,在屋里漫成一片温厚的雾。
季洁在客厅沙发上坐了快一个钟头,手里的刑侦案例集翻开在第37页。
那页讲的是连环盗窃案的心理侧写,可她眼神飘着,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耳朵总不由自主地往厨房凑,听着抽油烟机停了又开,铁锅与灶台碰撞出“哐当”轻响。
还有杨震偶尔低低的自语,大概是在调整火候。
心里那点不忍,像发面似的,慢慢膨了起来。
她合上书,书页相碰的轻响在安静里格外清晰。
起身往厨房走时,脚步放得很轻,像怕惊扰了这份烟火气里的专注。
“杨震。”
她在门框边站定,看着他正用筷子挑起大肠查看熟度,酱汁在筷子上拉出细细的丝,“这两道菜太费功夫了,要不就算了吧。
冰箱里有速冻饺子,煮一锅很快的。”
杨震回头时,鼻尖沾了点浅褐色的酱汁,像只刚偷吃完糖的熊。
“那哪儿行?”
他用手背蹭了蹭鼻子,反倒把酱汁抹得更明显了,眼里却亮得很,“你这不是给我表现的机会么?
再说了,当年在六组,再难啃的案子咱们都拿下了,这点菜算什么?”
他扬了扬下巴示意砂锅,“已经炖得差不多了,就差最后收个汁,十来分钟准好。”
他盯着她的眼睛,忽然笑了,“是不是等急了?
我看你在客厅翻书翻得比翻卷宗还勤。”
季洁被说中心事,耳根微微发烫,抬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是有点……闻着太香了。”
杨震关了火,把砂锅挪到旁边的冷灶上,转身时围裙带子在身后晃了晃。
他没走向灶台,反倒一步步朝她过来,眼底的笑意带着点熟悉的狡黠。
像当年审讯时,他看出嫌疑人在撒谎,却故意不戳破的那种神情。
“香就对了。”
他停在她面前,离得很近,能看见她瞳孔里自己的影子,“不过这十来分钟,闲着也是闲着,不如……”
季洁心里一紧,下意识往后退。
后腰撞到客厅的茶几角,硌得她轻呼一声。
“你、你想干什么?”
她攥着衣角,指节泛白,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他解开围裙带子的手。
那双手常年握枪握笔,指腹带着薄茧,解带子时动作却格外慢,像在拆一个重要的证物袋。
杨震没说话,只是微微俯身,呼吸里带着酱汁的甜和烟火的暖,轻轻扑在她脸上。
他看着她微颤的睫毛,看着她抿紧的嘴唇,像看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你说呢?”
他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沙哑,像砂纸轻轻磨过心尖。
季洁的话卡在喉咙里,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嘴唇就被他含住了。
昨晚那个吻带着试探和克制,像初春解冻的溪流,温柔得小心翼翼;
可此刻的吻却像盛夏的骤雨,带着不容拒绝的急切,辗转厮磨间,连呼吸都变得滚烫。
她的手抵在他胸口,想推,却被他顺势握住,按在沙发扶手上。
他的掌心很热,烫得她指尖发麻。
另一只手轻轻托着她的后颈,力道不容挣脱,却又温柔得舍不得弄疼她。
毛衣的领口被他指尖挑开,带着凉意的指腹擦过颈间肌肤,激起一阵战栗,像电流窜过四肢百骸。
就在她脑子一片空白,身体软得快要站不住时,厨房突然传来“滋啦”一声脆响。
是砂锅里的酱汁沸了,溅在灶台上,发出细碎的爆裂声。
季洁猛地回神,像被烫到似的用力推开他。
胸口剧烈起伏着,脸颊红得能滴出血,连脖子都泛着粉色。
“菜要糊了!”
她的声音发颤,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手指慌乱地拢着敞开的领口,“你快去看看!”
杨震被推得后退半步,看着她微肿的嘴唇和凌乱的衣领,眼底翻涌的情绪慢慢沉淀下来,最后只剩点无奈的笑。
他抬手,替她把毛衣领口的拉链往上拉了拉,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锁骨,引得她又是一颤。
“好。”
他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沙哑,“我去端菜。
你自己……整理一下,别着凉。”
季洁抓起沙发上的靠垫挡在身前,几乎是逃也似的冲进卫生间。
镜子里的人头发凌乱,眼神迷离,嘴唇红得发亮,连耳垂都红透了。
她拧开水龙头,用凉水泼了把脸,冰凉的触感让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小鹿。
有被打断的懊恼,有一丝隐秘的失落,甚至还有点连自己都羞于承认的期待。
刚才那一刻,她竟然真的在想,或许可以……
可真到了边缘,又像第一次独自面对持刀歹徒时,既紧张又无措。
这种矛盾像团乱麻,缠得她心口发闷。
“季洁,吃饭了。”
杨震的声音在客厅响起,带着刻意的平静,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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