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云山城校场上弥漫着肃杀之气。欧阳煦从斥候统领手中接过令旗。竹制的令旗不过巴掌大小,却重若千钧——这是他们这支五人斥候小队的生死凭证。
山阳县方向,探明敌情。统领的声音沙哑低沉,记住,活着回来。
欧阳煦抱拳应命,另外请问统领,周子安是在哪一队
他要去连山县方向,与你的方向不同,你去山阳县,要以最快速度去!统领说
欧阳煦抱拳应命,转身走向早已备好的战马。
赵风正在检查箭囊,每一支箭都擦拭得锃亮;王氏兄弟调试着马鞍,确保长途奔袭不会磨破马背;张猛则反复擦拭那杆铁枪,枪尖寒光凛凛。
出发!欧阳煦翻身上马,十匹战马同时扬蹄,尘土飞扬中冲出校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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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两侧的麦田已经荒芜,偶尔能看到几个佝偻的身影在田间拾穗。见到疾驰的马队,农人们慌忙躲进沟渠,直到马蹄声远去才敢抬头。
第五天了,连个辽兵的影子都没见着。王铁啐了一口,干裂的嘴唇渗出血丝。
欧阳煦勒住缰绳,取出水囊抿了一小口。烈日炙烤下,连风都是滚烫的。远处官道上,一队衣衫褴褛的难民正蹒跚前行。
老丈!欧阳煦策马上前,可曾见到辽兵?
老人浑浊的眼中满是惊恐:没...没有...我们是听说辽狗打来了,提前跑的...
这样的对话已经重复了十几次。从云山城出来,沿途村落十室九空,百姓们宁可流离失所也不敢赌辽人的仁慈。
不走官道,继续前进。欧阳煦收起水囊,目光投向北方,到鹰嘴崖再休整。
鹰嘴崖,正是当初他斩杀山贼大当家的地方。如今山寨已成废墟,焦黑的梁柱间爬满野藤。
有情况!赵风突然低喝一声,张弓搭箭。
前方弯道处,五骑缓缓转出。清一色的皮甲弯刀,马鞍旁挂着箭囊——辽国斥候!
双方同时愣住。电光火石间,赵风的箭已离弦!
箭如流星,正中为首辽兵咽喉!那人捂着脖子栽下马背,剩余四人这才反应过来,怪叫着拔刀冲来。
欧阳煦归墟剑出鞘,剑锋在烈日下泛着冷光。
两匹马交错而过的瞬间,剑光如电。一颗头颅冲天而起,无头尸身随着战马又冲出数丈才轰然倒地。另一侧,张猛铁枪如龙,直接将一名辽兵捅了个对穿!
剩下两名辽兵拨马欲逃,却被王氏兄弟左右包抄。钢刀划过,血溅三尺。
战斗开始得突然,结束得更快。欧阳煦甩了甩剑上的血珠,沉声道:搜身。
辽兵身上除了几块干粮和碎银子,最有价值的就是腰牌——普通的皮甲斥候,并非精锐。
分开审。欧阳煦示意张猛和赵风各提一个俘虏到远处。
惨叫声很快响起,又很快平息。张猛拎着血淋淋的铁制铭牌回来,脸色阴沉:两人说的完全不一样,一个说辽军主力还在山阳县,一个说已经南下。
都杀了?
杀了。赵风擦了擦手上的血,留着也是祸害。
欧阳煦点点头,从怀中取出斥候统领给的地图,在鹰嘴崖位置画了个叉:继续前进,保持警惕。
接下来的三天,他们又遭遇了三支辽国斥候小队。这些普通斥候根本不是五人对手,往往一个照面就被斩杀殆尽。张猛的皮囊里已经装了七个铭牌,按大玄军律,每个铭牌可换一两赏银。
第七日清晨,薄雾笼罩着官道。欧阳煦突然抬手示意停下——风中传来隐约的哭喊声。
东北方向,树林边缘!赵风耳朵最灵,立刻辨明方位。
五人策马冲上山坡,眼前的景象让欧阳煦瞳孔骤缩——
二十多名辽国斥候正在追杀一群难民。妇女被按在地上凌辱,老人被长矛钉在树上,几个孩童的哭声撕心裂肺。最引人注目的是为首那名辽将,胯下一匹通体漆黑的骏马,马身上覆盖着巴掌大的鳞片,在晨光中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龙鳞马!张猛倒吸一口凉气,是辽军精锐!
欧阳煦已经拔剑出鞘:赵风掩护,其余人跟我冲!救人!
五骑如离弦之箭冲下山坡。赵风在马背上张弓搭箭,三连珠箭呼啸而出,两名辽兵应声倒地。
辽将反应极快,立刻吹响号角。原本散开的斥候迅速集结,竟组成一个简易的防御阵型!
欧阳煦的剑被两柄弯刀同时架住。这些辽兵明显训练有素,三人一组互相掩护。张猛的铁枪也被挡住,王氏兄弟更是陷入苦战。
结阵!欧阳煦大喝一声,五人立刻背靠背组成圆阵。
辽将冷笑一声,催动龙鳞马缓缓逼近。那马匹神骏异常,四蹄踏地如擂战鼓,鳞片随着呼吸开合,发出金铁交鸣般的声响。
大玄的小崽子们,辽将嚣张的大喊,跪下求饶,留你们全尸。
回答他的是一支破空而来的利箭!辽将随手一挥,箭矢竟被斩为两段!
欧阳煦突然身形一晃飞身下马,《幽影步法》全力施展,整个人如鬼魅般穿过辽兵防线,直取辽将!
找死!辽将弯刀劈下,刀风呼啸。
欧阳煦却不硬接,身形一矮,从龙鳞马腹下穿过,归墟剑蓝光大盛,剑芒暴涨!
鲜血喷涌,辽将的左腿齐膝而断!他惨叫一声,从马背上栽下。欧阳煦翻身而起,剑锋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辽将的头颅滚落在地,脸上还凝固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主将一死,辽兵顿时大乱。五人趁机冲杀,最终只有三名辽兵骑马逃脱。
追不追?王石气喘吁吁地问。
欧阳煦摇摇头,看向那群瑟瑟发抖的难民:先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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