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毒计暗生
宰相府，书房。
厚重的紫檀木门隔绝了外间的喧嚣，只余下银丝炭在兽耳铜炉中燃烧时发出的细微噼啪声。秦嵩端坐在太师椅上，手中把玩着一块温润的羊脂玉佩，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下方，垂手站着两人。一人是青衣帮帮主，面色忐忑；另一人则身着寻常布衣，气息内敛，眼神锐利，正是相府死士的统领，代号“影煞”。
“废物！”秦嵩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区区几个丧家之犬，其中还有一个重伤垂死，竟能在你们布下的天罗地网中一次次逃脱，如今更是潜到了本相的眼皮底下！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青衣帮主额头冷汗涔涔，连忙躬身：“相爷息怒！那几人……尤其是那苏逸和林羽，实在狡诈凶悍异常。码头火海都没能留下他们，如今藏匿之处又极为刁钻，在……在永宁坊那等鱼龙混杂之地，搜索起来难免投鼠忌器……”
“投鼠忌器？”秦嵩冷哼一声，将玉佩重重拍在书案上，“是你们无能！强攻不行，搜捕无效，难道就任由他们在本相的心腹之地，如同跗骨之蛆般窥伺吗？”
影煞此时上前一步，声音沙哑低沉：“相爷，目标团队核心成员苏逸，智计百出，善于利用环境与人心弱点；林羽，武力超群，剑术通神，正面强攻代价太大；其余人等亦各有擅长。兼之他们如今藏匿于市井混杂之处，若大规模行动，恐打草惊蛇，甚至引来不必要的关注。”
秦嵩眼中寒光闪烁，他何尝不知这些。慕容瑶的存在，始终是一根刺。若她死在乱军之中或“意外”身亡，自是最好。但若是在他相府势力核心区被大张旗鼓地围杀，即便事后能压下，也难免留下无穷后患，尤其是那个日渐昏聩却尚未完全掌控的皇帝……
他不能再容忍任何意外。必须用一种更隐蔽、更彻底的方式，将他们无声无息地抹去。
秦嵩缓缓靠回椅背，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陷入了沉思。书房内一时间静得可怕，只有炭火的微响和另外两人压抑的呼吸声。
良久，秦嵩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而诡谲的弧度，眼中闪过一丝毒蛇般的阴狠。
“既然明刀明枪难以奏效，那便让他们……自己走进坟墓。”他缓缓开口，声音如同毒蛇吐信，“传令下去，暂停一切大规模的搜捕行动，外松内紧。放出风声，就说……本相偶得异宝，或与已故苏尚书旧案有关，不日将请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共同鉴赏。”
青衣帮主和影煞皆是一怔，不明所以。
秦嵩继续道，语气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冷酷：“苏逸此子，重情重义，尤重其家族血仇。此消息一出，他必如嗅到血腥的豺狼，千方百计前来查探。而我们要做的，不是用刀剑等着他，而是为他备下一份……‘厚礼’。”
他目光转向影煞：“我记得，府中秘库之内，尚存有前朝宫廷流出的‘碧落黄泉’？”
影煞闻言，身躯微不可察地一震，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回相爷，确有此物。据典籍记载，‘碧落黄泉’乃前朝毒王秘制，其性奇特，无色无味，难以察觉。中毒者初时与常人无异，毒性发作时如坠冰火两重天，经脉寸断，脏腑衰竭，受尽折磨而死，且……无药可解。”
“无药可解？”秦嵩轻轻重复了一句，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好，很好。要的就是无药可解。”
他详细吩咐道：“找一件不起眼的物件，最好是能与苏家扯上些关联的旧物，将‘碧落黄泉’精心涂抹其上。然后，将此物‘不经意’地流放到永宁坊的黑市或者当铺，务必要让消息通过某些渠道，‘自然’地传到苏逸耳中。”
“此毒既然初时无恙，他们即便得手，也未必能立刻察觉。等他们带着‘战利品’回到藏身之处，毒性慢慢渗透……届时，纵使那白芷医术通神，面对这无解之毒，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在痛苦中消亡。”秦嵩的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尤其是那苏逸，让他满怀希望地拿到所谓的‘线索’，最终却发现自己亲手将同伴，甚至是他心心念念的公主，带入地狱……这种绝望，想必比直接杀了他，更令人痛快。”
青衣帮主听得脊背发凉，连忙躬身：“相爷神机妙算！此计甚妙！”
影煞也沉声道：“属下明白，这就去安排。必会做得天衣无缝。”
秦嵩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书房内重归寂静，他重新拿起那枚羊脂玉佩，在指尖摩挲着，脸上露出一丝一切尽在掌握的阴沉笑容。
“苏逸啊苏逸，任你奸猾似鬼，这次，也要喝老夫的洗脚水。这‘碧落黄泉’，便是为你和你的公主，准备的最终归宿。”
毒计，如同暗夜里滋生的剧毒藤蔓，悄然蔓延开来，目标直指那尚在黑暗中挣扎求存的几人。一场更加凶险、更加防不胜防的危机，已然笼罩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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