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的身影在浓稠的瘴气中狼狈穿行,肺部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火辣辣的刺痛与甜腥的瘴毒。怀揣着那枚冰冷的青铜令牌,仿佛揣着一块烧红的烙铁,让他心神不宁。
他不敢回头,将仅存的灵力尽数灌注于双腿,凭借着《幽尘诀》对环境的微妙契合,在泥沼与怪木间亡命奔逃。身后那片礁石区域早已消失在斑斓雾霭之后,但他总觉得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瘴气的深处冷冷地注视着他。
必须尽快摆脱可能的追踪,并找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处理伤势,研究这枚诡异的令牌。
他强忍着经脉的抽痛,将神识催发到极限,在模糊的感知中搜寻着合适的藏身之所。终于,在奔出数十里后,他发现了一处被大量藤蔓与腐烂枝叶覆盖的、早已干涸的河床。河床一侧的土壁因常年冲刷而向内凹陷,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极其隐蔽的浅洞。
就是这里了!
他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立刻用周围的枯枝败叶将洞口仔细遮掩。洞内空间狭小,弥漫着泥土与腐殖质的味道,但至少暂时隔绝了外界的瘴气与危险。
背靠着冰冷的土壁,陈渊剧烈地喘息着,汗水混着泥污从额角滑落。他先谨慎地探查了自身,确认没有被种下追踪标记,又仔细感应了怀中的青铜令牌——除了那古朴冰凉的触感和微弱却凝实的灵力波动,并无其他异常。
暂时安全。
他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但紧绷的神经并未完全放松。那两名绿衣修士的出现,以及这枚刻着蛇形纹路的令牌,都预示着万瘴泽并非他想象中的、只有妖兽与绝地的荒芜之所。这里,似乎潜藏着不为人知的势力与秘密。
他盘膝坐下,没有立刻处理伤势,而是先取出了那枚青铜令牌。
令牌入手沉重,非金非木,材质奇特。正面雕刻着一条盘绕昂首的怪蛇,蛇瞳处镶嵌着两点细小的、如同活物般微微闪烁的幽绿晶石。背面则是更加复杂扭曲的符文,他一个也辨认不出,只觉得那些符文仿佛在缓缓流动,带着一种令人心神不宁的邪异气息。
“蛇纹令……”
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心中疑窦丛生。这令牌显然代表着某个组织或身份,那两名炼气八层的绿衣修士,恐怕只是这个组织的外围成员。他们深入万瘴泽,是在执行什么任务?搜寻什么东西?
自己无意间卷入,是福是祸?
他尝试将一丝微弱的灵力注入令牌。
“嗡……”
令牌表面的蛇形纹路骤然亮起微光,那两点幽绿蛇瞳仿佛活了过来,散发出冰冷的光芒。一股微弱但清晰的指引感,从令牌中传出,指向……万瘴泽的某个特定方向!
这令牌,竟然还是一个指向特定地点的信物或者……钥匙?
陈渊心中一震。这指引的方向,与他前往流云城的大致方向,似乎有所偏离。
去,还是不去?
好奇心与对未知机遇的渴望,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内心。但理智告诉他,以他现在的状态,贸然探寻一个未知势力的秘密,无异于自寻死路。
他压下立刻动身的冲动,将令牌小心收起。当务之急,是恢复实力。
他再次取出那两株腐骨草。此草虽毒,但经过特殊处理,其蕴含的阴煞之气对《幽尘诀》的修炼确实有所裨益。他小心翼翼地将草叶碾碎,挤出几滴墨绿色的汁液,滴入口中。
一股阴寒刺骨、带着麻痹感的药力瞬间在体内化开。他立刻运转《幽尘诀》,引导着这股阴寒之力,冲刷、滋养着受损的经脉。过程依旧痛苦,但比起之前纯粹的虚弱与剧痛,这种带着明确修复方向的痛苦,反而让人更能忍受。
数个周天之后,腐骨草的药力被初步吸收。经脉的刺痛感减轻了些许,那丝幽煞灵力也壮大了一丝,虽然依旧微弱,但运转起来顺畅了不少。
他缓缓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冷静。
伤势的恢复非一日之功。他需要更多的资源,更安全的环境。
他的目光,再次落向怀中那枚沉寂下去的蛇纹令。
或许……这险,值得一冒?
但不是现在。
他需要先利用这处临时据点,尽可能多地恢复一些实力,并想办法弄清楚,那两名绿衣修士是否还在附近搜寻。
接下来的两日,陈渊如同蛰伏的毒蛇,隐藏在干涸河床的洞穴中,借助腐骨草和缓慢汲取的瘴气,一点点修复着体内的创伤。他不敢深入修炼,大部分时间都在警惕地感知着外界的动静。
幸运的是,那两名绿衣修士并未找来。或许他们并未发现令牌遗失,或许认为已被沼泽吞噬,又或许有更重要的任务在身。
第三日清晨,当陈渊感觉自身实力恢复了约莫三成,基本有了应对普通危险的能力时,他决定离开这里。
他再次取出蛇纹令。那微弱的指引感依旧存在,指向东南方向。
流云城在东方。
是遵循原计划,前往相对安全的流云城,还是……顺着这令牌的指引,去探寻那未知的秘密?
陈渊站在洞穴入口,看着外面永恒不变的斑斓迷雾,眼神闪烁不定。
最终,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安稳,从来不属于他这类人。机遇,往往伴随着最大的风险。
他调整方向,不再向东,而是转向东南。
他倒要看看,这蛇纹令指引的尽头,究竟藏着什么。是龙潭虎穴,还是……一步登天的机缘?
身影再次没入瘴气,这一次,他的目标明确,步伐也多了几分决绝的意味。
万瘴泽的迷雾,似乎也因此变得更加深邃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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