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耳垂悬着一对剔透的宝塔状蓝晶耳坠，精致的下颌微扬，带着十足的把握指点着面前的原石：“师傅，开这块！”她身旁的赌石师傅面露难色，这三十万灵石的原石，他权限不足，不敢轻易下刀。瞥见赵庆，他如蒙大赦：“老赵！快来！程小姐看中这块了！”
赵庆挺着肚子，笑呵呵踱步过来：“程小姐，老规矩？先付一半定金，我剖一半，完事结清尾款？”
程宁宁显然是熟客，玉手轻挥，十五万灵石稳稳落在台面，下巴抬得更高了。
赵庆眼珠一转，转向张望：“安兄，闲着也是闲着，打个赌如何？就赌程小姐这块石头，是涨是垮？”
张望目光扫过那巨大的原石，表面灵气波动隐晦。他不动声色，悄然发动预知之眼——刹那的灵光中，只瞥见程宁宁气鼓鼓的怒容。他心中微定：“行啊，赵掌柜想怎么赌？”
“简单！您猜涨垮。若猜对了，您那份材料药材费，小店全免！若猜错了……”赵庆搓搓手，“再赠我一枚聚气散如何？”
张望略一盘算：材料费远超一颗丹药，这胖子明摆着送人情。他点头：“好。那我赌……这位姑娘要亏。”
“哼！”程宁宁立刻甩来一记眼刀，耳坠轻晃，“没眼力的东西！待会儿开出来，看你脸往哪搁！这块石头，本小姐盯了半个月，错不了！”
张望心头微紧——预知之眼只看到她的怒气，莫非是自己惹恼了她，而非原石垮掉？但转念一想，若真开出巨宝，她该得意洋洋打自己脸才对。他索性闭口不言，静观其变。
“哈哈哈，开石见分晓！”赵庆大笑，拿起工具，小心翼翼地在原石表皮打磨。石屑纷飞，一道刺目的青绿色光芒骤然迸射！整块石头仿佛瞬间褪去灰扑扑的外衣，露出内里璀璨的光华！
“看！”程宁宁瞬间眉开眼笑，提着裙摆得意地转了个圈，挑衅地朝张望扬起下巴。
张望神色未变，稳如泰山——预知之眼，从未骗过他。
赵庆也略感惊讶：“哟？表皮就出彩了！接下来得对半切，看个究竟。”程宁宁信心满满，已在幻想整块原石都是这等成色的灵石。
赵庆手起刀落，动作干净利落。丈许高的原石如西瓜般被一分为二。赵庆双手扶住两半巨石，断面暴露——内里，赫然是灰扑扑的普通岩石！
镶边灵石！狡猾的陷阱，最外层裹着厚厚的灵石“蛋壳”，内里却是顽石一块，专坑眼力。
程宁宁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小脸肉眼可见地垮了下来，黑如锅底。唯一的指望，只剩那层“壳”够厚。
“程小姐，尾款？”赵庆伸出手，笑容依旧。
程宁宁咬着唇，将十五万灵石甩出。赵庆麻利收好，立刻开始专注地剥离灵石。这活儿极耗心神，稍有不慎便会损毁灵石。赵庆额角渗出细汗，但双手稳如磐石，终于将那层青绿色的灵石完美剥下，上秤一称——三万灵石。
“哟，这‘壳’够厚实，值三万！”赵庆报数。
程宁宁盯着那堆灵石和两块灰扑扑的巨石残骸，难以置信。羞恼之下，她猛地指向张望：“都怪你这乌鸦嘴！害我输的！你给我记着！”
张望无奈地摊手：“石头是你挑的，赌是我和赵掌柜打的。与我何干？”
赵庆赶忙打圆场：“程姑娘息怒！安兄头回来，怪我多嘴要打赌！这样，这批灵石我出四万收了，算给姑娘赔个不是？”他试图平息事端。
程宁宁哪里咽得下这口气，怒火全冲着张望：“哼！敢不敢跟我赌一场？就赌谁挑的原石赚得多！输的人，付全账！”
张望摆手：“我不懂原石，方才只是随口一赌。没兴趣。”
“没胆的男人！”程宁宁尖刻地嘲讽。
张望不为所动。再纠缠下去，徒惹是非。
赵庆见自己贵客受辱，不悦道：“程姑娘，安兄是我的客人。想赌？我老赵陪你！”
“你们一伙的，当我傻？”程宁宁扭过头，不屑一顾。
张望叹了口气，蓝眸微抬：“赌，也不是不行。但我得看……你拿得出什么让我心动的东西？”
程宁宁骄矜地扬起下巴：“本小姐宝贝多了！你想要什么？就怕你赌不起！”
张望心念微动，随口道：“异火。你有么？”他炼丹多年，最缺此物。
程宁宁秀眉微蹙：“你是炼药师？异火……我手上没有。”她话锋一转，带着一丝狡黠，“但我有确切消息！就在我们玄冰塔保管着！”
张望嗤笑：“消息？空口白牙，谁敢信？”
“哼！本小姐用得着骗你？”程宁宁耳坠急颤，手指几乎戳到张望鼻尖，“只要你敢赌，我就告诉你地点！消息绝对保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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